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虞疏晚说了那日的事情,容明月也不由得佩服竖起大拇指来,随后又反问,
“他们平常就这样欺负你?”
容明月撇了撇嘴,
“你现在都已经是公主了,为什么不去惩罚他们?”
“不过是公主身份,并无公主权利。”
虞疏晚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
“更何况,我若是对他们做些什么,那岂不是会连累了你跟太后娘娘的名声?”
“名声这种东西你说过的,不能吃,不能看,其实没什么太大用处。”
“可名声这种东西,却又恰恰是身居高位的人最为需要的。”
虞疏晚看向她,
“他们的事情不要紧,倒是你怎么今天过来找我了?”
“一则是有些想念你了,二则……我是想要跟你说说那个贺淮信的事儿。”
容明月沉吟片刻开口,
“我私底下让人去查了查他。
原本以为只是寻常男子想攀龙附凤,净是风花雪月的事,可查到的却这几日他在京城和另一处地方来回,行动很是隐蔽。
他一个寻常人,身边怎的还有一个实力可怖的人伴随左右,可见他的确如姐姐所说一样不简单。”
“与另一处地方来回……鸡鸣山吗?”
虞疏晚皱着眉头,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容明月抚掌,
“对了,就是这个地方。
我又找人去查了一下这个地方的人,不曾想,不仅仅是那位顶替你在侯府过了那么多年快活人生的假货,还有两个你没想到的人。”
“……姜瑶兄妹?”
虞疏晚试探开口。
容明月面上有些呆滞,随即垮下脸来,
“这根本就不好玩儿,你一下就猜到了!”
虞疏晚无奈摇头,
“我的仇人基本上就他们几个。”
这种概率想不猜中都很难。
容明月叹了口气,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卖关子了。
那个假货如今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神通,身边有一个人一直护着她,还找来了江湖上颇有名望的鬼医。
我只听说她毁了容瘸了腿,但不知道她毁容到了什么程度。
可如今便就是用脂粉盖一盖,好像就没有什么痕迹了。
但那条腿确确实实的行动自如,根本就没有受伤的的痕迹。”
“听说姜瑜当初已经傻了,就连身子也成了残缺。
可那个鬼医也在帮着治,听闻已经初见成效,至少脑子变得清明了。
他时常在屋子里写信,然后交给姜瑶,让带回京城。
姜瑶的行踪被掩饰的很好,根本不知道她人去了哪。”
容明月担忧的看向虞疏晚,
“你怎么招惹上这些人,那个假货又是什么来头,这么难杀。”
有些话虞疏晚知道不能说出来,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只是笑了笑,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她将其他人看做草芥,可说到底她自己也是。
如今没了一直过的富贵日子,自然而然就会想尽办法和手段拼命往上争。
我倒是很欣赏她这种劲头。”
“你还欣赏上了,如今她有这么多势力,肯定会想着要回来,到时候该头疼的就是你了。”
容明月叹了一口气,
“我也才回来,手上可用的人不多,消息多少都会传到母后那里去一些。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儿,有时候兴许并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太多。”
“没什么好帮的,你就好好的做好你的公主。”
虞疏晚笑着拉住她的手,
“如今在宫里可开心?”
“能够回到自己母亲身边,自然是开心的。”
两姐妹拉着手说了会儿话,见时间渐晚,这才离开。
虞疏晚一直在防备着虞归晚回来的契机,知道拦不住便想使点绊子叫虞归晚吃吃苦头,顺便摸索一下虞归晚现在又是什么路子,可没想到,就在虞疏晚打算去给虞老夫人庆贺寿辰的前一天,虞归晚声势浩大的回了京城。
彼时她正视察三间铺子的营况,刚从秀娘那里出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躁动声,
“虞大小姐回京了?!”
“她做了那些不要脸的事儿怎么还好意思回来?”
“真恶心!
我都替虞二小姐不值当了!”
一群骂声中,也照旧有为虞归晚说话的,
“你们经历过了就说虞大小姐害了虞二小姐?
那我还说是虞二小姐陷害了虞大小姐呢!”
“虞二小姐性格乖张,虞大小姐这么多年都没有骂名,怎么她一来就有?
诬陷人罢了,清者自清!”
“就是,更何况虞大小姐如今是功臣,就算虞二小姐成了公主,那又怎样?”
……
可心听的面色发青,
“一群烂嘴的净会编排人,看奴婢不去撕了他们嘴!”
“那么激动干嘛?”
虞疏晚睨了一眼苦心,
“去瞧瞧她有了怎样的功劳,竟然这般兴师动众。”
苦心无声退下,可心紧紧抓住裙摆,嫉恶如仇的盯着外面,大有一副虞疏晚一声令下她就冲上前鱼死网破的架势。
虞疏晚重新回了寻芳妒,秀娘正拨弄着算盘,惊讶迎上来,
“东家怎么回来了?”
“坐会儿。”
虞疏晚笑的和气,
“你忙你的不必管这儿。”
秀娘点点头出去了。
可还没多久,外面传来了尖叫声和一片混乱的辱骂声。
事情发生的突然,虞疏晚立时变了脸色,正要叫秀娘,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秀娘凄厉的叫喊声,
“你们都别动!
再动手我们就报官了!”
“出事了!”
虞疏晚面色一变,立刻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此时,几个大汉正将架子上的香粉全部推倒。
香气顿时四散开,瓷瓶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秀娘看着她的心血一点点被摧毁,悲愤痛苦的想从控制她的人手上挣扎开,
“蛮不讲理!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价值千金的琉璃瓶玫瑰香露在地上被砸碎四溅,芳香四溢。
戴着面纱的李诗诗从大汉身后走出,眼中一片愠怒,厉声呵斥,
“继续砸!
如今便就是知府来了本小姐也有理!”
“谁敢!”
珠帘被打的噼里啪啦一阵作响,李诗诗下意识抬眸,正对上虞疏晚那双冰冷的眼,身子无意识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