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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渝和王崇致都侧目望向她。

“江坤必然知道了余山长举荐的是哪一位学子,所以他才如此淡定。”元曦笃定。

两人都蹙了眉蹙眉。

“可应当如何试探他?此前你们审问时,他一口咬定不在意。他铁了心不承认,咱们应当怎么做?”王崇致问道。

“若江坤知道余颂要举荐谁,必定是通过某些方式知道的,听人说,或看到举荐信。”宋楚渝道。

“举荐信?”元曦灵光一闪,“王爷,你说有没有可能那日余山长写下的便是举荐信?或许是被人拿走了,所以我们才找不着。”

她又猜想:“若那人是江坤,他的杀人动机是为何?难道就是为了嫁祸傅渊?”

“先着重找找江坤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藏有书信。”

言罢,三人又认真搜起来。

然而江坤的东西并不多,几乎一览无遗,无论是行囊还是柜子中、书架上、床褥里,都未发现什么书信。

元曦揉了揉太阳穴。

宋楚渝劝慰道:“莫急,若方向正确,总归是能找到证据的。”

元曦点点头:“再找找旁人的吧。”说话间她又迈向梁丘旭的床铺。

“不愧是富商之子,床褥被子都如此精贵,看看,这绣工,啧啧啧。”王崇致摇摇头道,“还是富家公子会享受生活。”

“你没与他打交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宋楚渝突然说道。

“早上我们与他谈话,发现他礼数极其周全,且说话做事十分圆滑,谁都不得罪。一看便与其他未上道的学子有很大不同,想必家中请了专人教导,且他还颇会察言观色。”元曦边打开梁丘旭的床榻下的柜子边说道。

“且据王公子所说,他读书也十分刻苦。家中有财力,为人又上进,他想出头,并不算难的。”她又补充道。

“不过话说回来,商贾到底不受人待见,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注重人际交往了。”宋楚渝走到元曦身旁,继续说道,“他必定要拿到余颂的举荐信,于他而言这是摆脱被他人歧视的一条道路。若举荐之人不是他,他倒是有动机。”

元曦站直身躯扶着下巴思索道:“他信誓旦旦地说那必定是他,我认为除了基于他自己的分析以外,应当是得到了什么保证或是看到了信件。”

“那举荐信是被江坤还是被梁丘旭所看到?”王崇致问道。

元曦在卧房内踱步:“若是梁丘旭看到,他如此有信心便也正常。但是这样一来他就没什么杀人动机了。余山长一死,他就没了名额,还得重新打点关系呢。”

她看向宋楚渝。

宋楚渝解释道:“若是余颂写下了举荐信,哪怕他死了,只要举荐的那人不是凶手,那人也依然可以上官学的。”

“如此说来,若被举荐的是梁丘旭,他便真的没有杀人动机了。举荐信是余山长交给官学,还是交给被举荐人?”

“余颂定好名额后,上报给官学,每年三月被举荐者再持举荐信前往官学报道,缺一不可。只要那人去报道前官学已经收到名单就好了。”

“原来如此,那若是举荐信被销毁了呢?”

“那就只能再写一封了。”宋楚渝说道。

“如此,我便有个猜测,有没有可能余山长为梁丘旭写了一封举荐信,梁丘旭知道之后大为安心,江坤不知从何处看到了这封信或者听到了这个消息,然后……”元曦推测到后边,只觉得走进了死胡同。

“然后江坤便把余颂杀了?”王崇致接话。

“不对,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他把余山长杀了,对他来说又什么好处呢?山长死了,又不影响拿到举荐信的梁丘旭上官学。难道就是为了嫁祸傅渊?可既然举荐的是梁丘旭,嫁祸给傅渊又有何用?”元曦叹了口气。

“也有道理。要不再审问审问?”王崇致提出想法。

“是该再审,包括傅渊也得审,只不过现在只有推测,拿不出证据,也审不出什么。”

说话间,元曦抖了抖梁丘旭的枕头。

一封信件从枕头中掉落,元曦打开一看。

“王爷,王大人,快过来!”元曦惊呼,“这果然是余山长的举荐信。”

余颂在信中对梁丘旭作了大段评价,说明了推荐其入官学的理由,措辞中规中矩,不偏不倚,十分公正。

“看来你没想错,梁丘旭确实拿到了举荐信,所以才如此有信心。”宋楚渝称赞。

“可还不知这与余山长之死有无关系,且,”她顿了顿,又抖了抖枕头,发现再无信件掉落,叹了口气,“且余山长的其他书信还没找到呢。”

“可又话说回来,若凶手是江坤,他图什么?即便是他看到了举荐信,那举荐信已在梁丘旭手上,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他的胸有成竹又是从何而来?”元曦越想越头疼,感觉自己脑子里塞了一团乱麻。

“想不通便歇歇,不行晚上亲自问问余颂,看看他能不能想起。”宋楚渝宽慰她。

“对哦,晚上可问问他,在扇中呆了两日,说不定他已记起些事来。”元曦将折扇打开,想到自己比别人多些法子,语气也轻快了许多。

王崇致将头伸过来,看了折扇一眼,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这不是那个余颂?”

余颂的尸首还停在官衙,他是有几分印象的。

元曦却不想回答,只利索地将折扇收起。

然而她再怎么搜梁丘旭的东西,却也搜不出来什么可疑的东西了。

最后是傅渊的床榻了。

傅渊的被褥比起梁丘旭的少了许多精致,但元曦一掐这被子便知道这里边是好棉。

“看来傅渊的日子过得并不苦,一边写字卖画赚银钱一边求学,能温饱也能精神富余,怪不得他不想当官,当官哪有做教书先生潇洒呀。”元曦抖了抖傅渊的枕头,又玩笑道,“当官可就没法子明目张胆赚当铺的题词钱了。”

谈笑间,枕头中却又轻飘飘地又掉落下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