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穷古战场，空间碎片内。
此时文帝的投影变得越发透明虚幻，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会消散。
路寻看着这一幕，旋即开口说道：“既然你曾去归墟中窃取过天澜的隐藏能源，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现如今每隔千年归墟还是会动乱一次，而且每次动乱都会带走不少灵能，你可知这些灵能最后去往了何处？”
能量是守恒的，亦或者说质能是守恒的。
和太古以及上古时期相比，现如今天澜界的平均灵能含量其实已经降低了不少。
而造成这一点除了文帝卷走大量能源用于星际探索之外，也和归墟从上古就持续到现在的动乱有关。
基本上每一次归墟动乱，都会造成一定的灵能流失。
一次两次对于天澜界的体量来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但也架不住每隔千年就会造成一次动乱，也正因如此天澜界内这些灵神才会在此事上联合起来共同处理。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后，原本富裕美丽的家乡忽然变成一环境恶劣的末法之地，导致他们也只得陷入当初天眼冰圣他们被空间乱流卷走后那般绝望的处境。
不过路寻真正关注的倒不是天澜界变成如何，而是这些归墟带走的能量，是否有部分来到蓝星之中从而造成了三百年多前开始的灵气复苏。
只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其实还是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因为蓝星这些灵能若是真的自归墟而来，那么应该就是差不多一次性全部到来才对，直接让蓝星来到现如今的平均灵能含量。
而不是经过三百年时间的慢慢复苏，以至于他也不得不冬眠才得以扛过蜕变期以及寿元问题。
此外就是时间点也对不上，毕竟上一次归墟动乱还是在不久之前，当时路寻和惊蛰还从天禁地区收获到了不少材料。
如果真的是因为归墟动乱才导致蓝星灵气复苏，那明显对不上三百年前的灵气复苏节点。
只是目前在已经排除了两界通道的情况下，路寻还真没想到有除了归墟之外其余地区给蓝星带来能量的可能。
哪怕文帝也同样卷走了海量能源，但那也是上古时期的事情了。
况且他自己在星空探索期间也一样会面临能源不足问题，自然不可能说留下部分灵能在蓝星什么的，更不可能导致蓝星现在才灵气复苏。
“归墟动乱？”
听到路寻的话后，文帝微微摇头道：“归墟问题其实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当时还只是个小问题，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任何事物在岁月的侵蚀下，都会被逐渐磨损，哪怕世界也不例外。”
“而天澜界究竟存在了多久，别说是我了哪怕是那些混沌诞生的先天神魔也并不清楚。”
磨损？
听到文帝的这番话，路寻心中倒是觉得还算合理。
毕竟世界的寿命也不是真正的无穷无尽，哪怕是太阳也会有熄灭的一天，只不过相比于生灵来说确实久的难以想象罢了。
而且天澜界还是处在这么一个末法宇宙之中，运行期间不出点问题可能才奇怪。
甚至可以说天澜界能够拥有现在的情况，很可能都是天道在竭力维持的结果了。
“归墟是天澜界灵能循环系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节点，同时承受的压力也最大，如果外界再不改变的话崩坏可以说是早晚的事。”
声音顿了顿，文帝继续说道：“当然，不可否认是因为我窃取了藏在归墟底部的后备能源，所以才导致这一崩坏进程大大提升。”
“不过……”
沉吟了两秒后，文帝才缓缓开口道：“正常来说，因为归墟流失的能量自然是来到了天澜界附近的星空之中，并且逐渐扩散离去。
但我觉得天道应该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能量离去，而是会想办法采取措施将其收回来。”
收回来？
这些流失的灵能其实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来可并不容易，不过对于天道这种神奇存在来说倒也并非不可能。
路寻心中思索，而这时他发现文帝的身影也已经虚幻到几乎不可见了。
只见文帝那充满书生气的俊逸面容上露出一个微笑，看向路寻开口说道：“好了小友，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本体早已陨落在了孤寂的星空之中，无尽岁月过后这天澜其实也早已不是我认知中的模样了，但能回来再看一眼还是很值得让人开心的。”
背负双手，文帝缓缓开口道：“死在求道的路上，或许也是最适合我的归宿。”
“只是可惜，自己终究不是那应道而生之人……”
话音刚落，便见文帝的投影化作无数光点，缓缓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而面前的那张星空地图，此刻也彻底黯淡了下来，再也没有一开始那种玄妙的感觉。
路寻和惊蛰见状，都不由得有些沉默。
从文帝的所作所为来看，他说是天澜界的罪人其实都不为过，只不过却是很难让人憎恨起来。
毕竟天庭内战也是高皇出手在先，而窃取能源探索星空虽然是为了自己能够领悟大道突破九阶，但又何尝不是为了完成天道的任务。
甚至路寻怀疑，文帝之所以能够将归墟能源拿走，其中也存在天道的默许。
要知道天道对于世界的掌控权能可是堪称绝对的，而文帝和归墟能源这种重要人物和事情祂没理由不会时刻关注，但即使如此文帝还是顺利取走了后备能源并来到星空。
只不过让人遗憾的是，他失败了，追求的经天纬地之道也终究没能够实现。
心中微微摇头，路寻精神力扫过面前的星空地图。
随着文帝投影消散之后，他倒是能够轻易探查到这地图中还有一个小空间，之前那一罐罐神源应当便是储存在了这里。
只不过现在空间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路寻思索半晌，还是将这张星空地图封印带走。
连带着这整个图书馆，他也一并收入到自己的储物指环之中。
一人一龟走出这块空间碎片，惊蛰这才开口说道：“路寻，你说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路寻闻言，看了眼上方碧蓝如洗的天空。
“或许，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