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真搞不懂了,国家都允许我们这种人结婚了,你爸妈还受过高等教育……”
高岩实在想不通,从小到大,他爸妈说他最不像老高家的孩子,还说可能是生的时候给抱错了,天天没个正形像个街边混混,那是天天地说,见他就不给好脸色。
他觉得自己够惨了,这和商澜比,他可真是太幸福了,别说同性了,就算谈个妖怪带回家,他爸妈绝对连眉都不会皱一下。
上车,高岩问商澜:“想吃什么?”早饭没有吃,现在都中午了。
商澜情绪低落,茫然的瞧着对面的小区,说他不饿。
“不饿那就回去再吃。”高岩发动车。
“我来开吧!”商澜可能想发泄,说出了这句。
高岩……
一脚油门窜出去,“别,你好歹也算经历过了爱情的洗礼,我还没呢!等我哪天也被情所伤,到时候你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你不是也被人家骗了,还被骗了两百多万。”
高岩……
你难受,也别拉上我啊!
“别说的这么难听,你要这样想,是我睡了他,那是给他的小费。”高岩手指轻叩着方向盘,“所有的事情都不能钻牛角尖,换个角度,比如……”
“比如什么?”商澜虽然情绪不高,心里难受的不行,但他不想影响高岩的心情。再说,高岩被骗了身体不说,还被骗了两百多万,同病相怜的情况下,苦中作乐也是一种消遣。
“比如。”高岩想了想说:“你和秦南在一起七年,不要想他出轨这两年,就想前面那五年,那五年他是真心的吧!”说着看眼他,“我记得他比你大一岁,是不是?”
商澜点头。
“那不就妥了,他把最好的五年给了你,这样想的话也算够本了。”高岩突然狠狠地拍了下方舟盘,“人呢!就要他妈的学会知足,凡事都往开了想,不然跳楼都得排队。”
商澜听得想笑,到不是因为高岩的这几句话,而是被他拍方向盘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给逗笑的。
商澜笑着看向车窗外,然后说:“照你这么说,我也算赚了。”
“那可不是。”高岩跟着也笑了,“比我强多了,我他玛被骗了两百多万,两百多万啊!家里刚把钱打给我就被骗走了,我当时谁都不敢说,怕被家里知道也不敢向别人借钱,他玛的想起来都是泪啊!”
那可不,家里宠他,从小什么家务都没有干过,被骗之后各种节省,事事亲力亲为。
商澜听得又心酸又想笑,虽然什么都没说,表情却是真的肉疼,那可是两百多万呢!就这么被人家给骗走了。
下午三点,他们回到了京都,两个人都喜欢吃面食,就去了一家熟悉的特色面馆。
两大碗手擀面,三个小炒,一顿当成三顿吃。
一人手里一根烟,烟头一明一暗间,商澜说,他准备回去就摊牌,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高岩不放心,想陪着他。
商澜不让,说是别看错在秦南,但有些事不是有理就能说清楚的,如果高岩在场,以秦南的性子说不定会恼羞成怒。然后他说了很多,都是和秦南之间发生的事情,从喜欢开始说起,说到曾经想好以后,坚定的以后。
高岩始终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最后,商澜说,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唯独钱是真的。
高岩这才接话,说没错,离了谁都能过,唯独离了钱不行,以后别这么傻了,人只要不死,那颗心就永远不会安分。别管以后和谁在一起,多长个心眼,把钱摆在第一位,不管人和钱总得落一个。
高岩往回送他,他没让车进小区。
秦南昨晚的那句话‘我最晚明天上午过去’,结果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他……
摊牌之后,大概要搬走的会是他,他就想着走回去,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要搬走,还是一个人走。
知道他心里难受,高岩跟着下车,本想给他个拥抱,结果……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电话是高岩他哥打的,问他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回家?
在哪在哪,高岩说:除了地球还能在哪?
来回呛了几句,他哥说:燕琉柏都要结婚了,让他也收收心。
高岩……
燕琉柏要结婚?
没搞错吧?
是他认识的那个燕琉柏?
他哥反问他:京都有几个燕琉柏?
不可能吧!怎么之前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燕家还需要玩闪婚?
