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尔化作的井盖腾的自己立了起来。
他要怎么解释自己是来到这儿以后,才能开口说话的?
会不会让意儿以为自己之前是故意不说话?
她会不会讨厌他?
酝酿了许久,他才开口:
“意儿……我、我是……”
任意直接打断他:“你食言了。”
万古尔一愣,僵在原地。
“你说过你会回来看我。”任意平静的目光下压着涌动的情绪,让她的声音都有些干涩,“你说过的。”
万古尔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心口被千万把剑一起刺中。
“我一直在……等你。”
“被人欺负的时候,我想,幕秋叔叔就快回来了,他一定会狠狠教训他们的。”
“被他赶到妖窝里,让我自生自灭的时候,我想,你快回来了吧?”
“老师父死了,新的师父掌控了青源仙门,他对我一点也不好,我也在想……叔叔,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一直在想你。”
“因为你是我那八年的人生里,唯一一个真心关心过我的人。”
“你说过,你会回来。”
“我也说过,我会一直、一直等你回来。”
任意看着万古尔,忽的笑了,有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你看,我做到了。”
万古尔立在原地,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让意儿骂他两句,甚至于打他两下。
而不是静静地站在他面前,告诉自己,她是如何用思念他的心,撑过那些难捱的岁月。
月玉凌满面泪痕,却没有走过来。
她拍了拍肥啾啾的脑袋,示意它安静。
这是独属于他们父女俩的时刻,谁也不能打扰。
良久,万古尔才缓缓开口:
“意儿,爹回来了,你的幕秋叔叔也回来了。”
“虽然这句话迟到了整整十年,但我的意儿,还是找到了为父。”
“对不起,意儿,是爹爹食言了。”
任意抹干了脸上的眼泪,“既然你道歉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
万古尔兴奋地绕着任意转了两圈。
月玉凌这时走上前,拉着任意走到了桌前。
“好了,别说了,你们俩快来吃饭。”
两人一井盖一鸟,坐到了桌前。
“娘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做了一点,你尝尝看。”
任意看向肥啾啾,“你们打的野味呢?”
肥啾啾抬了抬爪子,“在这里,啾!”
“主爹不让啾啾抓,啾啾只好叼着主爹!啾——!”
任意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主爹?”
“主人的爹?不对吗?啾!”
任意:“很别扭,叫师祖吧。”
“哦,这是师祖吧让我抓来的长毛兔,不准啾啾吃脑花,啾——!”
万古尔:“吃了脑花就死了,死了肉会变硬。”
啾啾小嘴咂摸咂摸,“那交给师祖吧你处理吧,师祖吧接住!”
肥啾啾小爪子一抬,白色的兔子在饭桌上方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万古尔的身边。
几乎是在落地的瞬间,长毛兔就窜了出去,瞬间消失在竹林里。
万古尔:(?Д?)ノ
肥啾啾:“师祖吧,你怎么没接住呢?那是啾啾很辛苦抓来的!啾!”
万古尔:“睁开你的鸟眼好好看看,我有手吗?”
肥啾啾:“那你要提前说啊,不说啾啾怎么知道?啾!”
万古尔:“啾?啾你个头!这还用说?!”
肥啾啾:“啾啾不管,就是师祖吧没接住,不能怪啾啾,啾!”
万古尔整块板子都开始发抖,“你、你……”
任意叹了口气:“爹,你虽然没接住兔子,但你接住锅了。”
万古尔气的原地滚来滚去。
月玉凌的脸上也浮现淡淡笑意。
任意打了个响指,青鸟从储物戒中飞出,径直朝着月玉凌飞去。
“青鸾鸟?你还活着?!”
月玉凌十分惊喜,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以为青鸾鸟早已陨落了。
“它一直守在洞口处不肯离去,差点被魈魅炼制成巽鸟。”
任意将青鸾鸟的遭遇都说给月玉凌,月玉凌听了心疼不已。
任意又看向万古尔:“爹,你知道你的六翼猞猁在哪里吗?”
万古尔叹息一声:“当初我自知出不来了,就与它断了契约,放它走了。”
任意眉头一挑,断了契约?
当初在银雪城,久荣城口口声声说是靠着六翼猞猁与魔王契约中的神魂,催动了幽冥链。
若真是断了契约,又怎么能催动幽冥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