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生的出现太过突兀,给人一种深深的违和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画风明显与他们不同的男人所吸引。
怎么说呢,就好比一个盛大的舞会大家都是光鲜亮丽,不说庄严得体,好歹也算礼仪得当。
像郭生这种衣服都快赶上情趣装的家伙,还真难得一见。
“哟,都看着我干嘛?接着奏乐,接着舞!”郭生一路打过来,此刻气血翻涌未曾停歇,武夫的无惧无畏更是在一路的拼杀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举手投足间的豪气云天,武夫独有的大嗓门儿,蕴含气血中气十足的气势。直接把月承天牢牢把控的节奏轰的渣都不剩。
“这就是小泠儿的男朋友?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啧啧,太过粗俗,要优雅,要优雅明白吗?哦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穷小子。’
“哼!我承认这小子是有点姿色,但是想就此攀上月家的凤凰男,还差点意思。”
还不等主角开口,周遭的诋毁声,喝倒彩便接踵而至。
别以为有钱人的素质有多高,他们的圈子等级制度只会更严格,总会有更优秀的人打压,又舍不得充足的资源以下犯上,这时间一长,难免憋出些心理疾病。
武夫的五感灵敏,这些污言秽语自然被他尽数收入耳中。
“看来你人缘不太好啊,这些家伙都看不得你好,连带着我也遭殃。”郭生步履沉稳,别看一个两个的嘴上多能叫唤,一旦郭生距离他们不足十步,就会自觉地闭上嘴巴快速躲开。而那个人们口中粗鄙的武夫如同利剑般破开重重人流。
月泠身边的追求者无数,别看她在这场落了下风,她本身的样貌,人格魅力,身后的成就,做事的本领都令无数青年才俊倾慕。不过碍于月泠自身的气场以及影变态般的手段所震慑,只能默默当个护花使者。
但是仰慕归仰慕,大伙儿都深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君子风范。你这粗鄙的武夫怎么就直接a上去了?
于是这一群衣着光鲜,样貌周正的精英们不约而同站了出来阻挡在郭生面前。
该说是不知者无畏,还是年少太年轻。这群奶油小生们,丝毫不明白挡在一个宗师武夫前意味着什么。
“你是何人?安敢在此撒野?”
“有可疑人员靠近,我已跟我的保镖打了电话,月小姐莫要担心。”
“我警告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xxx是我同窗,不想后半生在牢狱度过,就勿谓言之不预!”
大约七八个青年俊杰,长的粉头白面的,并排而开拦在了郭生前面,大有想要从此过就要踩在他们的尸体一般。
眼中满是不屑与无惧。像是上位者蔑视着卑贱的下位者。
郭生站定,手中的两个护卫随手像是丢垃圾一般直接丢出十米远。眼神戏谑地看着那几位护花使者。
那一百多斤的高长大汉在郭生手中如同篮球般被随意抛出,砸在远处发出重物落地的响声,震动声让不少人闭上了芬芳的小嘴,八位青年也悄然退去了三四位。
“别怕!他不过是只敢对那些下人动手的家伙,我等乃家中精英,社会高层。他不敢对我们动手!”为首的青年看到身后的同伴退去,连忙厉声开口。
“对对,他不过就是有点肌肉,会些好勇斗狠,在法律面前他又算什么!”
“我爹是xxx的局长,我哥们儿是混xxx的,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让你全家都生不如死!”
郭生脚步顿住, 他皱眉抬头望向台上那道身影,那个温润如玉的老绅士依旧淡定自若,甚至还对他报以微笑,似乎也很好奇他该如何破局。
“呵,这个时代你很能打?你会打有个屁用,出来混,要讲势力,讲背景,你那个道上的?”眼看郭生止住脚步,似是投鼠忌器般的神色,那一直追求月泠而不得的青年更是嚣张,竟是直接走上前用手指戳着郭生的胸膛。
“郭生,放手施为便是,只要不弄出人命,我都可以替你摆平。”月泠还是开口了,声音清冷,却又蕴含十足的自信。
这让为她出头的护花使者们脸色剧变,这声音平时听起来如同天籁,可此刻却是如此扎心,瞬间让他们化作小丑。
尤其是那个最跳的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所钳住。下一刻便是钻心的疼痛,将这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疼到发出野猪般的嚎叫。
“大小姐有令,莫敢不从。”郭生发出了由衷的微笑,武夫还是不能憋,憋太久了容易道心不稳,气血不畅。
“疼!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来人,来人,报警!”
没人理会倒在郭生脚下的青年,就算是之前还交谈甚欢,一口一个李兄,梅兄的张子涵也没有扶起同伴的打算。
开玩笑,这可是最有力的证据,至于疼痛?还是让他多躺一会儿吧,不碍事。
“郭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公共场合痛下杀手,你就如此目无王法?我已报警,你就等着坐牢吧!”