什么闪婚,人家打小一块长得,两家是世交,估计早就约定好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开。
真他玛的不是东西,高岩骂了句,直接把他哥的电话给挂了,然后瞅着商澜,一脸的不忍,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商澜微微一怔,眼里的迟顿转瞬即逝,无所谓的笑笑,轻轻哦声说:“你回去吧!”随朝小区内走去。
“有事给我打电话。”高岩在他身后叫道。
商澜朝后摆手:“知道了。”
这会天已经黑了,小区里出来散步的人不少,认识的那么几位都还打了声招呼。
临上楼前,商澜掏出手机把燕琉柏再次拉黑,然后抬头,那个对他来说所谓的家,往常的这个点,只要他不在家,家里就永远不会亮灯。
商澜没有坐电梯,走的是楼梯,一步步的往上走,站到家门前,他心里是五味杂陈,再不舍又能怎么样?第一次看到秦南的视频,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商澜抬手把拇指按上去,“已开锁。”电子音响起,他推开了门。
“回来了。”秦南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商澜一惊,这才发现,卧室里透着微弱的灯光。他没应,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随着灯光亮起,秦南从卧室走了出来,先是问他:“吃饭没?”
商澜把换下的鞋放到鞋柜,才淡淡的说:“吃了。”
“本来上午我是要过去的,没想到老刘那边发生了点状况。”秦南小心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对方要求我必须到场,当时来不及联……”
“我们谈谈吧!”没等秦南说完,商澜开口打断。
秦南以为他气自己说话不算数,走到他面前伸手就要抱他。
商澜侧身避开,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秦南站着没动,脸上挂了层冷意,问他:“什么意思?”
商澜努力的扯着嘴角,挤了个自己认为无所谓,大方得体的微笑。当然,这是他认为的,在秦南眼中,这个笑比哭还要难看。
“你的手机呢?”商澜掏出手机,问秦南。
“在卧室。”
“嗯,你去看看吧!”商澜点开微信,把保存的那些视频全发给了秦南。
秦南看着他,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以前自己失言,商澜不是这个态度,在工作上向来理解,今天这是怎么了?就因为自己上午没有过去?
秦南站着不动,商澜只好说:“我给你发了消息,你去看看。”
秦南这才向卧室走去,边走还边问:“刚发的吧?”
他今天确实是有事,忙到五点才回来,没有联系商澜说明,是觉得发烧不是什么大事,真要有个什么事,商澜还能不给他打电话?
房子虽然很大,从客厅到卧室,走得再慢最多也就半分钟,更别说秦南还走的很快。
只是进去后,商澜在外面等了很久,秦南都没有出来。
有些事,明明是一个人的错,可当面被拆穿,难堪的却是两个人。
商澜起身倒了杯水,重新坐回去后,卧室才传来动静。
又过了好一会,秦南才出来,双眼通红,脸色惨白,眼神是商澜从没见过的难过。
商澜突然觉得很可笑,明明出轨的是秦南,受到伤害的是他,怎么瞧着秦南好像比他还要难过。
“澜澜。”秦南在他面前蹲下,头微微扬起,嗓音发哑的说:“对不起。”眼里的自责痛苦看着很是真实。
商澜垂眸,没有看秦南,语气平静的说:“其实早在两年前我们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就已经结束了,我觉得你应该是知道的。”
秦南仔细的看着他,像是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又或者是揣摩他这句话里有几分认真,有没有能回旋的余地。
“你不用解释。”商澜掀起眼皮看着他,“况且也没必要,另外,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
“你舍得吗?”秦南突然抓住他的手问。
商澜没有抽手,任由秦南抓着,嘲讽的笑了声说:“这不该是我问你的吗?”
“我舍不得。”秦南面带痛苦的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开。是,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承认,我求你先冷静冷静,澜澜,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何必这样呢?”想到那些视频,商澜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秦南手上用力,抓得他生疼:“我为什么会变这样你不清楚吗?你敢说没有你的原因?”
“放开我。”商澜挣扎着往回抽手。
秦南一把甩开他的手,起身把他按到沙发上,强迫他看着自己:“当初秦家找到我,你以为我愿意?他妈的我是为了谁?你真以为我是为了自己?你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我想让你过好日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秦南的表情接近扭曲。
七年的时间,都太了解对方了。
商澜看着好说话,在某些事上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像当初要和他在一起……
“我一个私生子,想在秦家立足,你真以为那么容易?”
“有关系吗?秦南,你他玛能不能别找借口?”
“你忘了是不是?”秦南逼着他与自己对视:“我在外面应酬,回来晚了你嫌弃我,喝酒你嫌弃我,你哪次不是找一堆理由?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当时怎么说你的?”秦南冷笑,“难道你都忘了吗?你不累我都累了,这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原因吗?”
“是,我有错,我承认,我们当初在一起多难啊!我不同意。”秦南说着说着,趴在他身上哭了。
商澜把脸扭到一边,没有人比他再难过了,他很想歇斯底里的痛哭一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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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分手,这不是情感纠葛,真不是情感纠葛,一个想分一个不想,总要找些原因吧!现实中也是这样的啊!要是一说分就分,现实中也没有这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