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傻,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姜瑶对慕时安的喜欢。
慕时安笑眯眯地看向她,“放心就是,她看见是你带走的我,不敢怕呢。”
虞疏晚气笑了。
这厮是拐弯抹角的说她彪悍呢。
虽然是实话,但分明是他带走的她!
不过虞疏晚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
加上知秋很高兴地跟慕时安说话,她也就不再跟他多言,紧紧地抿着唇坐在一边,尽量地跟慕时安扯开一些距离。
她没有什么心思再去看外面各种叫卖的小摊贩,只觉得心烦。
刚刚的事情肯定是会传到府上,到时候府上是什么反应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看来回去以后免不了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要是寻常也就罢了,闹就闹呗,她还怕不够闹腾呢。
但是今天不行。
她是真没睡好。
原本铺子的事儿已经折腾了一番,心里的火气也散了些。
偏偏姜瑶要来寻她的晦气。
现在好了,更烦了。
她兀自想着,胳膊冷不丁地被撞了撞。
皱眉转过头,慕时安的桃花眼中笑得一片潋滟,
“虞小姐,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慕世子很闲?”
虞疏晚目光瞥向他的腰间心中暗骂。
死男人,还敢将她的夜明珠挂在腰上?
慕时安好像完全看不出来她的脾气,点着头道:
“今日是闲。”
虞疏晚没好气地转过头撩起帘子看向外面,根本不想多回头看一眼。
这个男人心眼子太多,她已经吃过亏了,不能再上当了。
见她如此,慕时安的眼中笑意更深了一些。
一边的知秋连忙打着圆场,“姑娘家的闺名哪儿好意思直接说的,世子就别问我家小姐了。
她啊,性格娇怯,你瞧瞧,这是害羞了。”
要不是知秋是自己人,虞疏晚高低是要骂两句的。
知秋说完以后也觉得有些后悔。
毕竟谁家娇怯小姐会在街上抓着另一个小姐的头发狂扇嘴巴子?
自己这个借口实在是有点儿太过随口熟稔,显得格外的随便了。
偏偏慕时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虞小姐的确是个娇怯的姑娘,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万佛寺走错了路……”
“慕世子!”
虞疏晚只觉得后悔自己那一晚为何要出去,现在就像是给了个把柄在他的手上一样。
她咬牙切齿地转过头挤出一个笑,“我们已经到侯府了,慕世子应该没事了吧?”
慕时安噤了声,并未应答,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马车刚刚停下,虞疏晚就再也受不了跟这厮在一起,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刚站住就看见虞老夫人急匆匆地在春兰的拥护下往外出来。
虞老夫人看见虞疏晚,不由得一愣,“疏晚?”
“祖母,我回来了。”
虞疏晚快步上前。
可心连忙查看着她身上有没有伤到,
“小姐,没事吧?”
“没事。”
虞疏晚原本还洋溢出几分的笑容来,可见到虞老夫人脸色阴沉了下来,顿时也老实了,
“让祖母担忧,是孙女不好。”
“老身是管不住你这个皮猴子了,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
说到后面,虞老夫人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眼中满都是怒气,“回去不许出来!”
定国公府不是寻常人家,那个姜瑶被宠爱的程度跟虞归晚比起来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人家心尖尖上的宝贝儿被欺负了,疏晚能够落得着好?
趁着人家现在还没上门,她去上门处理了这事儿就罢了,免得往后影响到了疏晚。
“祖母是要出去?”
虞疏晚皱眉。
虞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就听见了虞归晚凉凉的声音,
“你做了这样的事,祖母那样疼你,自然是要上门去求情。”
说完,虞归晚又想起来了自己在万佛寺被虞疏晚给摁着脑袋在荷花池里面泡的事儿,眼神中划过一丝的畏惧,随即满都是厌恶。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她又何须继续伪装?
“当街殴打贵女,这事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语气中的讽刺自是没有半点掩饰。
虞老夫人虽然有些惊诧于虞归晚没有再像是从前那般亲热温柔,但也并未纠结于此。
两人长久就是不对付的,这一次疏晚又得了太子青眼,归晚怎会甘心?
虞疏晚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姐姐还是学不会什么时候闭嘴?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我面前多嘴?”
虞归晚本就大病未愈,是听见说外面出了事这才特意前来。
此刻那张本就娇弱的小脸更是苍白了几分。
她咬着牙,道:“不管怎么算,我都是你姐姐。
更何况难道我说错了?
你在外面惹是生非,祖母这样大年纪了还在为了你四处奔波劳碌,你不觉得你对不起祖母?”
虞疏晚微微眯起眼睛,直接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虞归晚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掐住流珠的胳膊。
流珠吃痛却并不敢出声,只是道:“二小姐,大小姐也是关心你。”
“用得着她假好心?”
虞疏晚嗤笑,却也不再继续往前,只是看向虞老夫人道:
“这件事儿我们占理,就算是道歉,那也该是姜瑶先到我面前道歉。
下次她敢继续发疯,孙女也挑不了时间地点,该怎样就怎样。”
她说的这些话强作坚强,可语气里还是听得出几分的委屈,
“还是说,祖母就是想要孙女去跟一个无理取闹,要将咱们脸面放在脚底下踩的人去道歉?”
上一世祖母教她刚强,她没能立起来。
这一世她自己跳出了贵女的圈子,祖母又要指责她了吗?
“这事儿不是小姐先动手的。”
知秋赶紧上前想要护住虞疏晚,
“是那个姜小姐长街上辱骂小姐,还想要对小姐动手。
小姐本是不欲理会的,可是那个姜小姐就想要拿奴婢撒气,小姐这才生气了。
若是说错,这些应当是奴婢的错!
奴婢跟在小姐的身侧,却并未劝诫好小姐,奴婢愿意登门请罪!”
“姑姑不许去!”
虞疏晚眸子一凛,用从未有过的语气喝道:
“不是我们的错为何要去,姑姑是从宫里出来的,又是祖母身边伺候的人。
若是传出去我们差点受了欺负还要登门道歉,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皇室的面子不是面子,忠义侯府的面子更不是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