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押着李进孝,去了他家中。
李进孝的媳妇儿,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五十多岁妇女。
见到自己男人戴着手铐,立马坐到地上,蹬着腿开始哭嚎。
顾南霜冷着脸:
“张翠云,再敢胡搅蛮缠,我会以妨碍公务罪,让你们夫妻去苦窑里团聚。”
这句话比什么都好使。
撒泼打滚的张翠云,立马停止了哭闹,怯生生的看着顾南霜:
“阿sir,我男人最后会判多久?”
张恪面无表情:
“李进孝的罪名有多大,取决于他能不能戴罪立功,张翠云,听说你知道附近谁懂借天买寿!”
借天买寿?
张翠云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扑过去在李进孝的脸上狠狠抓了一把。
“我早跟你说过,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不能沾,现在好了吧……”
李进孝戴着铐子,根本躲闪不开,脸上瞬间多了几道指印。
老家伙哭丧着脸:
“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你赶紧对阿sir实话实说,争取给我弄个宽大处理……”
“呸!”
张翠云狠狠啐了自己男人一脸唾沫,这才转头道:
“阿sir,俺虽然是个没见识的农村妇女,却也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借天买寿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压根儿就不能沾……”
张恪有些意外。
张翠云的思想境界,居然比当过支书的李进孝还要开明的多。
“张女士,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帮助警方,揪出这个助纣为虐的家伙……”
张翠云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了下来:
“阿sir您放心,这种草菅人命的畜生,在哪里都是人人喊打的货色。
你们是问借天买寿的事对吧?”
张恪点点头。
张翠云想了一下:
“这种事,我没亲眼见到,也不能乱说,白阳镇的徐老六,胆子大又贪钱,什么活儿都敢接,说不定借天买寿跟他有关……”
徐老六?
张恪跟顾南霜对视了一眼,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
“张翠云,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怀疑对象?”
张翠云认真想了好久,最终摇了摇头:
“阿sir,借天买寿这种事,先不说是不是真有,单就伤天害理的程度来说,一般人都不会接,
除了徐老六,我想不出谁有这么大胆子……”
张恪认真的点点头:
“行,张翠云女士,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如果确认是真的,对于李进孝的量刑会有很大好处……”
李进孝松了一口气,哭丧着脸道:
“老婆子,我被抓进去的事,你别跟孩子们说……”
张翠云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也知道要脸啊!”
两口子拌着嘴,顾南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走到一旁,按下接听键。
“喂,我是顾南霜!”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原本轻松的俏脸,立刻变得异常凝重。
“好,告诉纪副队长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她快步走到张恪面前,压低声音:
“带上李进孝,咱们马上离开。”
张恪心中一动,试探着问了一句:
“顾队,出事儿了?”
顾南霜点点头。
“市局接警中心打来电话,白阳镇老鹰嘴发现一具尸体,初步怀疑是中心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刘全有。”
张恪大吃一惊。
这边刚刚查到刘全有的嫌疑,他就死了。
这种事怎么看,都是幕后真凶在杀人灭口。
两个人当机立断,停止了在五道坎子调查走访,直接驱车赶往老鹰嘴。
这个地方,短时间内张恪已经来了三次。
离着老远,就看到树林边停着四五辆警车。
顾南霜将车停到警戒线外,快速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她还是那个性格风风火火的女队长。
张恪摇了摇头,押着李进孝下了车。
负责拉警戒线的,是三组的队员吕大兴。
“张恪老弟,这人是谁?”
他是跟着纪凡去项家调查的警员。
应该也是接到了局里的通知,提前一步赶过来。
张恪跟他打了个招呼:
“大兴哥,你们早到了,这是桥北区五道坎子的支书李进孝,也是李秀娟被害案的重要证人。”
听说是重要证人,吕大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老弟,厉害啊,难怪纪头儿说你是天生的刑侦苗子,果然一出手就将俺们这些饭桶比了下去。”
张恪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
“大兴哥,我只是运气好,走了狗屎运而已。”
吕大兴笑呵呵的拍了拍他:
“行,你过去吧,把这老小子交给我……”
张恪笑着点头:
“辛苦大兴哥了!”
吕大兴这么做,是刻意跟他打好关系。
眼前这位小老弟,不但自家队长对他的态度与众不同。
就连副队长纪凡,也是赞誉有加。
假以时日,说不定人家会一步登天。
这个时候打好关系,有百利无一害。
重案组警员也是人,也需要处理好人情世故。
张恪将李进孝交给吕大兴,至于怎么看押,就跟自己无关了。
穿过警戒线,到了案发现场。
法医林东海正带人勘验现场。
死者的尸体,被白布盖着,放在树林前的空地上。
旁边还有一辆倒翻的轮椅。
带人给林法医打下手的纪凡,看到张恪过来,眼睛瞬间一亮:
“老弟,这边!”
整个重案组3队,他跟张恪的关系最好。
“纪头儿,什么情况?”
张恪学着吕大兴他们,打了个招呼。
纪凡翻了个白眼,却没反对,朝树林前边的空地努了努嘴:
“还能是什么情况,又死了一个呗,我就哪纳闷了,怎么宁州的凶杀案,都集中到了一起?”
这话没法接。
张恪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跟工藤新一差不多的瘟神体质吧!
“死者是中心医院那个刘全有?”
纪凡点点头,感慨了一句:
“这人呐,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咱们前些日子还在说,老天爷不长眼,刘全有这种人渣竟然逃脱了法律制裁。
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他就躺在那儿了。
如此看来,老天爷还是长眼的。”
张恪啼笑皆非。
老纪还是那个什么都敢说的性子。
这些话要是传出去,轻则受个处分,重了能丢掉他身上的衣服。
当然,这也是纪凡信任张恪,才会在他面前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