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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白雪纷飞,雁归山已是一片银装素裹。道观中的梅花开得正好,风卷着阵阵暗香吹遍道观的每个角落。

元曦踮着脚采着梅树上的雪。

清慧用小小的手抓了两团雪球,踮着脚尖朝背对自己的师姐走去。

正当他甩手将雪球抛出时,元曦一个转身,抽出折扇将雪球反抽回去,两个雪球正正扑到清慧的小脸上。

“哇!师姐是怎么发现我的?”清慧拍了拍打在脸上的雪,露出红扑扑的脸蛋,灼灼地看着元曦。

“小傻瓜。”元曦刮了刮他的小鼻子,语气十分宠溺。

“师姐,你不是算出雪落时师傅便会归来吗?已到下雪时节了,师傅和大师兄怎么还未归,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虽然师傅在时每天都逼他练功打坐,可头一次几个月见不到师傅,他还怪想念的。

元曦掂了掂手中的罐子,摸了摸清慧的脑袋,蹲下来对他说:“且等等吧,难得下雪,咱们将采好的雪水储起来,等师傅归来便为他泡茶,如何?”

说罢,她将罐子递给清慧。

清慧点点头,接过罐子一蹦一跳地回了屋中。

元曦望着远处的山脉,眉宇间却露出忧色。她算出师傅归期在冬季不假,但万万没想到已到了寒冬腊月,师傅还仍未归来。

“嘎吱嘎吱——”

庭院外传来一阵踏雪的声音,元曦大喜,急急跑出去迎接。

果然是师傅和师兄归来了!

师傅步履依然稳健,清阳师兄身姿依然挺拔,但不知为何,元曦觉得他们身上透出隐隐的疲态,师傅更是多了几缕白发。

元曦接过两人的包袱:“师傅师兄辛苦了,此行还顺利吗?”

凌霄子点点头:“顺利。”却不想多言。

元曦早早便将两人的院子收拾好了,两人回到观里便径直回了卧房休息。

半晌,元曦被唤到凌霄子房内说话。

“师傅。”元曦推门进入,屋内只有凌霄子一人。

凌霄子正坐在卧榻上打坐,听她推门进来,睁开眼睛,语气柔和道:“这几月你看顾道观辛苦了,可有什么不顺心之处?”

“并未,师傅放心,观中一切都好。”想了想,她还是问出口,“师傅此行前往豫州,可是遇到了难题。”

凌霄子长长叹了口气:“说不上难题,但若想真正解决,还得开皇陵稳固阵法,若只在外围修整,总归是不太稳妥的。”

屋内陷入了沉默。

开皇陵何其难,单是当今圣上那一关就根本过不了,如此说来只能每年都去修整了。

元曦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最近遇见的事,凌霄子却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师傅听过祭天之术吗?”

凌霄子神色变得严肃:“你从何处听说?”

元曦把在镇国公府的经历与在广宁和东江的所见所闻皆一一说给凌霄子听。

凌霄子眉头越皱越紧。

“师傅……”元曦突然有些紧张。

“元曦,你还小,加上这些年大梁对道派的打压,所以对道派的渊源不甚了解,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记好。”凌霄子一脸凝重。

元曦敛起神色,肃穆倾听。

“道派源于五百年前的上祖师爷,那时整个道派仅遵上祖师爷一系的道法,也是为师授予你们的,换言之,凌霄观所修皆是正统道法。然到了我师祖,也就是你祖师爷那一辈,道派出现了分支。”

“你可记得祖训?”

元曦不知师傅为何问起祖训,但也正色点点头道:“修心修己,正心正天下。”

“对,正统道派为救苍生而生。然分支的道派却不是,他们修行乃是为了长生。”

“长生?”元曦怔了怔,“修道可长生?”

“我们现下所修的正统道派自然不能,我们讲求延年益寿,寿终正寝。然邪派为了追求长生,研习了许多邪术,你所说的祭天之术,也是邪术之一。”

“如何祭天?”

“血祭、生祭或魂祭,依八字而定。血祭需用阴命人之血,在他未死之时将血放尽用于作法。生祭对八字无要求,但需祭天之人心甘情愿。魂祭则要求最高,需用至忠至孝之人的魂魄,在他忌日之时摆阵。”

至忠至孝之人……

元曦猛然抬头:“那我父亲……”

凌霄子点点头:“对,如此说来,应是他们所为。包括广宁双生姐妹、东江孩童两案,我认为皆是受了他们引导。”

“我为何从不知晓他们的存在?”

“他们那时修为尚浅,刚开始长出苗头,便被你祖师爷掐灭了。然也有漏网之鱼,据闻他们侥幸找到一座小岛,并以邪术掌控了那座岛的命脉,就连他们的大王也受制于他们。此后他们便另取了派名唤西陵教,那座小岛便是如今的西陵国,他们的图腾便是大蛇。”

“如此说来,现下西陵国的人已经在大梁出没了,可他们与大梁并未建交,如何能行事如此自由?那我如何找到他们?”元曦说出心中所想。

“你可往京城去,既然时机已到,你自然可以下山了,若遇难处可飞鸽传书与我。”

元曦斩钉截铁地点点头:“好。”

既然有方向,那她就要去为家人报仇了。

凌霄子不再言语,屋内陷入沉默。

元曦似乎又想起什么:“师傅可了解瑞王?”

“瑞王?为何问起他,你可是遇到他了?”他望向元曦的双眸,见她眼底一片清朗,不觉松了口气。

“在广宁和东江都遇到了。只是觉得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便问问师傅之前有无了解过他。”

凌霄子点点头:“你可与此人往来。”却不说为何。

便阖上眼睛打起坐来。

元曦见他如此,打了个招呼便退出卧房。

行至门外,入目又是一片苍白,她只觉寒气分外渗人。

屋内的凌霄子听她脚步已走远,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似有一片深渊。

他们为何在大梁行事能如此自由,她不知,他却能猜到个七八分。他本不想让她沾染尘世,才会一直留她在边疆,但她既一心想报仇,那他作为师傅,也只能全力支持。

只是天下怕是要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