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仁嗤笑，“说的都是什么话，真要你死，哪有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怎么处置我依周老板的，不过，那批货还是要找回来。”风尘与岔开话题，找货是假，找人是真，他在周祖仁身边潜伏了差不多两年，这是距离拿到名单最近的一次。这条路上前仆后继，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林东，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南城的人吧？”
“是。”风尘与点头。
周祖仁皮笑肉不笑，颇有深意看着风尘与。小六的尸体被拖下去，周祖仁坐到刘通刚才坐的位置上，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风尘与坐。“坐。”
“我有个兄弟，也是南城人。听说南城那边特别落后，都这个年代了，也还只是通得上电......”周祖仁说着说着停顿了下，转头问风尘与，“你家在南城哪里？”
“塘下岭，很偏，出来得走两个小时山路。”
周祖仁了然“哦”了一声，“不过，我怎么听你的口音不大像啊。”
“我出来混的早，这儿住一段时间，那儿住一段时间，在老家待的时间不长。我那边落后，平时跟老家打电话也少。”风尘与面不改色，在身份这块上，他相对比较放心，当初伪装身份，都是走了明面的。真正的林东出车祸死了，只是还没来得及通知乡里就被压了下来。
周祖仁没在这话题上继续，伸手正想倒酒，就被风尘与抢了去，“周老板，我来。”
“都是自己人，说话做事记得带点脑子，别被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
“多谢周老板指点，林东知道了。”
“哈哈，这才像个样子。”周祖仁拍了拍风尘与的肩膀，如果没有那个电话，或许他就真信了风尘与的话。
“三哥，让服务员上菜吧，别让兄弟们久等了，吃完了还得上路呢。”
三哥的目光在风尘与脸上停顿了会，应声开门出去。
三伏天，风尘与脖子凉飕飕，这种感觉比以往还要强烈。乌泱泱一群弟兄们，后头不知站着谁，总有目光若有似无打量着自己。风尘与偶尔抬眸，试图从中找出那个人，前头这些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总能不经意挡去所有视线。
“你，是在找什么人吗？”周祖仁笑问。
“周老板说笑了，林东想就是想看看来了多少弟兄，好去安排座位。”
周祖仁摆摆手，“这些小事让三哥忙就行了，顺手的事。”说着，招呼起其他兄弟。“来，都坐，挤挤还是可以坐得下的。”
足浴会所楼下，刘通带的人没有走远，见风尘与人没下来，暗搓搓带人在附近潜伏。东西还在风尘与身上，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刚才要是人手不够，他也不用逃得那么狼狈。“小杨，你让附近的兄弟都过来，三哥是个不要命的，硬碰硬咱们这几个人对付不了。”
“好。”
唐笑笑靠在二楼的窗子，静悄悄看这些人作妖。楼上，许久没有动静。
“老刘，你说林东他要名单做什么？周老板不是门儿清吗？他为什么不直接问周老板？”
“说知道呢？”
李凯叼着根烟，若有所思“吧唧”两声，窝里反呢这是！“待会他们下来，我们怎么做？”
“盯着林东就行，尽量不跟姓周的起冲突，后头的货要靠他周旋，撕破脸对咱们没好处。”
李凯慢吞吞吐出一口烟，“那小子怕是没命下来了吧？”
“钥匙拿不到手，咱们这趟可就亏了。”
“亏不了，大不了就是赔些功夫在里头，林东那刺头比其他人棘手多了，换了其他人，我们反而更好下手。姓周的不傻，他能让林东负责新东那块区域，就是笃定咱们不好下手。”刘通四仰八叉靠在椅子上，头枕着双臂，懒洋洋守株待兔。
“我们这趟说到底还是惊动姓周的了，以后我们要想再下手，怕是更难。”李凯道。
“放心好了，我对姓周还算了解，他暂时不会对林东下手，顶多就是让那小子受点罪。周祖仁还等着看戏呢，他一边给林东放权，一边吊着林东。如果我是林东，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回头我不找他，他自己也会找机会过来。”
“名单，我们真的要给他吗？”
刘通呵呵一笑，“给，为什么不给？”
“这......”李凯不明所以看着刘通，把名单交出去，这不是承认那批货是自己抢的了么？
“死几条小鱼小虾，成不了势。”
“行，回头我把人换了，林东要真找过去，死在里头，姓周的也赖不到我们头上。”
“先让那些人去南城躲一阵子，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好。”
差不多过了两小时，人还是没下来。刘通等得有些焦躁了，“啐！骨头都啃秃噜了，还没散场子。”
“快了吧，方才我看三哥下来买单了。”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李凯眼睛眨了眨，人气咋呼了。“靠！那龟孙，划的是咱们的钱。”
“谁让你大方，还没吃就先给卡，不划你的划谁的？”
李凯咬了咬牙，脸色很是难看。
周祖仁带人吃完饭，下来二楼贵宾区按摩，吓得唐笑笑连忙从别的楼道离开。路过卫生间时，唐笑笑不经意瞥见风尘与正趴在里头吐个昏天地暗。她犹豫了下，见周围没有人，朝风尘与敲了个响指。
风尘与被灌得酩酊大醉，冷不丁听到熟悉的声响，一抬头，瞬间清醒。
“你疯了吗？怎么来这儿？快走！”
唐笑笑双手示意停下，低声道：“那些人在楼下等你，前后门都有，你别落单下去。”正准备走，突然想到了什么，“蓝色书刊亭，有事去那儿找我。”
不等风尘与反应，唐笑笑走了。
停车场。
吴海吸了一支又一支烟，再等不来人，他就得出去找人了。
停车场入口，一道蓝色的倩影映入眼帘，吴海熄了烟，“怎么去了那么久？”
唐笑笑拉开车门，“你有多少人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