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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好货。”

重新合上匣子,尚芙蕖笑道,“既然这么好的货,怎么不拿到玉市去,反而拿到我这当铺来?”

“自是闻得娘子芳名。”

这群人来之前应该是喝了酒,醉眼朦胧。这句话说出口后,就听到不怀好意的笑声,有胆大的甚至将身子探到柜坊前,想要去瞧她那张脸。

“娘子若是赏脸,陪我们小酌两杯,这翡翠便低一点出给娘子了。”

她再倒一手,绝对是血赚。

本以为只是喝酒的要求并不过分,面前女子定然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不料,对方摇摇头,将匣子推还到他们面前。

“抱歉,这东西我们不收。”

“什么意思?”中年壮汉阴恻恻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夜深人静,魁梧身影被灯盏投落,山一样如凝实质。

寻常人早已被吓得腿软了。

但跟前看起来纤细如柳的女子,仍然摇头说道,“我不收来历不干净的东西。”

话音落下,一阵风将叶片吹的沙沙作响,整个大堂陷入死一般的诡异安静。

账本自动翻了两页。

啪嗒,檐下水珠滴落,倒映出一双双逐渐狠厉的眼。

“娘子这话,不妨再说的细致点?”

暗含威胁之意的话音,尚芙蕖却像是没有听出来,手中户扇轻巧转了圈,“意思就是,上面有血,没擦干净。”

“那娘子可真是好眼力。”

为首壮汉上前两步,大拇指按在腰间刀鞘上,已经微微亮出一小截。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字。

“这是你猜的,还是从哪处打听到风言风语?”

“二者兼有。”

阴影笼罩,危险逼近。

尚芙蕖却没有流露出半点惧色,甚至还有心情说玩笑话,“不如你也猜一猜,我打听到的都是些什么风言风语?”

独一份的胆识,到这种地步已绝非表面功夫。要是换作别的情况,兴许还能欣赏下。但底都快被揭掉了,起的便只有杀意。

注意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向身后,他随之回头——

铺子不大,但分上下三层。

光亮照不到的角落,此刻静静立着一名身形高挑的女子,身上黑衣近乎融入后面那片暗影里。

木质阶梯只用简单绳索串起,这种但凡走动,总会发出声响。

但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又在那里多久,竟完全没有注意到。

中年壮汉心底大骇。

退后一步,这才看清她腰间佩着把湿淋淋的长剑,正一滴滴往下淌水,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

那姿态,一看就是练家子。

但一对开当铺的普通夫妇,是怎么招到这种打手的?

壮汉眼中升起警惕之色,也不敢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一卷柜坊上的匣子,递给那些跟班一个眼神,说道。

“既然如此,那东西我们不当了!”

话罢,他领了人就要急急出门。但眼前一晃,不知从何处又冒出数道黑影。

细雨霏霏的夜色下,方才低头在外喂马的小厮,侧过身子横在门前,手中握着一把环首刀。

这些人高矮胖瘦不同。

唯一不变的是姿态,仿佛一个炉子里锻造出的没有感情的兵器。眼神冰冷锐利,是真见过血的。

意识到很可能误打误撞踢到铁板了,壮汉面颊那块肌肉抽动了下,转头看向柜坊后的女子。

“这是何意?”

对方一手支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在看掉入陷阱的兔子,“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对贵客一见如故,虽然买卖做不成,但想多留你们说说话,小酌两杯。”

这话是方才他们说的,如今被原封不动还回来。几人却不见分毫高兴,反而将脸涨成猪肝色。

“老子今日没空!”

一群人也算经历过波澜,知道气场上不能输,于是狠声放话,“不想做交易就别磨磨唧唧的!耽搁老子时间!”

但尚芙蕖没接话茬,自顾自道,“听说这两天钱家老夫人寿辰礼被劫了,其中最名贵的便是一件玉器。”

“玉器虽然贵重,但再贵也贵不过钱老夫人孙子的命。被劫匪一连捅了好几刀,如今还在榻上躺着,用参汤吊着命呢。要不是福大命大未伤及心脉,只怕早就见了阎王爷。”

这件事眼下闹大了,所以才不敢将佛手翡翠摆到玉市上去。

几人见色起意为次,急着把赃物倒进她手里,拿钱远走高飞才是重中之重。

看上的就是她从外乡过来,不熟悉南水州,也不清楚钱家的事。

她每说一句,对方眸子便阴沉一分。

到了最后,刮刀般钉在身上。壮汉又扫了眼衣角湿透的屠雨,咬紧牙关。

“你让人报官了?”

“什么叫报官?”尚芙蕖将手中扇子一丢,坐直身子,“这分明是抓凶。”

她伸手一指,“给我抓住他们!”

当了天子多年的影子,从动荡风云权势中心厮杀出的暗卫都不是吃素的。要是连这种劫匪都抓不住,明日就可以滚回京兆,从皇城一跃而下,以死谢罪了。

所以为了不被同僚取笑,为了下半辈子的尊严,每个人都表现的非常积极卖力。

三两下抓鸡一样,将人捆的严严实实,往角落里一丢。

“人还没来吗?”

尚芙蕖总算从后头走出来,问道,“南水州办事就这么慢?”

十几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掉的,她语气中还是不知不觉带着从前的影子。

屠雨回道,“不知……”

她卡壳了下,想起看到自己一脸畏缩的看守……“夫人,要不我再去催促一下?”

是不是真的去抓歹人不知道,但守门的很有可能以为她就是歹人。

尚芙蕖点头。

让她拿上伞再跑一趟。

专业人士的手法就是可靠,被死死束缚住四肢的中年壮汉,没有半点挣扎余地,只能用一双眼睛瞪她。

“你到底是谁?”

事情到这种地步,要说只是个开当铺的,打死他都不信。

尚芙蕖斜了他一眼,“你外祖母。”

话音方落,细密雨帘便踏入一道如凝玉山的身影。男人身骨修长,披着蓑衣,指尖沾染潮湿水汽。

尚芙蕖却顾不得这么多,提裙上前,“怎么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