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天突然挂起大风,凉嗖嗖的,落叶砸脸上,竟然有些疼。苏婉怔怔地望着院子里落叶,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深秋了。想她来的时候,春芽才萌发,苏婉忍不住感慨了下。
等晚上风稍稍小了些,陆焱拿着塑料袋去给果树包主干。果树还太小,不做保暖过不了冬。这塑料袋是化肥袋的内衬,苏婉洗干净一直没舍得用,这下算派上用场。
陆焱包好树,准备把院子里的落叶清扫一下。苏婉没让他动,明天霜降,树叶上覆盖一层冰霜应该很有感觉。难得她浪漫因子躁动,陆焱哪有不依她的。
第二日,冰霜如约而至。苏婉特意起了个早,就是为了看这景象。天地间覆盖一层薄薄的白色冰霜,庄稼似隐似出,往日热闹的村庄竟看起来空旷许多,透露着些许冷清。苏婉不自觉摸了摸胳膊,立刻回家套了秋衣秋裤。
然太阳露头,冰霜消退,温度再次回升,秋衣秋裤用不着了,苏婉可劲儿地又折腾一回。没法,这边深秋就是这般。
经此一冻,地里的蛮茎、萝卜都死了。叶子黑绿色,全部耷拉下,稀稀散散地落到田里,等着主人家来收整。
下午陆焱先装好农具,准备赶着骡车去杨树地。哪知苏婉闹别扭了,她不想加衣服,陆焱偏让她加,正生着闷气。
减衣服时有多爽,就知加衣服时有多痛苦。特别是到冬天,穿的跟煮大豆似的,脚都迈不开。
她早上不过套了秋衣秋裤,就感觉蹲下憋得慌,胳膊伸展不开,浑身像包了层保鲜膜,哪儿哪儿都难受,估计还得几天才能彻底适应。
“这会儿天还热,用不着。”苏婉都要跺脚耍赖了。
“一会儿就不热了。”陆焱像哄孩子似的耐心哄着苏婉。“我们出来的晚,等五点多温度就降下来了,省得再跑一趟。”
苏婉有心想说她可以坚持,但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这话后果很严重,陆焱铁定会立刻把她打发回去。“我不怕麻烦!”
陆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到时候假装没注意到时间?”
“……”她有那么不老实吗?好吧,苏婉看了看天色败下阵来。她老实地带好手套,把秋衣秋裤套里面才慢腾腾地挪出屋。“哎呀,我这腿怎么了?怎么这么僵-硬-”苏婉斜眼看着陆焱,把僵硬二字咬得极重,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在找茬,“这可怎么办呀?路都走不了还怎么干活?”
陆焱气笑了,“要不你留家里?”
苏婉快走几步扒住骡车,然后又不动了。“咦,怎么到这儿了?我这腿好像时灵时不灵的?”
“……”陆焱啥话也不说了,直接将人抱上骡车,“坐车走。”
苏婉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刚出院子就撞上四处串门的周大娘。周大娘一阵乐呵,揶揄道,“婉婉,你坐车还没走着快。”这到实话,杨树地小桥离周大娘院子近,需要绕一截,真没她抄近路快。
苏婉茫然地对上周大娘的脸,眼神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凝聚,“哦,周大娘啊!咦,我怎么在车上呀?我刚刚明明……定是热得找不着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