“至于泠儿,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
说完,就要护在月泠身前,好像郭生是什么恐怖分子一般。
好吧,这场面,这形象,这么说也不过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月泠伸手拨开了挡在前面的张子涵,提着裙子,踩踏着高跟鞋优雅地踱步来到郭生身前。
“怎么才来?”最简单不过的问候,却又带着小女人才独有的埋怨。
“路上有些杂鱼,对了,路上闯了几个红灯能报销吗?哦,忘了那不是我的车子,扣不到我身上。”郭生根本没把这群家伙的话放在心上,与月泠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没出人命都无所谓,我能摆平。”月泠轻描淡写地说着与那群家伙差不多的话。
只是落在郭生的耳朵中反倒悦耳了不少。这样的领导就是好呀,不像当年打工那领导,又要你死命干活,又不给草吃,还怕担责任。
“我看你脸挺红的,没什么大碍吧。”郭生手掌轻轻按在月泠脸上。
月泠还有些不适应这么亲近的动作,她有比较严重的洁癖以及心理洁癖,但凡靠近她一米范围都会引起她的不适。
下意识想要躲开郭生的右手,可一看到他身上累累的伤害,撕裂到能算得上情趣的衣衫,又强行忍住了。
该说不说,这家伙身材还不错,肌肉分明,不显爆炸又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现在我来了,不用担心,我答应过影,会护你安全。”郭生轻声开口,手指气血涌动,将月泠脸上的淤痕快速消解,皮肤又恢复了白皙,甚至更甚之前。
眼看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不少已婚妇女长舒一口气,未婚少男牙齿咬碎。更不说那群自诩高层人士,社会精英的家伙们,心更是碎了一地。
当然,最先绷不住的还是某位老父亲。
眼看自己的闺女被一只连自己都不如的野猪供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当下哪还顾的上郭生爆表的战力,怒气冲冲地来到郭生面前兴师问罪。
“放开你的脏手,离我女儿远点!”月承陆怒发冲冠,有时候他回想往事,都发觉自己竟然这般有骨气。
郭生眉头一挑,就这老家伙的身体素质,典型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若是郭生想,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可看样子这似乎是月泠的老爹,搞不好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岳父”。
郭生没有出手,可不代表月泠会再次任由月承陆肆意妄为,那一巴掌打散了她最后的孝道,也断绝了她对他最后的情谊。
“你没有资格对他动手!”月泠素手一抬,竟是直接抓住了月承陆的手,之后狠狠甩了出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对自己出手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月承陆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神冰寒的女儿,那双眼神他很讨厌,这也是他为什么始终想掌控女儿的原因。
因为每当看到那双眼神,他都会没来由的,感到愧疚·····
可作为父亲,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快步走到郭生面前,只是这次脚步有些踉跄。郭生没有阻拦。
“臭小子,我不知道你从哪儿来的,但我警告你,这不是你能掺和的事儿,也不要将我的女儿带入这趟浑水!”
声音刻意压低到只有两人听见,但郭生依旧能感觉到男人话语中的咬牙切齿。
郭生没有说话,反倒是在男人身上不断扫视着,这把月承陆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你···你要干什么!”
“哦,我在找你的五百万支票,这个桥段我记得,一般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将五百万拍在我脸上,让我离你女儿有多远滚多远吗?”郭生好奇说道。
月承陆沉默半晌,随后脸色涨红,最后只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郭生身上。
“什么五百万,想钱想疯了,这里有五十万,是我的全部积蓄,你赶快离开,别把我的女儿带入另一条深渊。”
这一幕让月泠都有些惊讶,她自然明白自己这个种马父亲,除了有一副好皮囊外,里面纯属草包。属于干啥啥不行,躺平就是对家族最大的贡献。这样一个沉浸在花天酒地的家族蛀虫,居然还能存得住钱,还舍得全部拿出来。
郭生自然是来者不拒,不露声色地接过银行卡。
“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来着,看来你还是有些担当的嘛。”
“那是。”月承陆被郭生猝不及防的夸奖整的有些飘忽忽,只是下面说的话让他整个人从飘忽忽状态冷静下来。
“你不知道你们究竟在与谁作对,我了解他,了解他四十年了,可我还是看不透他,你们赢不了的。快走吧,臭小子!”
郭生点了点头,像是感谢他的忠告,随后缓步走到月泠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这让月承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也再无顾忌,直接冲着郭生的背影破口大骂。
“臭小子!你怎么言而无信!”
郭生回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五百万才是离开的价钱,五十万,那不是嫁妆吗?”
“对了,就凭你刚才的举动,你还是当得我一句岳父。”
郭生轻笑说完,也不顾身后的“老岳父”捶胸顿足,身旁的女孩脸色羞红。带着月泠走上了台,直面那道始终成竹在胸的身影。
“看来小泠儿所言不虚,那么小家伙,你确定要站出来?”月承天同样目露微笑,只是微笑中淡淡的威胁意味,只有距离足够近的人才能感受到。
郭生点了点头。
月承天笑容收敛,伸手抱拳,作为一个商人,罕见地行了个江湖的礼仪。
“月家长子月承天。”
“行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别跟个小姑娘上大花轿似的,对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郭生暗戳戳捅了下心不在焉的月泠。
月泠还沉浸在羞于提起的童年幻想中,冷不丁被郭生破坏掉气氛,当下也没好气地掐了下其腰间的软肉。
“我男朋友,交往两个月,导致我已经怀孕四周了。'
声音不大,但满座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郭生现在应该早已千疮百孔了吧。
算了,本来就没什么好风评,她个小娘们都不在意,我扭捏啥。
“咳咳,月老爷子的孙女婿,郭生。”郭生拱了拱手。
“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一介匹夫。”郭生单手负后,摆开架势,丝毫没有身为武夫的粗鄙自觉。反倒是觉得为了心爱的女人,能够与众生为敌,此事非但不丑,咱还觉得颇为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