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路照旧是按原定计划进行。
鎏金等人觉得他们有了柔俄斯代步,即便柔俄斯口中的食物跟他们认为的不是同一种,那他们也能坐着柔俄斯重新掉头。
时榫对他们的计划没意见,反正怎么找都不会饿了他自己。
金佛手还在呢。
一行人坐在柔俄斯背上走了两天。
两天的路程,除了中间遇见过另一波柔俄斯群,其他的一切顺利。
而遇见的那波新异种群,也全靠时榫拎着金佛手,还带着几头坐骑给通通解决了。
不是勤快。
是饿了。
三十几头异种,时榫和几只异种没花太大功夫就瓜分了。
而他当然是那个拿大头的,连金佛手也没抢过。
当着众人面解决的,鎏金他们也是头一次看见时榫除了能控制异种外的真正战斗力。
眨眼间就能“抽”干一只异种血肉,那究竟是继承了什么植物系异种才长出来的血藤?
因着吃下去的能量不足以支撑又一次进化,是以在众人眼里,抽干异种只是时榫解决对手的一种手段,而非中间有什么可以吞噬进化的惊人秘密。
毕竟这世上有些人的能力就是那么诡谲,能吸血的也不是没有。
时榫也是解决了新的异种群后才发现,鎏金他们变得烦人了。
这种烦人体现在稍一遇见问题,鎏金他们就会过来跟他一起讨论……
讲道理!
时榫是真一点都不想要这种待遇,他之前没人理挺好的,混在人群里当个拖油瓶也不错,他是真的没有要参与领头人决议的对话里好吗!
这或许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了。
等旁人知晓真正实力后,无论是有什么考量,重视都会随之而来,而懒人得到的就是惆怅烦闷。
“哎,怎么还不到地方呢。”
一望无际的冰原上,时榫披着一身雪白兽皮,坐在一头柔俄斯脑袋上,正眯着眼遥望远方。
柔俄斯奔跑起来的速度很快,寒冷呼啸着刮过他脸边的白色绒毛,带着他的话落在后面人的耳朵里。
同一只柔俄斯,坐在后面的还有东沙澈以及另外几个队员。
几个人身上都裹着厚厚一层白毛皮,他们趴伏在柔俄斯背上,双手揪着对方的绒毛,没谁在这颠簸寒风中抬头。
毕竟他们又不是那个能控制身下异种的人,异种畏惧它脑袋上的人不敢乱动,可却不会体谅他们这些趴在背上的人是否觉得想吐。
东沙澈就在这样的颠簸中抬起了头。
他冲前面的时榫喊道:“前面找个地方停下吧。”
听到的时榫没回头,只比了个明白的手势。
过了约莫半小时,柔俄斯停在了一处北风坡后面。
“呕——”
“咦,要吐吐远点!”
“帮我打开一下点火器,吹得我脸都僵了。”
……
从柔俄斯背上一跳下来,每个人就开始忙叨了。
在冰原上生火不易,火种对于装备齐全的特遣队而言不算什么,难得主要就是没有燃烧材料。
舍不得用柔俄斯的皮毛烧火,一群人再冷也是只各自拿点火器当炉子使而已。
在其他人都抱团休息拿食物吃时,时榫在一旁审问他的坐骑。
“不是说翻过十三座山就到了吗,这都第十三座了,食物呢?在哪儿?你是不是耍我?”
撑着柔俄斯的大脸盘子,腰上的金佛手适时扬起小细藤,狗仗人势一般在柔俄斯眼睛边晃荡两下。
时榫看着它黑黢黢的小眼睛,真心发问,“你是不会算数,还是走错方向了?”
雪白的巨兽缩着脑袋,明明体型比时榫大了十几倍,偏偏跟个鹌鹑一样趴在地上。
柔俄斯小眼睛忽闪忽闪,一点都不肯跟时榫对视,它鼻子抽动着,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时榫撑着精神域听了会儿,一时没忍住朝它拍了一巴掌。
“你说这儿有很多好吃的,那你倒是给我找到啊!”
冰天雪地,放眼一望全是厚厚冰层,就是这背后的雪山跟之前遇见的那些也没什么区别。
薄冰层?植物?动物?
都是狗屎。
又被拍了一巴掌的巨兽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只要这可怕家伙不是用鞭子抽它,那它就能当做无事发生。
就在时榫揪着柔俄斯催促它去找食物的时候,坐在最远处的一名特遣队员忽然拔出枪站了起来。
“山上有动静!”
这声警示叫旁边人立刻警惕起来。
一众人下意识在往背风区靠,极力想要隐藏自己,但这一瞬间被忽略的几头柔俄斯,却是仰头嚎叫了几声。
众人纷纷皱眉。
就在时榫想要令它们安静的时候,山上忽然模模糊糊的响起一个人声。
“……有异种!”
鎏金等人瞬间抬头。
-
高大的冰山,浑厚的冰层下,一道狭窄的天然裂缝自半山腰延至山脚,自上而下穿过裂缝,最后抵达的,是一处空旷而瑰丽的巨大冰洞。
跟着据说是特遣七队的人抵达这个大冰洞后,时榫目光只是在这地方转了一圈,便一眼锁定了关键人物。
满冰洞的人,只有对方的气势最为凌人。
对方坐在一个高高凸出来的冰面上,在洞中人瞧见下来的他们都在激动沸腾后,只有他无动于衷。
时榫看见前面的鎏金在别人指示下朝那人看去。
然后,他就带着桃枝朝对方走过去了。
这架势,对方不是七队队长就是副队长了。
忽然,站在旁边的东沙澈朝他拍了下。
时榫回神,还不等他询问,便见东沙澈朝着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看。”
看什么?
时榫不明所以,却也依言看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见冰洞的右前方,有一伙人从那儿走了出来。
“这个洞穴应该不止这里,还有很多弯弯绕绕。”
东沙澈说着,在瞧见那伙人中的某一个人时,他眉头忽挑,似笑非笑地看向时榫。
“你的麻烦来了。”
人,时榫也看到了。
他微微蹙起眉。
被他列为麻烦的人不少,但眼下局面,也就一个徐成宁了,好在那个跟着走出来的不是,只是拉斐尔而已。
刚这么想,下一秒,熟悉的共鸣感引动。
时榫默默闭上眼。
很好,是祸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