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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专家都没发现的记录,古时乌鲁克统治者吉尔伽美什王

恩奇都睁开眼,

他惊异於屋檐上洒落的雨帘、

他惊异於吉尔伽美什王的葬礼现於面前。

於是他慌不能言,

他不该在这里——

这事明显。

恩奇都意识到这件事时,他已经埋没於人群中。

阴沉沉的天空像是浸满水的脏棉花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腥味,雨点仿若拥有知性一般,以适合王之葬礼的感伤密度悄悄地落在人们的头顶、脸颊与双肩,透光水珠的形态如生命般轻易地碎裂、溶解。

恩奇都听见妇孺的嘤嘤哭声,与雨声一般,真实且清晰。他确认其周身冰冷的气温。雨、哀悼,与一位伟大国王的葬礼,这一组合为眼中事物染上青灰的色彩。那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中,排在前头的,有一位面色悲戚若痛丧生父,他正哽咽着念诵悼词:

“噢,吉尔伽美什王——曾如巍峨巨山一般,如同众神之父,曾一度君临命运,却无以得永生……他一睡再不起……”

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

这一姓名如同惊雷般猛撞上恩奇都的鼓膜。他只觉耳道中有什麽在嗡嗡作响,顿时,万千悲痛、迷惘与惶恐一同涌上心头。

吉尔伽美什,我的挚友与兄弟。纵使是你,也逃不过死亡的勾爪——但不,这不可能,我理应见不到你的送葬。我於痛苦与苟延残喘的终末,在病床上一命呜呼,你为我痛哭六天七夜,直到蛆虫钻出我的鼻孔。恩奇都的记忆如此向他诉说。他不该在这里,他不该在这里。他该与埃列什基伽勒手下的鬼魂在冥府游荡,他该看着横尸野外的人,那人的灵魂在冥府不得安息;他该看着那未行葬礼的人,那人吃着瓶里的碎屑和被扔在街上的面包残渣。他不应该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该在这里。

恩奇都混乱地思索着。他感到羞愧难当,因他在挚友的葬礼上,为自身的处境而慌张。

恩奇都无比困惑,

他欲去寻他的母亲,阿鲁鲁;

他先是向雪松林走去,

见着了曾经战场的遗迹。

他砍下林中次好的雪松,

打磨成雕像与玩器,

愿献给他的母亲。

葬礼之後,恩奇都从人海中脱出,收集些必要的吃食与用具,便踏上寻访母亲阿鲁鲁的旅程。他先是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向雪松林的方向行进。这次,没有反复欢庆两次的阿基图节。

或许是没有挚友相伴的缘故,他花了比曾经多近一半的时间,才堪堪抵达与洪巴巴之战留下的狼藉之地。伟岸的雪松林,它虽为乌鲁克人民送去家具与玩具,却仍如当年一般浓密。曾被兵器深深翻起的泥土上,已然长出新生的草与星星点点的细花。时为夜半,呼呼风声穿越织成高耸塔状的枝叶,抵达耳边,又裹挟着尘土,钻入一侧的枝与条之间。

恩奇都屈膝蹲下,俯身出手细细摩挲土地。他知道那武器相撞的乒乓杀声,他知道曾飞溅的洪巴巴的血,他知道那股腥臭与其所含的意义。他还记得那五个梦。曾经他只是原中的野人,他并不清楚那究竟是厄运的预示抑或吉兆,他那时只知道,他得鼓舞挚友的心灵。他回想着,觉得自己随口编的谎话挺不赖。

他想起了吉尔伽美什所叙述的第三个梦。

“天在长啸,大地轰隆震向。白昼消失,黑夜满溢,雷电与火交相辉映。火焰张牙舞爪,死亡宣告降临。大火烔亮又模糊,最後熄灭。一切渐渐消失後,它化作了灰烬。”

恩奇都在为挚友解说此梦後,悄悄前去拜托恩利尔,将这段记录从人们的意识中抹除了。至於原因,则是——这是他唯一理解了的梦。他知道,当白昼退去,当天开始吼叫,当雷电与……与火交相辉映。大火……大火明亮而模糊,就像活着的生命……就像,就像——

