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时,左旋等人已经在帐篷内等待他们开会了。
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明确,难民营物资供应链被掐断,现有物资只够支撑几日,难民数量庞大,要想继续活下去务必在一周内找到物资供应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已将情况上报给维和总部和联合国难民署,但他们从着手处理到解决也需要时间,如果L国依旧坚持作为受害方漠视国际谴责和人道主义援助义务,问题解决的会更慢。”江年站在最前面冷静的分析,“所以,我们不能只寄托和等待联合国来解决。”
“对战国呢?按照《国际人道法》,对战双方有义务提供相应救济和物资援助,这些都是他们的国民,他们一点都不管吗?”左旋道。
“据我所知,尚无一方履行。”
“对战当事国不管,当地政府不管,联合国管需要时间,难民还在不断增加……照这样下去,营地情况会越来越糟,我们的医疗物资甚至现有的医疗队成员都会不堪重负的……”医疗队长在一旁皱眉道。
陶桉收紧着下颚,沉默不言。
“好在目前我们还有时间解决,我想了几个方案,各位可以指正参考。”江年看了眼他们,微微低沉的开口:“一,尽快联系L国内目前所有提供援助的国际组织,请他们剥出一部分物资直接分给难民营;二,联系对战两国,说服其履行对难民的关照义务,此行动一定会有成效,但存在人身风险;三,借助媒体和舆论,将难民营情况广而告之,我相信不出几日就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组织或个人向这里提供物资援助。”
在场各位闻言均点了点头。
“江队的方案很有可行性,我们可以分工联系,同时进行,目前这个情况不管什么途径方法能试都去试试,毕竟物资筹集是越多越好。”左旋道。
其余人跟着点头应肯。
陶桉看着前面沉静的男人,听着他的一番部署,惊诧和敬佩油然而生:他们一道回来,他还开着车,回来之后就赶过来开会,他是什么时候想出的这些井井有条、可行性这么强的方案……
……
商议结束已近深夜,营地帐篷已被沉睡感笼罩,没想到来这里的第一天,居然就如此漫长难熬。
回到自己帐篷的左旋和陶桉,都已是满面倦色和疲惫。
Eiffer已经睡了。
俩人放轻着动作简单洗了漱,准备上床睡觉。
“今天你们去见L国政府的人有没有被为难?”左旋铺开自己的被子低问道。
陶桉摇摇头,“还好。”
左旋轻笑一声,“难得。”
Eiffer睡得很轻,听到她们低声的对话还是醒了,她睁开眼缓缓坐起:“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有解决方法了吗?”
“吵醒你了?”左旋已经躺下,朝她问道。
“没有,你们没回来我睡的不沉。”
陶桉掏出手机放在床前柜子上,回道:“放心,已经有办法了。”
Eiffer点点头:“你们今天很累了,赶紧休息吧,这才第一天。”
左旋跟着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才第一天……”她看向旁边床上的陶桉,抱怨:“早知道这么棘手,我不可能为了你和江少答应来这一趟!”
陶桉白了她一眼,“睡你的觉吧!”
第二天。
陶桉在闹钟下醒来,她皱起眉拿过手机,关掉。
正打算将手机锁屏,无意间看到了陶树发过来的一条微信消息。
营地信号弱,网络时有时无且无的时候多,所以他们不常用手机,大概是昨天从市里回来她忘了退掉微信才会接收到消息。
她点开来看,是一份陶氏珠宝华东区分公司的企宣文件。
陶氏在陶禛逐渐接手后越发强盛,在华东区设立分公司是陶禛一直以来的打算,终于在今年上半年实现了。
陶桉坐起身靠在床头,随意的翻着那份文件。
划着划着,头脑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看向一边正在起床的左旋和Eiffer,有些激动的朝她们道:“如果,我们靠自救呢!?”
头脑还没她那么清醒的俩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莫名其妙的看向陶桉。
“我是说,如果联合陶、江、祁、左四个集团的力量,为我们的难民营捐献运输物资,是不是可以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效率送来更多物资?”
左旋和Eiffer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陶桉继续道:“四个集团都是大企业,有财力,有人力,况且我们在这里,不但能更顺畅的运来物资,还能更有针对性和可控性,相比其他方式不是更优的选择吗?你们觉得呢?”
“对,求人不如求己,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又有资源条件,应该合理利用。” Eiffer认同道。
陶桉看向左旋。
后者已经靠在柜子旁抱上了双臂,“你想怎么实施。”
陶桉脸上扬出笑意,她翻身下床,顾不上整理床和自己,“我去找江年!”
……
陶桉的建议被认可和采纳,很快就进行了落实。
江年负责联系江南,陶桉负责联系陶禛,至于左旋,她负责通知祁言爵一声即可,对于左氏集团,这点事情她自己就可以做主。
营地所需的物资主要是食品、药品、毯子、衣物和帐篷,这些生活必需品在稳定的国内环境下很容易筹集,最重要的是运输效率。最后,江年联系了联合国维和总部,特准采用货运机空运,以最大程度提升运输效率。
一切联系沟通和部署完毕,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这倒是让陶桉等人难得的清闲了下来,一连几日的焦头烂额,虽然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但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其他人都去各忙各的事了,议事帐篷内只留下陶桉和江年。
陶桉起身关掉投影设备,朝男人关心道:“你的伤怎么样了,今天该拆线了吧。”
江年从桌面上抬头,看向她“嗯”了一声。
“没有加重或发炎吧,还疼吗?”陶桉温声又有些惭愧的问他,这几天一直在担心物资的事,她都忘记了他的伤。
江年了然的勾起一抹笑,看着来到他跟前的陶桉,故意问:“叫医生来还是你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