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继续道:
“十八年前,东山沟金矿的承包人,并不是皇廷集团姜廷山。
我查过资料,那个人是南方来的,叫程长风……”
顾南霜眼底闪过一抹赞赏,自己果然没看错这家伙,居然能够想到去查十八年前的资料。
李爱国不服气的道:
“照你这么说,难得这个叫程长风的,才是连环凶杀案的幕后真凶?”
张恪叹了口气:
“李爱国,你还是跟在学校里一样单纯可爱……”
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笑声。
有些时候,单纯和愚蠢是一个意思。
三队其他警员,绝大多数都瞧不上李爱国。
这家伙眼高手低,能够进入重案组,完全是靠着他舅妈高琳,是市局宣传科科长。
平常的时候,大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人去招惹他。
一有机会,大家起个哄什么的,不过分吧!
毕竟法不责众嘛!
李爱国脸色铁青:
“张恪,你……”
“老同学,开个玩笑,别生气嘛!”张恪笑吟吟的道了个歉,语气里没有一丝诚意。
“……我听东山村的村民讲过,金矿原本的老板程长风,全家六口在十八年前被山上的野兽给咬死了……”
张恪的话,引起了会议室里一阵窃窃私语:
“这么巧?”
“过分的巧合,绝大多数都是人为故意做出来的。”
“高勇,李金泉,敖成刚几个人加入东山沟金矿,老板程长风一家就死光了,这也太巧合了一些!”
“我说,你们都忽略了一件事,程长风一家子死了之后,东山沟金矿落到了姜廷山手里,最近连环杀人案的死者,又是皇廷集团的员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当年的程家灭门,有什么隐情在其中!”
会议室的人里,只有李爱国对张恪的话嗤之以鼻:
“按照你的猜测,是皇廷集团的人,先杀了程长风全家,现在程家的后人来报仇了!”
张恪慢悠悠的点头: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李爱国大笑两声:
“哈哈……
你前面说,程长风全家都死了,现在又猜测凶手是程家后人,岂不是自相矛盾?”
张恪皱着眉头,神色凝重: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凶手故意在每个案发现场都留下两句诗,目标就是想将咱们的视线,引向东山沟金矿。
可要是程家人都死在了十八年前,那现在这一系列事件,又是谁做的?”
李爱国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
内心深处,他也觉得对方的猜测有道理。
只是这些判断是张恪说的,他才会跳出来反对。
顾南霜俏脸凝重:
“张恪的想法很有道理,咱们破案讲究的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这样,明天早上开始,纪凡你带人去东山沟金矿,调查李金泉和敖成刚的人际关系,重点是跟他们有仇的人,一个也不能遗漏。
张恪,你跟我去东山村,找当年程长风案的目击者,了解具体发生过什么!”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齐刷刷的应答声。
只有张恪,面色犹豫。
顾南霜冷着脸:
“怎么,你有不同意见?”
张恪摇头:
“意见是没有,顾队,我想问一下,今天晚上我住哪里?”
顾南霜愣了一下,目光落在纪凡身上。
后者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队长,我去物证科取dNA结果来着……”
顾南霜愕然一愣,抱歉的一笑:
“那啥,张恪,今天大家伙儿都忙活忘了,没给你安排住处。
要不这样,你去附近找一家酒店住下,费用队里报销。”
张恪想哭。
这么大的雨,你叫我去找酒店?
李爱国看了这边一眼,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
“张恪,局里有规定,借调的人不能住宿舍,要不你去拘留室对付一宿?”
张恪怒目而视:你特么的这叫人话吗,让我去拘留室?
李爱国得意洋洋,没得鼻涕泡差点儿掉出来。
没有办法,张恪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顾南霜的安排。
幸好新认识的哥们儿纪凡还算有良心,借了他一把雨伞。
张恪打着伞,冒雨冲出了市局大门。
纪凡借伞的时候,顺便告诉了他。
距离最近的酒店,在两条街之外。
张恪省了不少力气。
半路上,一辆天蓝色的玛莎拉蒂,高速驶过身边的水坑。
浑浊的积水,溅了他满头满脸。
张恪欲哭无泪。
早知如此,我还打个屁的雨伞。
等他跳着脚,想找对方要一个说法,肇事的玛莎拉蒂已经只剩下一个尾灯。
狗日的,别让我再见到你。
张恪骂骂咧咧的喷了几句垃圾话,却也于事无补。
拎着雨伞,像只落汤鸡似的冲到了酒店门口,却恰好看到那辆玛莎拉蒂停在车位上。
职业的关系,张恪相信自己绝不会记错车牌号。
就是它!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收起雨伞,怒气冲冲的杀进酒店,准备跟那个混蛋好好掰扯掰扯。
酒店大堂空无一人,也不知道那个开车的混蛋,去了哪里。
张恪身上湿漉漉的实在难受,只能先自认倒霉。
拿出证件,用最快的速度开了一间房。
等到他冲到电梯门前,电梯门正在缓缓关闭。
“等等!”
张恪脚下加快,最后一刻扁着身子钻了进去。
呼!
还好赶上了!
他一身湿哒哒的,裤脚还有水渍不停滴下来。
这副狼狈的模样,让电梯中原本的乘客,忍不住皱了皱眉,身体下意识朝另一侧躲了躲。
张恪没好气的瞪了那人一眼:没必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目光扫过,眸子瞬间呆滞住了。
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有鄙视自己的资本。
同行的乘客,是一名身穿宝蓝色套裙的超级大美女。
女子身材高挑,目测最少在168以上。
柳眉杏眼瑶鼻樱唇,每一处的五官都恰到好处,长在了张恪的审美上。
女子察觉到了对面那两道肆无忌惮的目光,忍不住低低冷哼了一声。
张恪不好意思的笑笑。
刚刚那么盯着人家看,确实不太礼貌。
有心道歉,人家却连正眼都不看自己,显然是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张恪隐蔽的撇了撇嘴:拽什么,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会打扮一点,有钱一点么。
哥又不打算追你做老婆,摆脸子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