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燕云铮虽然感动,却还恪守着底线,没有让陈东得逞,只是用那双蚀骨销魂的小手,让陈东得到了压力的释放。
诸子百家的传道者,正逐渐显出身形,露出獠牙。
自己的枕边人,甚至自己的人生,都有诸子百家的身影。
就像是一张大网,让陈东几乎窒息,压力颇大。
而燕云铮的温柔,让陈东得到了短暂的宁静。
他点燃了一根事后烟,躺在龙床上吞云吐雾。
燕云铮整理着被陈东弄乱的衣服,皱眉道:“你是不是藏着心事?”
陈东手一抖,掉落的烟灰差点烫到他。
“我在想着,该怎么让这些人,对你死心塌地。”陈东道。
诸子百家的事,陈东决定一力承担,不让燕云铮分心。
她应该活在光明里,而他将为她解决黑暗中的一切。
燕云铮瞥了陈东一眼,知道他没说实话。两人早已经熟悉,燕云铮更是知道陈东撒谎时候的**惯——片刻的停顿,无论他在干什么,都会停顿片刻。是在这片刻的时间里,编织让人信服的谎言。
燕云铮见他故意隐瞒,便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想出来了?”
陈东把烟头丢在地上,随口道:“人心隔肚皮,暂时没想到。累了,睡觉。”
燕云铮侧身躺在陈东身边,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陈东笑笑不说话,都躺一张床上了,还矜持着呢?
不过,他也没再对燕云铮做什么。他今天遭遇的事情太多,犹如千头万绪在他脑袋里爆炸,他闭着双眼,梳理今后该怎么做。
燕云铮睁眼看向陈东,看到对方闭目不语,而且双眉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内疚。
“他为了我,为了大燕……”燕云铮幽幽一叹。
只是,燕云铮心中的感动,在次日醒来后,全都化为了乌有。
陈东正紧紧贴着她,那双手更是肆意妄为,让她有苦难言。
燕云铮一脸嫌弃道:“既然醒了就快点起来,别动手动脚的。”
陈东低声笑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就得多运动。”
燕云铮咬牙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是你这么用的?”
“当然。”陈东正色道,“这是晨练!”
燕云铮手肘一顶,正顶在陈东胸口,陈东闷哼一声,叫道:“你要谋杀亲夫啊?”
燕云铮推开陈东,白了他一眼,“别耽误时间,我还要见那些学子。”
陈东瞬间感觉手上的大馒头不香了。
“钱亮那个状元郎你怎么看?”陈东问道。
燕云铮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想找后账?”
陈东撇了撇嘴,“总之,你离那家伙远点。”
“你吃醋了?”燕云铮眉头一挑,感觉陈东此时就像是个被夺走玩具的小孩子。
陈东用力捏了一把,“听我的。”
燕云铮又羞又气,恼火的踹了陈东一脚,“赶紧滚!”
…………
陈东出了宫,直奔锦衣卫府衙。
正如他所料,宫廷夜宴发生的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燕京城。
“统领,那狗屁状元郎竟然敢讽刺你,兄弟们这就去阉了他!”
“统领,兄弟们的长刀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统领……”
陈东刚进府衙,值守的锦衣卫就立刻窜了出来,要为陈东报辱骂之仇。
陈东双手下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陈东。
“状元郎讽刺我,我却不和他计较,反而赠给他一首经典名篇。”陈东嘴角微微翘起,“你们说,我这是什么?”
“以德报怨?”
“宰相肚里能撑船?”
“统领大度!”
“统领您就别逗我们了,直说吧。”
陈东笑道:“你们说的都对。”
“现在我们锦衣卫的风评不太好,总有人瞎造谣,所以,我得为大家的名声考虑。”
“我们锦衣卫刀下可没有冤死的鬼!”
“没错,那些人作奸犯科,违背律法,都该死!”
“谁说的,老子拿刀问问他!”
“八成是那些贪官污吏,害怕我们的刀砍在他们脖子上,提前给我们泼脏水呢!”
“那些杂碎,真是该死!”
一众锦衣卫义愤填膺,恨不得提刀杀个痛快。
陈东不禁有些头疼,这些杀胚就像是恶狼一样,看到人就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幸亏有他钳制,否则,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祸端。
“都闭嘴。”陈东喝道。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脸色严肃,双目炯炯的看着他。
陈东沉声道:“你们马上去找姜老,听姜老吩咐。”
“是!”
东厂、西厂、南厂,都属于锦衣卫,同在府衙办公。
但大部分时间,他们是在外面执行任务的,留守在府衙中的人并不多。
即便如此,姜老所能支配的人手,也有二十余人。
这二十余人得到姜老吩咐后,立刻鱼贯而出,并且将消息传递给外围人员。
姜老也发动了南厂的暗探,在背后推波助澜。
陈东从府衙出来,直接去了听花栏。
这勾栏之地,消息最是灵通。而且,他还要从秋月口中探知青霜的消息。
“听说了吗?昨晚陛下大宴群臣,陈爵爷当场写了一首诗,震惊四座,那可了不得!”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豪迈,洒脱,真不愧是力压北境蛮子的男人!”
“可惜陈爵爷是个内侍,不然我一定将小妹嫁给他,不要彩礼。”
“说起内侍,状元郎那首诗,你们听过了吗?”
“听过了,这状元郎真不知好歹!陈爵爷赠他这么经典的诗词,他竟然还讽刺爵爷!”
“状元郎是雍州人,发几句牢骚可以理解,但是他不该针对陈爵爷!”
“对对对!陈爵爷杀的贪官污吏十个巴掌都数不过来,他怎么可能骄奢淫逸?”
“就是!能有陈爵爷这样的权贵,是大燕之幸。陈爵爷就是天下所有权贵的榜样!”
“这状元郎少年得志,不过如此。”
“毕竟是陛下选出来的,诸位慎言。”
“对对对,慎言。敬陛下,敬陈爵爷!”
“同敬!”
众人遥遥对着皇宫的方向举杯。
陈东踏入听花栏,目睹这一幕,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他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锦衣卫,向他投去了赞赏之色。
那锦衣卫咧嘴微笑,像一滴水融入了人潮之中。
听花栏中的这一幕,在燕京城各个风月场所上演,继而扩散到家家户户。
钱亮自然也听到了这些民意之声,郁闷的几乎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