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花颜姑娘,科举考场出了事,主子进宫向皇上禀报此次满城搜查的情况去了,进宫前交代了晚膳前回府,让您在这里等着。”行之一五一十地回答,看着花颜苍白柔弱的模样,也是没忍心,多交代了一句:“姑娘此时切不可忤逆公子回丞相府。”
“花颜晓得,多谢行之侍卫。”花颜自然晓得若是此时走,必然是要惹怒大公子的,她还没有傻到这样的地步。
原来…是因为科举考场出了问题才会满城寻人啊…
寻的也不是她,只是顺便碰见了她所以救了下来。
花颜咬了咬唇,胸中酸酸涨涨得让她说不出话来,明明知晓大公子不会为了自己大动干戈,但真的得知,她为什么还是会控制不住的难受?
罢了。
她该知足,该感恩。
不管如何都算是大公子救了她,纵使只是顺手之情,对她来说也是天大的恩情。
是她没克制住自己的妄念,竟有些痴心妄想了。
花颜强行压住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转身朝早就等着的桑桑走去。
桑桑早就急得面红耳赤,来回徘徊,如今终于看见行之将花颜带回来时,更是忍不住哭得双眼通红,像是翻飞的蝴蝶猛地扑进了花颜怀中。
有了桑桑的照顾,花颜在这有些陌生的宅子中也多了些熟悉感。
桑桑给她揉了药油,又同她去耳房梳洗,又不放心去请了郎中前来给花颜瞧身子,直到盯着郎中说花颜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忧思惊吓又开了方子让她照方调养,桑桑这才放心。
送走了郎中,桑桑又马不停蹄地去帮她煎药。
许是身心俱疲,花颜竟靠着床边睡了过去,再醒来也不清楚是什么时辰,只知道窗外夜色笼罩了下来,厢房中都暗了下来。
她刚起身,正好碰上煎完药的桑桑。
药还是那样苦涩难喝,但花颜这半年来已经习惯了不少,至少能一口喝下去。
正在此时,只听得“叩叩叩”的敲门声,随即是行之的嗓音:“姑娘,公子已然回府,命您前去书房伺候。”
“奴婢这便来。”花颜嘴中依旧充斥着苦涩的味道,直冲她的鼻尖,实在让她忍不住紧紧拧眉。
“姐姐,将这个吃了去。”桑桑献宝似的从怀中拿出一小块用暗黄油纸包着的东西,当着花颜的面一点一点的打开,轻声道:“我在来这的时候,在路上买的,想着姐姐此番纵使平安回来也定然是受了不少惊吓,想着姐姐爱吃甜食,便买了些带着,也好为姐姐压压惊。”
说完,桑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知道这东西便宜了些,也比不上府中的蜜饯果子,但却是桑桑买得起的东西。等来日,桑桑定再为姐姐去买更好的吃食。”
“梨膏糖就很好了傻姑娘。”花颜顿时便有些红了眼眶,她没想到除了娘亲和妹妹之外,还有人会这样殷切地记得自己的喜好。
别说桑桑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真殷切地望着她,就冲着桑桑这份情花颜也是断然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
“好。”花颜捏起一块梨膏糖含进嘴里,也没敢耽搁便出了厢房随行之去了。
书房中。
卫辞青方才进府,身后跟着朔风。
朔风像是有些为难:“公子,那科举考场之事要如何遮掩过去?”
公子夙兴夜寐这样久,科举考场自然不可能真的出现纰漏,只不过是为了今日满城寻人闹得满城风雨寻个正紧由头罢了。
如若不然此事传了出去,当朝丞相为了自己弟兄的通房丫鬟闹得满城风雨,满京城的找人,成何体统?
卫辞青步伐顿了顿,扭头看向身后的朔风,语气凉薄:“你如今是驾马车驾的没了脑子?”
朔风骤然一愣,凭着他五大三粗的神经,也明白过来自己公子这是明晃晃地说他愚钝。
朔风自知自己脑筋转的不如行之快,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主打一个认错积极有自知之明:“属下愚钝,还请公子明示。”
“府中暗牢中那样多的死囚,随意拉一个出去,只说是蓄意毁坏科举考场便是。”卫辞青冷声道,瞧着朔风恍然大悟忙不迭转身去般,这才转身迈步进了书房。
殊不知,他将将迈步,一纤弱柔软的身影便跌撞进他怀中。
低头一看。
自然是那胆大包天的小丫鬟。
花颜始料未及,她方才也才到,正在书房中候着,谁知道就听见门口传来说话声,她一转头谁知道就径直撞进迈步进来的大公子。
那独有的冷竹香已经表明了来人是谁,还没等花颜做出反应,边听见头顶上传来低沉讥诮的嗓音:“你如今是胆大包天,专朝着本相撞?”
“没!奴婢没有!公子恕罪,奴婢当真不是有心。”花颜下意识抬眸,撞进那双幽暗凤眸中,便像是被人彻底锁定了一般,片刻都移不开眼。
瞧着怀中小丫鬟脸色如常,想来应该是没吃什么大苦头,卫辞青倒是难得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无心,那便是本相有心了?”
“不是…不是…奴婢不是此意,公子误会了!”花颜也不知怎么,整个人被他那冷竹香和强势清冷的气息拥着,心跳都不自觉地加速,嘴都便笨了不少。
“奴婢这便起来,还请公子莫要怪罪。”花颜一个没站稳只能抓住他手臂上的衣物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站起身来。
却不想,她的衣裙早已经和大公子的衣物混为一团,她慌张之下想要起身却踩住了自己的裙角。
刚刚站起身想要往后退,结果身形一个不稳又摔进了面前人的怀中。
卫辞青像是被她笨拙木讷的模样取悦,竟低低地笑了声:“都说你聪慧通透,怎的在本相面前便笨成这样?还是说,小颜儿便这样舍不得本相?”
话语中尽是揶揄打趣之意。
他就如同旁观者,静静欣赏着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是奴婢…奴婢愚钝。”花颜顿时从脖颈红到了耳廓,也不知是被他笑的还是急的。
许是花颜隔得太近,加上卫辞青曾练武,听力胜于常人,轻易就听出她说话声音含糊不对,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低声问:“嘴中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