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亭来啦?你这孩子怎么又带了炭,上次那堆都够明年的了,快进来。”李夫人身旁多了一个侍女,她伶俐地接下了泽漆手里的东西,利索地带去了柴房。
李夫人带着他往侧院的厢房走:“好孩子,你看着瘦了些,这些天忙累了吧?别总带东西来,家里没那么多讲究,你来云儿也高兴,祖父祖母都在屋里了,我给你们倒茶去。”
“不用忙…”泽漆都没来得及开口,李夫人又风风火火地往厨房去了。
他目送了一会,就被李云拽进了屋,“亭哥哥,祖父说这两天腿疼呢,你快给看看。”
屋里一阵响动,泽漆看见桌上放着的针线红绸,嘴角轻扬又被压了下去,“祖父,祖母,前两天的药吃了感觉好些吗?”
祖母捏着针,往头上抹了抹又接着绣手里的东西:“好,祖祖没什么东西能送你,这屋里你看上什么就带回去吧。”
泽漆快速往屏风后看了一眼,含笑回道:“给祖父母治病怎敢求回报,只要二老身体康健,亭儿别无所求。”
祖父摆了摆手把他招到面前:“亭儿,你生辰已过,师父可有给你取字?”
泽漆:“师父…没取,倒是悯王殿下给我择了一个,叫予安。”
祖父低声念了念:“袁予安…好,为何你师父给你取得有名字,却还叫你泽漆呢?”
泽漆也思索了一下,他一开始以为是犯了谁的忌讳,后来又觉得像是故意的,“小时候病痛缠身,大概是因为贱名好养活才改的。”
祖父眯了眯眼,不再发问。
给祖父母做完药灸后,泽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屏风后的动静,老爷子看在眼里,往后瞟了一眼道:“亭儿,书房那有套古医书,是云儿寻来的,不必等到成婚那天,你现在就拿去,趁早能用上。”
泽漆回过神来,低了下头:“是,谢了,云儿。”
李云:“嘿嘿,咱兄弟俩不说谢。”
等他出去后,老爷子重重咳了一声:“小丫,你回房绣吧,祖母也累了。”
李凫快步出来,看了看门外,“祖父,您也觉得他名字的事奇怪?”
老爷子抬了抬眉:“咱不在外头叫就行了,你快出去,我们要休息。”
“怎么还撵人呢?”李凫抿唇一笑,从针线堆里翻出一把量衣尺匆匆走了。
泽漆刚看了两页医书,李凫就走了进来,“凫儿…”看清她手上拿的东西后,疑惑道:“我还有哪里的尺寸是你不知道的吗?”
他没联想到话里的歧义,李凫听完连忙回头,见附近没人才用尺轻轻敲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呢?我也得…装作不知道量一下才好给你制衣啊。”
若不是逐幽,她的脸恐怕红得都要滴血了。
李凫连忙转了话题:“中秋节快到了,阿娘说叫忍冬姐她们来一起过节,我备些月饼和桂花糕,给袁师父送点去。”
泽漆想起些什么,面露难色:“明日我要去一趟踏狱山,那边的医师送信来说出现了些怪病,听上去跟雾坳和长水的症状很像,已经有几天了,我去帮他们看看,可能赶不回来。”
李凫也皱起了眉:“需要我一起去吗?”
泽漆抬手摸了摸她滚烫的耳朵,“我舍不得取你的血,你去了我就等着心疼死埋在那。”
李凫又敲了他一下,这次略重了些,她又连忙伸手去揉,“不许瞎说。”
泽漆笑着望向她,看得她心头直蹦,“还有凫姑娘怕的事?”
李凫放下尺,环抱上他的腰:“予安,一定要平安回来。”
泽漆回抱住她安抚道:“等我回来吃你做的月饼和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