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了杆会变成浅黄色,像枯萎一般。这个时候就可以割来扎扫把,来年又会长出新的杆。
渠岸西侧坡底是庄稼,担心脊集会跟庄稼抢营养,早被人连根挖掉。东侧坡底是马路,不受影响,脊集长得特别旺盛。
苏婉跟陆焱换了位置,让他赶车过桥。常胜渠很少有干涸的时候,桥高坡陡,从东面下桥没有直走的路,必须往南,或北拐。直角弯,有时都注意不到左右两边的车辆,特别危险。
苏婉连独自骑自行车下坡都做不到。因为她总感觉自行车下坡那一瞬间的速度堪比后世的摩托车,可吓人了。
只有陆焱坐后座,腿撑地当刹车时,她才敢直接骑车下坡。如今换了骡车,即便陆焱就在身旁,她依旧想都不敢想。
事实上陆焱也没准备让她赶车过桥。骡子下坡没什么问题,关键后边的骡车,一个不稳,立刻翻车,他哪敢让苏婉涉险。
车晃悠晃悠地爬上桥,桥上的木板“咯吱!”“咯吱!”作响,苏婉从烂开的洞口向下看,平静的河面被风掀起一圈一圈的波纹,枯枝、杂草等都被挤到岸边,看起来干净不少。
秋收前的最后一次灌溉还没到,河里泥沙渐渐沉底,河水开始变清,等到割麦子的时候会更加清澈。
到那时,村里大小人都会来这扎几个猛子,游一会儿。紧接着屁股开花,鬼哭狼嚎一片。谁让他们狗胆包天,敢挑战当妈的底线。
陆焱把车稳稳停到坡底,然后拿着镰刀向上爬,挑合适的脊集割。苏婉不会辨认,帮不上忙,一个人在坡上瞎溜达。
脊集耐旱,长在绵土里。绵土肥力不高,除了它,野草很少,即便有,植株也多为矮小的。
绵土松软,晒干比沙土更加细腻。坡上有条小径,被一丛又一丛的脊集遮挡,硬是走成盘旋小径。苏婉顺着小径溜达,每走一步,会陷出一个脚印,特别好玩。
但也得小心,脊集的杆非常滑,踩上去容易摔跤。要是被杆顶端的毛尾巴(花穗)扫到,噌的脸特疼。
苏婉已经被蹭到两回了。
走了一会儿,她脱掉鞋子,故意往虚软的绵土里踩,阴凉的地方土其实还温着,走上面很舒服。但路过被太阳晒到的地方,土就会特别烫脚,需要弓着脚背走,而且要快。
“哎哟,哎哟……”明知道烫还故意走,显然玩出了乐趣。陆焱没去打搅她,却选了更靠近她的位置。
苏婉玩了一会儿,有点累,直接坐绵土里休息。结果不到两分钟,火烧火燎地挪地方,太烫了。
苏婉见陆焱还再割,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小风吹着,没多久就昏昏欲睡,只好四处看,分散下注意力。
只见一小片苦菜软趴趴地爬在地上,艰难地生长,她都不忍心下手拔。
旁边的长生菜比它好些,至少开了花。一朵朵略显单薄的黄色小花充分证明它们生长力极强。
长生菜又叫剪刀股,据说是种药材,但这里人把它当野草,喂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