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市局看守所。
周新蹲在角落里,眼神中满是桀骜不驯。
再次被抓,他早已经没了上次的惶恐。
他是三少爷的保镖领队,国内警方除非疯了,才会扣着自己不放。
用不了48小时,他们就得恭恭敬敬来请自己出去。
周新决定了,要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
港岛安家的人,不是你们想动就能动的。
监室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一个低沉威严的中年男子声音道:
“把门打开。”
铁门随即传来落锁的声音。
脚步声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走到周新身前停下。
没有人说话。
空气中隐隐传来一丝窒息的威压。
率先扛不住的,还是周新。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几个人。
离自己最近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五十岁左右制服男子。
男子的肩章上,两根醒目的橄榄枝,捧着中间的三颗星。
一级警监!
周新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自己只不过是随身携带管制刀具而已,没必要惊动一个副厅级大佬吧!
跟高大男子并肩而立的,是一个矮矮胖胖,脸上带着弥勒佛般亲切笑容的胖子。
胖子的肩章,只比同伴少了一颗星。
妈的。
又是个二级警监。
周新有点儿不淡定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招惹了两位汉东警方的大佬出现。
不可能是上次的事。
这次进入国内,他早已经在安家的帮助下,更换了一个新身份。
忐忑不安中,两名大佬身后冒出一个笑嘻嘻的脑袋。
“老周,咱们又见面了。”
周新吃了一惊。
一句“三少爷”,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这人跟安成宇长得一模一样,却并不是安成宇。
他的表情动作,甚至眼神,跟安三少爷差得都太多。
周新倒退两步,一脸戒备:
“张恪?”
对于空手将自己的刀夺走,顺便送了他一口大黑锅的仇人,周新记忆深刻。
张恪笑嘻嘻的点头:
“周新先生,我们这次来呢,是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他的笑容,落在周新眼里,不亚于魔鬼的讽刺。
“姓张的,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张恪笑容不变:
“别这样嘛老周,你还是听听,我的提议对咱们双方都有好处……”
不知道为什么,周新总觉得他的笑容里,完全是不怀好意。
“不,我不听,反正你们今天晚上之前,必须要放我离开……”
几乎是下意识的,周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张恪的笑容慢慢消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状物品。
“老周,其实我是很想跟你商量的,是你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
周新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下意识再退两步,结结巴巴指着他手里的东西:
“你……你……你拿的是什么?”
张恪掂了掂那包东西,苦笑着摇头:
“老周,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惜你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新惊恐的目光中,他双手闪电般挥动,那包白色粉末直接被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这一次,周新依旧没看清楚对方的动作。
他也躲不开。
一股莫名的未知恐惧,从脚底升起。
周新用脚后跟都能猜得到,张恪硬塞给自己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手忙脚乱的想把东西丢掉。
张恪深吸一口气,突然提高声音大声喊道:
“来人,快来人!”
十几名看守应声出现,向周新围拢了过来。
周新头皮发麻,明白自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中。
“张恪,我服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老道的周新终于选择了认怂。
不认不行。
虽然不知道张恪这王八犊子,到底塞了什么给自己,周新却也能猜到,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很可能,是让自己把牢底坐穿的玩意儿。
这小子费这么大的周折,绝对是有求于自己。
只是,如今的局面,已经由不得周新选择。
张恪摆了摆手,十几名看守停下脚步。
“老周,我就说嘛,合作是互利互惠的事,你非得弄成这样……”
周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暗中将张恪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杨光明一挥手,十几名看守如同闯入深闺的浪子,转瞬又消失不见。
周新指着张恪,大声道:
“领导,我要投诉他,恶意栽赃陷害!”
杨光明挖了挖耳朵,侧头问身边的杜建国:
“老杜,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要举报,张恪这小子恶意栽赃陷害,你听到了没有?”
杜建国富态的大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
“没有,小张不是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嘛,什么时候栽赃陷害啦!”
周新想哭。
你们特么的,就是故意想玩死我。
“领导,我服了,我真服了,你们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
两位大佬同时看向张恪:该你出场了。
妈个巴子,两头老狐狸。
得罪人的事,总是推给我。
张恪笑嘻嘻的踏上一步:
“老周,其实我们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对你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
港岛,中环,安氏集团总部大楼。
安暖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看着眼前需要她批示的文件,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深呼吸了一次,伸了个懒腰,将美好的身段展露在空气中。
很可惜,这么美丽的景色,却没人能看到。
安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皮跳得厉害,心头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站起身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中环的繁华,刚刚那一丝心悸的感觉,终于慢慢消散。
背后响起轻微的开门声,安暖的身子站在窗前一动没动。
能够不敲门进入自己办公室的,整个港岛也只有两个人。
果然。
身后的声音,确定了她的判断。
“阿暖,你弟弟在国内出事儿了!”
安暖凤目一寒,怒气冲天而起。
“爸,你也该好好教育一下成宇了,这么大的港岛难道还不够他玩的,非要跑到国内去干嘛?”
坐在轮椅上的,正是安家这一代的家主安立业。
面对女儿的指责,安立业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阿暖,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弟弟他……在国内受了很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