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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珠站在院子里生闷气。

杜蘅等久了,只好出来寻她。

“怎么站在院里不动弹?”

“快回来。”

东珠进屋放下糕点,一脸憋屈。

杜蘅看见了,不解道:“又怎么了?”

自己让东珠去取东西,她偷懒半天不回,肯定又跟哪个谁嚼舌根去了。

还不如对面的明月。

主子让干啥就干啥。

外人一问,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听不闻不问。

“大小姐,那个明月太气人了!”

东珠将遇到明月的事说了。

杜蘅心中的火瞬间窜得老高。

“你们做丫鬟的,私下相交我不管。”

“但是你去求人家做什么?”

那日,她才警告过庶妹,离自己远点。

也不知道是真听话,还是她有别的心思,杜蘅这阵子确实没有遭过殃。

庶妹招谁惹谁,都没敢再爬到自己头上。

东珠怎么能自作主张去找明月呢?

道歉是不可能的。

一不小心又惹祸上身怎么办?

庶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这府里还没人能拦她。

“大小姐,东珠知道错了。”

见大小姐生气,东珠秒认怂。

她是好心去劝明月,没有求。

只不过那丫头跟她主子一样,油盐不进,自己说了好几次都没见成效。

“东珠只是不忿她欺负大小姐……”

东珠确实是好心,是想为大小姐分忧。

但杜蘅还是一脸不高兴。

“还像以往一样做好你分内的事。”

“别的不用管,不许去招惹她。”

自她及笄之后,父亲对庶妹大为改观。

娘亲也再没好理由困着人了。

现在庶妹每日都能去膳厅陪祖母。

全家人齐聚,一个不少。

杜蘅再怎么看不惯她,也是姐姐跟妹妹,一日得见几遍,躲都躲不过。

这样的日子只能得过且过。

对杜蘅来说,勉强也算皆大欢喜。

“是。”东珠委屈但不敢说。

事实上,杜蘅想的没错。

杜若根本没消停过。

她拿一块白布当啊飘,扯了几个洞。

期间小黑狗一直在旁边哼哼唧唧的。

杜若安抚了几遍,没用。

它还是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杜若心软,受不了这么会撒娇的小乖狗,只好先给它缝了个幽灵当玩具。

巴掌大,针脚都扭扭歪歪的。

“手艺有限,别嫌弃啊。”

她自己看了都觉得丑。

但小黑狗不嫌弃,咬着玩具到处去。

杜若看它高兴,也就没管了。

翌日夜里,忙了一天的翠花婶回屋歇息,却发现自己被子里多了个东西。

“血淋淋的,好像是什么巫术!”

她真是吓坏了,哭着跑着去找杨管家。

杨德本觉得这事不吉利,没惊动老夫人,只是派人去苍葭院禀告夫人。

他自己带着人,先到翠花婶的住处。

那是六人一间的通铺。

屋里所有人都逃了出来,不敢进去。

翠花婶的床位在东南角的窗下。

叠好的被子被她掀开了。

底下掩着一只没见过的布偶。

白色的,两颗眼珠子黝黑,像是会动。

四肢上还染了鲜红的血。

乍一看,怪吓人的。

别说翠花婶了,要是没有这么多人跟着,杨德本掀被的时候也得吓一跳。

他拎出布偶,小心地捏了又捏。

没有针。

没有生辰八字。

看起来不像那什么巫术。

其实杨德本也不信的,哪有人这么无聊,费这么大劲去咒一个婶子。

屋外又多了些人看热闹。

杨德本再凑近了闻,是鸡血的味道。

对了,昨日后厨刚刚杀了鸡。

这血肯定是在那沾上的。

“去后厨。”

去后厨看看说不定知道怎么回事。

杨管家一走,门口看热闹的都跟上。

厨子胖荣不明所以,奋力挤到他旁边去,“杨管家,为何要去后厨啊?”

那布偶在翠花婶床上发现的。

怎么不先问问同住的人。

跑去后厨做什么。

他就只会做几道菜,也不懂拿什么针线,那可都是娘们才会干的活。

“你怎么在这?”

杨德本刚刚没注意到胖荣,现在看见了,便直接问他:“昨日后厨杀了鸡吧?”

“杀……杀了……但我没偷吃!”

胖荣主厨,每餐都会试菜。

吃是吃了,不算偷吃。

但他不知怎么回事,又怕被杨管家怀疑,这才着急忙慌想撇清自己。

“那鸡血可还在?”

杨德本知道,也没揭穿。

“那……那肯定……不在了啊。”

胖荣没干坏事,却莫名心虚。

说话总是要多想一下。

说出来就像结巴。

“老爷……老爷不喜鸡血味。”

“我都给大家伙……做成菜了。”

杨德本听得皱了眉。

鸡血没了。

那布偶的主人怎么沾的血?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

胖荣都一一答了,但是越说越心虚。

仿佛这布偶与他有关系。

“杨管家,真不是我干的!”

众人走到后厨门口。

胖荣急了,“我要找老爷去。”

这杜府可是有主的。

杨管家再大,也不能冤枉好人。

“你不用找老爷。”

杨德本面色很沉。

“我们就进去瞧瞧,一会也要去找老爷,这件事今晚得弄个明白。”

他说不用,但胖荣不听。

谁知道布偶怎么回事。

自己得先去老爷面前说道说道。

免得一会被人冤死了。

都没地儿说去。

胖荣给人开了门,就不声不响地溜了。

杨德本着急进去,也没在意他。

后厨收拾得很干净。

没有异味。

“你们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血。”

听见这句话的下人都傻了。

找什么。

什么血。

万一又搜出来一只布偶呢。

“干什么,都愣着干嘛?”

杨德本说完,就将布偶丢给身后的丫鬟,自己先带头找了起来。

丫鬟拿着布偶,头皮发麻,在晕倒之前,将它丢给旁边同住的姐妹。

“啊!你!不要过来!”

布偶在丫鬟们的手里传来传去。

谁也不敢要。

杨德本听见骚乱,停下动作。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布偶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他全然忘了自己看到的第一眼。

“杨管家,它它它……”

丫鬟们都快哭出来了。

早知道这么可怕,就不跟来了。

杨管家与下人们都进去找东西。

余她们在门口,跟布偶在一处。

可怕,太可怕了。

杨德本无语,“……放下。”

见不得她们没出息的样,他去拿了布偶,随手放在入门的矮桌上。

丫鬟们谢天谢地,几乎全都跑了。

没人扶那个晕过去的。

同住的丫鬟只好留下,看着她。

“杨管家,没有发现。”

下人们在后厨找了一圈,都翻遍了。

没有鸡血。

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杨德本纳闷了,“去找老爷。”

他决定先带着布偶去找老爷。

结果,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