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知道,自己再怎么求情也是无济于事,只得默默地站起身来,跟着老太监走出了房间。
然而,就在小莲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老太监,问道:「公公,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姑娘请问。」老太监说道。
「太子殿下他……他会怎么样?」小莲问道。
老太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姑娘,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说完,老太监便不再理会小莲,径直走出了房间,只留下小莲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神迷茫,不知所措……
小莲被老太监领着,一路沉默地走着。宫墙高耸,青砖铺地,可在她眼中却像是通往未知深渊的道路。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落得这般田地。
「公公,」小莲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太子殿下他……真的就……」
老太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姑娘,老奴也只是奉命办事。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忘了吧。」
小莲的心沉了下去,老太监的话无疑是宣告了祁同伟的结局。她无力地垂下头,任由老太监带着她走向宫门。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宫中的宁静。一匹汗流如注的骏马冲入宫门,马上骑士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正是锦衣卫的装束。
「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骑士翻身下马,顾不得擦拭额头的汗水,便冲到老太监面前,将一封信件递了上去,「公公,这是从辽东急送而来的军情,皇上命您即刻送往御书房!」
老太监不敢怠慢,接过信件匆匆忙忙地赶往御书房。小莲被晾在原地,心中却突然升起一丝希望,或许,这封来自辽东的信件能改变祁同伟的命运?
她焦急地在原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宫门外却迟迟没有动静传来。就在小莲快要绝望的时候,老太监终于回来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脚步也比先前快了许多。
「姑娘,随老奴来。」老太监经过小莲身边时,丢下了这句话。
小莲心中一喜,连忙跟了上去。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感觉到,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
老太监带着小莲一路来到了御书房外,却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停下了脚步,低声说道:「姑娘,陛下正在气头上,你进去后,说话要小心谨慎,切莫触怒龙颜。」
小莲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崇祯皇帝正背对着她,站在一副巨大的地图前,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小莲注意到,地图上标注着许多地名,而其中一个地方,赫然写着「盛京」二字,那是建奴的老巢!
「咳咳……」小莲轻咳一声,试图引起崇祯皇帝的注意。
崇祯皇帝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小莲身上,眼中满是疲惫和阴沉。
「你还有什么事?」崇祯皇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小莲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陛下,太子殿下他……他只是一时糊涂,求陛下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饶他这一次吧!」
「孝心?」崇祯皇帝冷笑一声,「他若真有孝心,就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陛下,太子殿下他……」小莲还想再为祁同伟求情,却被崇祯皇帝挥手打断。
「够了!朕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崇祯皇帝的语气不容置疑,「来人啊,将这逆子……」
崇祯皇帝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他脸色一变,身体晃了几晃,一只手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皇上!」
「陛下!」
小莲和老太监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
「快……快传御医……」崇祯皇帝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便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小莲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皇帝竟然在此时昏倒!她慌乱地看向老太监,却见这位在深宫中历练多年的老油条此刻也是六神无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御医啊!」小莲一声厉喝,总算让老太监回过神来。他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吩咐小太监去请太医,自己则手忙脚乱地想为崇祯皇帝顺气。
小莲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的中年男人,心中五味杂陈。在她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崇祯皇帝可是个毁誉参半的历史人物。有人说他励精图治,却生不逢时;也有人说他刚愎自用,最终自毁长城。但无论如何,他都是大明王朝的末代君主,一个时代的终结者。
「咳咳……」崇祯皇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迹。小莲心中一惊,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要驾崩的前兆啊!
老太监也被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喊着:「陛下!陛下您挺住啊!御医马上就到,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小莲一把推开手足无措的老太监,大声说道:「别哭了!快去拿参片来!要极品人参切片,越快越好!」
老太监被小莲的气势镇住,愣了一下,连忙连滚带爬地去找人参了。小莲则趁着这个空档,将崇祯皇帝扶到一旁的软榻上躺好。
崇祯皇帝此刻已经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虚弱地问道:「你……你是……」
「陛下,您先别说话,保存体力。」小莲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崇祯皇帝胸前的衣襟,想让他呼吸顺畅些。
崇祯皇帝只觉得胸口一凉,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孔。他努力转头看向小莲,却因为身体虚弱,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你是哪里的宫女?为何……为何如此大胆……」崇祯皇帝断断续续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帝王的威严,却也掩盖不住虚弱。
「陛下,奴婢是太子殿下宫里的……」小莲话还没说完,就被崇祯皇帝猛地打断。
「逆子!逆子!朕……咳咳……朕还没死呢!他……他就敢……」崇祯皇帝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小莲连忙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让他平静下来。然而,崇祯皇帝此刻已经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他紧紧抓住小莲的手,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着:「建奴……李自成……都是逆贼……都是逆贼……」
小莲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这位末代帝王是真的被逼到绝路了。内忧外患,国库空虚,朝堂之上党争不断,边关之外强敌环伺……这大明王朝,就像一艘破败不堪的巨轮,眼看着就要沉没了。
就在这时,老太监终于带着人参片匆匆赶了回来。他一进门就看到崇祯皇帝紧紧抓着小莲的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陛下……陛下饶命啊!奴才……奴才什么都没看见……」
小莲:「……」
这老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莲翻了个白眼,这老太监怕不是个傻子吧?
「陛下现在身体不适,还不快去煎药!」她没好气地对着老太监吼道。
老太监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拿着参片退了出去。小莲看着躺在榻上,气息奄奄的崇祯皇帝,心中暗自感叹。这位末代帝王,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内忧外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崇祯皇帝此刻稍微恢复了一些,他微微侧头,浑浊的双眼盯着小莲,似乎想把她看透。「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莲。」
「小莲……」崇祯皇帝喃喃自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抓住小莲的手,急切地问道,「你……你说实话,太子他……他现在如何了?」
小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力量,她心中五味杂陈。这位父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最挂念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陛下放心,太子殿下他……很好。」小莲顿了顿,决定还是不告诉崇祯皇帝,太子朱慈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太子了。
崇祯皇帝听到这句话,似乎放下了心中的巨石,他缓缓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软榻上,低声道:「好……好……」
小莲看着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心中升起一丝怜悯。她轻轻地将崇祯皇帝的手放回被褥中,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崇祯皇帝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你过来,朕……咳咳……朕有话要问你。」
小莲心中一惊,这眼神,哪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该有的?她缓缓走到崇祯皇帝身边,轻声问道:「陛下,您……您想问什么?」
崇祯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可知……朕为何会突然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