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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早有准备,但明琅先是愣了,随后对女医道:

“多谢,我只为此来,现下已知道结果了,你快去看诊吧。”

对方已经让她插队看诊了,不该将多的时间耽误在这。

目送女医匆匆离开,明琅摸着腹部,在这里真的有个生命,与她血脉相连。

自刚才确认有孕起,明琅只觉得造化弄人,她在侯府扮假孕,出了侯府后便又诊真有孕了。

不由的回想起了她要绝嗣药时的坚决,当初的她绝不愿孩子成为挟持自己就范的利器。

可现在,明琅却犹豫了。

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自由,这孩子只会是她的孩子。

孩子会姓明。

而那边阿九大获全胜,她脚踩着管事说:

“快喊三声姑奶奶,不然我踩爆你狗头!”

那管事十多年的体面脸面都在今日被丢了一干二净,可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一个女人,他脸上又羞又臊。

周围看戏的百姓们鼓掌喝彩下,那管事涨着猪肝脸:

“姑奶奶,姑奶奶,姑奶奶!|”

阿九倒也很守信用,脚挪开,见绣花鞋上有灰痕不由心疼。

小姐才给她买的新鞋子。

“快滚,下次碰上姑奶奶记得爬远远些,不然有你们好看!”

她话音刚落,蒋家下人们便灰头土脸跑了。

在周围百姓喊着女侠的喝彩下,阿九一溜烟跑去找明琅, 明琅坐在石凳之上等她。

“小姐,我看那医女同你似乎讲了会话,可给你瞧了?”

明琅站起身,温柔点了点头:

“是,以后便更辛苦你了。”

阿九眼眸一亮,这是有小主子了,看这意思明琅小姐还愿意留下孩子。

“我粗手粗脚,什么事都办得差劲,有点怕伺候不好你和小主子。”

现在阿九宛如对待易碎的琉璃,感觉不知怎么好。

“怎么会,阿九骂人就很厉害,我相信你其他也定厉害。”明琅调侃着她,准备起身。

阿九连忙扶着她,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她说的有些话对于贵族小姐们来说还是太过粗辱了。

“我在暗卫营中学成后,主子们若无任务都不会管我们,我无聊所以便常出入各种三流九派,后来便学了这些。”

“那时候暗卫中年龄和资历都为最末,分配遇不公时打又打不过前八个。

后来发现那几个嘴都没我溜,我便用心多学骂术,常常能将他们说的毫无还手之力之力,无意间就更将这骂功更深入练习了。”

阿九说着的时候,一直暗中观察着明琅的神色,如果对方有一点不喜欢,她就不能在人前用了。

明琅听着她的话,看着街边摆卖着许多有趣之物,面前恰好便有珠花卖,从中拿了一只蝶戏花绒花在阿九头上比划几下。

“你不必多想,我并不在意。”

“喜欢吗?”

明琅眼看着适合阿九,但还是需要询问下她的想法。

阿九眼眸看过去,霞粉色芍药之上,颤动的珠白蝴蝶,灵动可爱。

“这是小姐的赏赐吗?”

明琅看着她,轻轻摇头。

“那不行,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

做为下属,赏赐她能要。

但她喜欢明琅,这一路来,明琅几乎不使唤她,有好吃好玩都记着她。

她心中也将明琅视为朋友,朋友间不可以长期只索取。

明琅见她明明喜欢,但又拒绝,想了想说:

“那你愿意等发了银钱后,替我买点碧水城的特有点心鱼糕么?我听路人都说好吃,也想尝尝。”

阿九到底比明琅小几岁,又心性纯真,她心中思量后,高兴接过了那绒花。

“那好,等一二那挨千刀的发了银钱后,我立马便去钱庄取出来,到时候我将特有点心买个遍。”

明琅将绒花替她簪上,听见一二后顿了顿。

“你们认识?他会知道你在何处,做什么?”

阿九先点头,后又摇头:“只我认识他,他一直露脸跟在世子身旁的,其余暗卫都不真面目示人。侯府的几支暗卫间有规矩,自己的任务不互传,各自为主。”

明琅心中放心了些。

说着两人来到了一处府邸前,明琅仰头看过去:郡主府。

碧水城是她的封地,这郡主府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明琅并没有靠近,而是想到长阳侯居住在这里,她先安顿下后过几日便想办法远见他一面。

正当她们要继续走时候,有随从将挎着医药箱的大夫带了出来,明琅看着脚步慢了下来。

“你们还是要盯着侯爷将药定时吃了,配合我们看诊才是。

他多年的体弱,不按时吃药看诊又如何能好起来?如此待自己不以为意,这是在作贱自己的身子。”

那随从也直叹气:“侯爷性情我等难劝,我会尽力劝他的。”

怎么回事?长阳侯来了碧水城休养本该会越来越好,怎么听大夫现在这话,他反而比在侯府中还不好了。

......

京城之中,三皇子府中楚徽坐在轮椅之上,听着下人禀报:

“殿下,蓝水城传来消息,那镇国公府公子已经在回京途中了。”

“这么快?”

楚颐坐在另一处位置上,他将白棋放下。

相比较楚颐的淡然,楚徽脸上全是阴狠,他一甩袖就将棋子全部摔在了地上,一阵噼里啪啦。

“既然没有骗到他们,那命人去截杀越观澜,这次若是带不回他的头颅,你们都自裁谢罪!”

“你又何必如此大开杀戒,观澜他再如何,也是姑姑的儿子。”楚颐听着他毫不留情的命令,叹息说。

楚徽听后讥讽不已,他手指着那毫无知觉的腿:

下半身“你在乎那点血亲,那我祝你也被他断腿好了。”

皇室之中,竟然还在乎这点沾亲带故关系。

莫说只是沾亲带故,就算是亲兄弟,他也照杀不误!

楚颐看着楚徽杀心尽显,撇下他不管,被三皇子府侍卫推走的弟弟,无声叹气。

出了三皇子府,楚颐回头看了眼匾额,这个弟弟如此下去不是长寿之象。

在外面等他的侍卫迎了上去,他同样也接到了消息:

“殿下,现在被识破了,我们如何是好?”

“事情还差多少办好?”

那侍卫低声说:“起码才布置一半,本以为您的主意起码能让越观澜二人多停留在碧水城几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是声东击西了。”

“这世间事情哪有完全如人所料的,我那表哥那样纵横谋划都不得所愿。”

楚颐背着手无目的朝着前方走去,他不由想起了刚来京城的明琅。

她那时连小家碧玉都不用算,是在长阳侯府中被养好后,风华展露被人窥见才逐渐引起了众人注意。

但越观澜不同,明琅在初露风华之前,他就已经上心了。

楚颐唇牵起,可比所有人早上心又如何?

他一样没能得偿所愿,明琅假死都要离开。

不过这倒是帮了他大忙,他的人一路远远跟在她身后,又引得蒋勋看见她,折腾出蓝水郡那桩奇案。

原本以为越观澜和明琅迟早能撞上,从而让两人纠缠,让越观澜无暇顾及京城,只是没想到至今两人都没相认。

“那殿下,我们为何不直接也去刺杀越观澜?三皇子腿废了,他也死了,便再无威胁,您会是最终赢家。”

“现在还为时过早,让楚徽先和他斗吧。”

没有按照想象中的布置进行,楚颐也不着急,他对着身旁人道:

“想办法楚徽那场将刺杀牵扯去明琅身上,越观澜那么敏锐,一定能看出端倪。”

若是失败了也无事,反正还有他的弟弟顶在前面,火也不会烧至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