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官家!”
宋婠知晓两人的来意,趁他们开口前打断施法:“范卿、韩卿都起来吧,你们来的正好,江淮知府今日上了折子,那边蝗灾严重,朕头疼的紧啊。”
朝廷的事多着呢,身为朝廷命官,每天所思所想应当是如何为百姓分忧,所以就别每天无事盯着别人弹劾了。
范仲淹听宋婠这么说,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自古以来,所有人都畏蝗灾如虎,看来今年江淮百姓又要受苦了。
“官家,现在当务之急,应当是召集户部筹措赈灾一事。”
韩琦言辞犀利,一句话点重要害:“江淮一带素来是大宋的粮仓之一,蝗灾过后粮食减产,国库税收不丰,恐怕无钱筹措赈灾粮。”
“倒是流民涌入开封,恐生乱。”
国库年年紧缺是大宋所有朝官的共识,但大部分人都不甚在意,反而让家中子弟一茬又一茬的荫封入仕,吃着朝廷的高薪。
范仲淹借机提出自己对迁都的不赞同:“官家,要不迁都一事暂缓?”
宋婠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范仲淹,这人看上去老实巴交、一脸正直,倒是会倒打一耙。
“不可,圣旨已下,怎可出尔反尔?”宋婠拿台谏堵他的理由去堵范仲淹,“这样吧,迁都所需费用一应从朕的内库出。若是不愿意搬去洛阳的可以留在开封。”
宋婠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大臣跟着搬去洛阳的路费、安家费什么的,都可以叫外诸司的人去卖一下票。
皇帝都迁走了,没有大臣想远离皇帝,远离政治中心的。
“官家、这……未免……”韩琦还是不赞同,以他的看法,最好还是不要迁都。
“好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是暂且定下,等到正式搬迁定是要等到赈灾过后。”
宋婠道:“目前最重要的一是筹措赈灾粮,而是商议如何防治蝗虫。”
单是第一条就已经是难如登天了,筹备赈灾粮必然要在朝廷大臣、还有那些商贾腰包里掏钱,钱这东西,进容易,出可就难了。
至于蝗灾,自古以来就属于是天灾,天灾又岂是人力可以阻止的?官家竟然想着如何去防治,不是异想天开又是什么?
“范卿和韩卿可别这般看着朕。”
韩琦眉头一皱,殷红的小嘴开始喷洒毒液:“官家,蝗虫乃是天灾,一旦出现蝗灾,必天下大乱,当是天子失德,上天降下警示,臣恳请官家下罪己诏,以求上天原宥。”
宋婠气的拿起手边的折子就往韩琦头上砸。
长的人模狗样的,九十八度的嘴里怎么能吐出如此冰冷的话?
“官家息怒!”范仲淹温言规劝。
韩琦梗着脖子,跪在地上,长身玉立,脊背挺得笔直,倒是宁折不弯,透出文人傲骨来。
额角流出来的血迹顺着他清隽的脸蛋汩汩的往下流,现出丝丝的艳色来,透着些许的邪。
“请官家下罪己诏!”
宋婠气了一会,这下再听,已没有先前的愤慨,她摸了摸胸口,暗自安慰自己,养生不可动怒,她可是要活到九十九的女人。
“范卿,把地上的折子捡起来摆在韩琦面前好好看看,看看这蝗灾到底能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