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有田气的差点栽倒在雪地里。
这个儿子总是给自己惹事,把自己的腿给作瘸了不说还牵连到他被武仁拆伙,现在又炸毁了房子还差点把全家的命都给作进去。
不能忍。
谷有田上去扇了谷瑞年一巴掌骂道:“一刻不消停,你到底要干嘛?拖着全家人一起死吗?”
年前他已经打算答应徐家,让谷瑞年去给徐家当赘婿。
在谷老爷子劝说和贾氏哭求下,给了谷瑞年一个机会。
他十分后悔。
谷瑞年捂着脸瞪着谷有田,他确实想把谷家全部的人都给炸死。
尤其是谷有田。
魏氏反应过来,搂着耀家哭道:“瑞年,你再不喜欢耀家,你也不能想着要他的命。你造的火药能炸死人你不知道吗?你引着耀家去点,你啥心思?”
魏氏是真没有想到谷瑞年心思歹毒到利用耀家去点燃炮捻子。
万一她儿子被炸死了,谷瑞年会找各种理由,总归最后肯定会归结为耀家不懂事背着大人乱点炮仗炸死了。
到时候谷老爷子再和一和稀泥,她儿子就白死了。
魏氏恨不得把谷瑞年千刀万剐。
“丰年,瑞年不喜欢我这个嫂嫂我知道,可是你是他亲兄弟,耀家是你儿子,他炸耀家时有没有想过你当哥哥的感受?”
魏氏固然有挑唆谷丰年揍谷瑞年的心思,但后怕也是真心实意,落泪也是真心实意。
她的儿子今晚就差点被炸死了。
谷丰年简直气疯了,压根不用魏氏挑唆,他早想打死谷瑞年了。
正月十五夜,村里孩子们不顾刺骨的寒风挑着灯笼,此时都在谷家老宅吃瓜。
映着雪光的明明灭灭的灯火,在谷丰年气到扭曲的脸上跳动。
谷瑞年透过灯光看向谷丰年的脸,没来由的害怕。
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时面对暴怒的谷丰年一句话都说不出。
小龙悄悄站在佟华琼身边,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撑在雪地上。
谷丰年眼睛一逡巡,看到小龙手里的粗壮的烧火棍,不顾小龙的惊呼夺在手里就朝谷瑞年打过去。
那几棍子下手极重,若不是因为冬天谷瑞年穿的厚棉衣厚棉裤,早已经把他的脊梁给打断了。
老实人发火那可能能要人命的。
本来村长怕打出人命想上前拦的,一想到谷瑞年私造火药,要拖全村人下水,想拦的心思就歇了。
谁还不是当爹的,若谁要他儿子的命,他也恨不得弄死谁。
想到儿子,村长重拾秋天谷瑞年惹出的风波,那时候他儿子刘青松差点被毒死了。
谷瑞年脚步虚浮跑跑不掉,躲躲不掉,生生的挨了谷丰年的打。
谷老爷子和谷老太太冷眼看着不吭声。
天太冷了,俩老人先是被火灾吓的浑身冷汗,出来后被冷风一激,此时只觉得有点发烧。
族里人拿来厚棉衣裹住俩人,又端来了姜汤。
“丰年,给我狠狠的打这个不孝的玩意。”谷老太太暖起来后,颤着声音说道。
谷老太太的话提醒了吓傻的贾氏。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儿子发火。
贾氏怕谷丰年打死小儿子。
一个箭步窜上去搂住了谷瑞年,喊道:“你要是打死他,先打死我。”
谷瑞年造火药没有瞒住贾氏,贾氏深信小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家。
火药爆炸是一场意外。
佟华琼看到贾氏出头,觉得贾氏的脑子是不是被什么剧情控制了,否则怎么会成为谷瑞年的死忠粉永不脱粉的?
这要是她儿子造火药差点炸死全家,早逐出门。
有贾氏拦着,谷丰年投鼠忌器,拿着棍子气的直喘气。
“你天天在家里瞎捣鼓,我以为你收心了呢,原来你是在造火药。瑞年,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咋想的?你秀才落地整日怨天怨地,就是不承认你自个废。你和徐枣花偷情被打瘸了腿,你不敢恨郑家,就把全家都给恨上了。你恨小雪没有为了你嫁人,你恨我没有挖骨放血继续供着你,你恨你大嫂为自己儿子着想,你恨耀家读书被苏夫子夸赞......所以你想炸死我们所有人。”
“你一肚子坏水的怂货,想炸死人不敢自己动手,还要引着我儿子入局。以前我总觉得再怎么样咱们都是一个爹妈,都是一家人。没想到你早把我当成了仇人,既然如此,以后咱们兄弟就此断了关系。”
谷丰年对谷瑞年恨铁不成钢的一通吼。
“丰年......”
谷丰年冷冷看向贾氏,打断贾氏道:“娘,您到底有几个孩子?你睁开眼睛看看,你有俩儿子一个闺女,我和小雪不是你生的吗?你为了谷瑞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我们的心。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只有谷瑞年一个儿子好了。”
贾氏滚了一脸泪依旧以防护的姿态守着谷瑞年。
谷丰年只觉心寒。
这时候又一声轰的一声。
老宅后院火光直窜天。
火光中,谷瑞年的脸犹如死灰。
他的火药库炸了!
众人喊的喊,提桶的提桶,纷纷去救火。
老宅后院有一处储存谷子的地窖,由于老宅的粮食没有那么多,这处地窖就废弃了。
谷瑞年怕大量火药被发现,就将火药藏在里头。
刚才谷惊蛰带着人搜都没有搜到,只是搜到了柴房的火药。
偏偏它就在此时炸了。
谷老爷子在接连三番的刺激下,直接晕倒在雪地里。
佟华琼可不希望这会子家里办丧事,一叠声让人去请郎中。
大部分人都去救火了,剩下的大姑娘小媳妇面面相觑,谁把谷老爷子扛进屋是个问题。
“我来。”
火光中,谷红莲的眼睛亮了。
眼前出现一个人,扛起了谷老爷子。
佟华琼认出了这人,正是范桐范大秀才。
也不知道范桐为何会出现在清河湾。
佟华琼跟着进了老宅。
老宅的屋顶被烧了,墙壁被震裂了。
不过好在勉强能住人,谷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将床上的泥灰抖了抖,范桐顺势将谷老爷子放在床上。
郎中踏着雪而来,给谷老爷子施了几针,谷老爷子睁开眼睛,听着外头还在救火,一行清泪从脸上滑过。
“爷,你好点了没有?”
谷惊蛰从外头进来,对谷老爷子说道:“还好火药在地窖里炸的,火没有蔓延,村长在带着人救火呢。”
谷老爷子抬起眼睛看着芝兰玉树的谷惊蛰,心里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