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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你觉得厉寻怎么样?

这问题跟你问菜市场的菜价一样,她能怎么回答,昨天的新鲜,今天不新鲜了,水分很大。

“挺好,”她客气一下。

蔺季松叹口气,“之前是想介绍你们认识后,有进一步的发展,却没想到你怀孕,后来……那孩子也是可惜了,就这么夭折,你也别伤心,这段时间就让厉寻好好陪你。”

“只要苏小姐愿意,我随时有时间,”厉寻跟个人机似的,语调没起伏。

苏眠注意力却在那两个字,夭折。

他们还不知道小宝呢,这就好,她松口气,装着关心,“蔺先生好点了吗?”

“好多了,人啊年纪大了骨头都松了,”蔺季松看着她笑。

眼里的情绪,很奇怪,看得人心里发毛。

佣人推他乘电梯下楼,苏眠和厉寻则走楼梯。

他跟在后,轻声问,“说的真话?觉得我不错?”

苏眠翻个白眼,给你片阳光你还真能灿烂了。

“客气一下,总不能说你没情商,威胁我过来,”她顿住,忽然转身,身后的男人猛地停下,后退一个台阶。

苏眠,“我挺想知道,如果说你威胁我,蔺先生会怎么对你?”

厉寻淡笑,“训几句而已。”

但眼底却幽深阴翳。

下了楼,蔺季松让佣人准备水果,营养品,还有些小孩子的衣服,长命锁,价值不菲的满月礼物,不知金额的红包卡。

苏眠看了礼物,做出伤心模样,误导了蔺季松。

他看似痛心,“原本想满月宴上送过去,送不出去了,可惜,我本来还想着认你的宝宝做孙儿。”

苏眠低头,想着面前的人,很可能就是害死外婆的始作俑者,压抑厌恶,落了几滴泪。

“不过没关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你能脱离苦海才是最重要,小苏,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忽然不愿意去京都了?”

“是不是薄家威胁你,你说实话,我给你做主。”

蔺季松给厉寻使了个眼色,后者掏出手帕递给苏眠。

“苏小姐,擦擦泪,”厉寻关心也说得僵硬。

苏眠接了,却直接放在茶几上,“也不算是,我以前是天盛的员工,也受恩于薄家,恩情还没报完怎么能说走就走。”

“再大的恩情,三年也该报完了,这样,你就留下来,我看薄家敢来要人?”蔺季松好声安慰她。

苏眠奇怪,“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蔺季松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因为你跟我女儿年轻的时候很像,性格脾气,甚至眉眼,看到你,我就想起她。”

她见过蔺成敏,虽然是段视频,可根本不像。

蔺季松睁眼说瞎话。

而且蔺成敏还活得好好的,哪有思念活着的人。

半个小时,苏眠听蔺季松谈厉寻的过往,说他成熟稳重,可惜还单着。

保镖快步过来,在蔺季松耳边低语。

但门外已经响起皮鞋叩地声,薄宴沉冷着脸,如入无人之地,直闯进来。

“蔺老,听说您病得下不来床,我特意来探望,”他脸色冷,目光却热,锁定在苏眠脸上,身上,似乎在确认什么。

走到她身边,径直坐在沙发里,挤着苏眠的肩膀。

厉寻皱眉,宅子里安全措施很严实,薄宴沉是土匪,就这么闯进来。

“好多了,正跟小苏闲聊,说说京都的事,我觉得机会难得,她不该轻易放弃,你作为前上司,不要太严厉,还是要尊重员工的意愿。”

蔺季松说完,看向苏眠,“你怎么想的?别怕,大胆说出来。”

苏眠声音温软,“你说得对,我回去再好好想一想。”

身边的男人皱眉,绷着五官,侧眸问,“好好想想?”

她硬着头皮,“是,反正现在我了无牵挂,早晚会离开申城。”

果然,蔺季松舒展了心情,靠在轮椅上,“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得了想要的结果,蔺季松没再强留。

薄宴沉系好西装扣,扫了眼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蔺老准备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蔺老有了大喜事。”

蔺季松眼神沉下,“我倒希望,早点抱个孙子。”

“您可以催一催您女儿,或者厉总,看您待他像待亲儿子,操心他的人生大事,厉总也不该,让老人家这么担忧。”

一句话把矛盾引到厉寻身上。

厉寻跟他对视,电光火石,夹杂着冷漠疏离。

“薄总以五十步笑百步,彼此。”

……

出了门,阳光明媚却遮不住薄宴沉身上的寒气。

苏眠试图解释,“厉寻打电话说他见过修复师,我担心他们知道小宝的事,过来探虚实。”

“探到了吗?”他瞥她一眼,这一眼,凉嗖嗖的,下冰刀子似的。

苏眠抿唇,说,“他们不知道,但蔺先生似乎很执着让我去京都,或者说,远离申城。”

“我看不是执着让你去京都,是让你嫁给厉寻,让他抱上孙子。”

吃了枪子儿了?

苏眠也气,上车,把车门关得巨响。

赵苛肉疼,“苏小姐,咱能轻点儿吗?别那么大劲儿,要不您也可以把劲儿使在老板身上。”

“他皮厚,我使不动,”苏眠转过脸。

车门打开,薄宴沉坐在她身边,“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就跑来。”

“有些事,当你的面,蔺季松不会说,但我稍微示弱,他会松口,现在应该抓紧时间把老夫人和小宝他们送出去。”

也不知他想什么,忽然问,“不叫奶奶了?”

苏眠握紧手指,注意他脸色不对,“你后背的伤还没好,解了外套我看看……”

她声音温软,薄宴沉再大的担心和怒气,也消了一半。

由着她脱了外套,解衬衣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肌理分明,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转过去,”苏眠推他肩膀。

他虽然板着脸,但配合,让她仔细检查。

纱布有出血,来得急了,崩开,血糊糊一片。

赵苛随行带着药,往后递的时候,多嘴,“老板那会儿急得很,就差飞过来,伤口能不崩开吗?”

这话是真的,那会儿催他开车,速度惊人,差点被交警逮到。

苏眠抹药,指尖剐过伤口周围,他呼吸就紧了。

转头握着她的腰,拎到自己腿上,“我算是看出来了,蔺季松是冲着你来的,你脑子别缺根筋,自己当诱饵,下周,你跟奶奶一起出国。”

境外也有他的势力,跟*国首相做邻居,蔺季松也不敢有动作。

薄宴沉一边说一边捏她耳垂。

把自己捏得一身火气。

没听她回答,他咬她嘴角,“哑巴了,还是刚才在蔺季松面前,被他唬住了?”

苏眠吃痛,捂着嘴,“不是,那你自己在国内,他主力不就放在你身上了。”

“我能心无旁骛地对付他,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走之前,喂饱我。”

前排,赵苛嘿嘿笑,真好,能吃上肉的老板脾气会收敛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