他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想不起来了。恩利尔的神力效用可见一斑。

恩奇都站起身来,望向辽阔的夜空。

他看见繁星闪烁。

女神阿鲁鲁,

她对秘密闭口不谈。

她说:

我的儿,恩奇都。

我且送你去冥府探寻。

亡魂的女主人,埃列什基伽勒;

她知晓这事的经过与真相。

次日清晨,恩奇都心中揣着疑问,怀里揣着祭品,前去埃里都,库尔的埃萨吉拉。神官将他引见,他意欲询问他的母亲阿鲁鲁。

阿鲁鲁面貌美丽而和如慈母,她梳着欧米伽的发髻,手持欧米伽的杖。她于神座上,眉目低垂,道:“我的儿,恩奇都。此处是生命与繁衍之地,没有你要寻找的答案,因而我将送你去冥府探寻。大地夫人、伊什塔尔的姐姐、亡魂之国的女主人——埃列什基伽勒,你且向她问询,她必然知晓你复生的经过与真相。”

恩奇都身着落灰的长袍、

浑身不抹一点香油、

将提尔帕努留在野地、

手中不拿一样东西、

脚上不穿拖鞋、

闭嘴不发声音、

对所有鬼魂视而不见。

他早已知道违背规矩的後果,

他再次穿越七道门,

向埃列什基伽勒把真相问询。

恩奇都还记得,挚友谆谆告诫的教条。

“如果你要下去,到那冥府,你要将我的嘱咐牢记!你绝不能穿着乾净的长袍,他们会认出你是个陌生人!你绝不能涂抹坛里的香油,一闻到它的气味,亡魂们就会把你团团围住!你绝不能在冥府挥舞提尔帕努,那些被提尔帕努砸到的人会包围你!你手里不能拿任何物品,鬼魂会在你面前发抖!你脚上不可穿拖鞋,你在冥府必须一声不响,你不可亲吻你喜爱的妻子,不可攻击你憎恶的妻子,不可亲吻你喜爱的孩子,不可攻击你憎恶的孩子——冥府的尖啸会把你逮住!”

落灰的破旧长袍磨蹭着他的肌肤,他身无长物,拒绝了母亲意欲给予的随从,只身前往冥府。

他还记得。他还记得冥府荒凉空虚的景象。此处乃是地下,却不是阿勃祖的甜水世界。这里有的不是创造与新生,这里只有无尽的停滞与死亡。他曾为深不见底的冥府之渊而颤栗,他曾为望不到头的冥府之空而惊叹。惨白的戈壁、沙原与悬崖上寸草不生,闭锁灵魂的狰狞枪牢如巨树般林立在道路两旁,呜呜呼啸的皆是如利刃般的终结之风。

恩奇都悄无声息,不生事端,他以坚定的心性穿越记忆中的七道门,来到近乎没有一丝光芒的冥府深处。

埃列什基伽勒,冥界的女主人。

她不发一言,指向冥府的入口。

恩奇都看见吉尔伽美什的身影,

他看见送这位王进入冥府的队伍。

他上前,他向挚友问询。

吉尔伽美什啊,

我为何还在此呼吸?

恩奇都恭敬地请见埃列什基伽勒,冥界的女主人。她面容清灵、神色却冰冷,她背生羽翼,猫头鹰与死常伴她身边。她端坐於宝座之上,傲然聆听恩奇都的问话。她知晓恩奇都复活之事的真相,她为吉尔伽美什的牺牲有所动容,最高的真情足以融化亡魂之主心灵坚冰的一角。她不发一言,如玉的手臂轻抬,指向遥远的冥府入口——

吉尔伽美什王正进入地府。他的身形如在阳间之时一般高大魁梧,脸色如往常一样,仿佛他仍行走於乌鲁克的街道。他的妻妾伴他左右,他的侍从紧随其後,乐师奏响乐曲为他送行,演员跳起舞蹈与杂技取悦曾经的人之国王。吉尔伽美什向众神奉上献礼,他祝福神明,神明也祝福他的前行。

“你不应当感到绝望,你不应当觉得沮丧……”

“去吧,阿鲁鲁的直接造物,恩奇都。去询问你的兄弟,你的挚友!我为亡灵之主、冥界的女主人,虽知晓真实,却并无理由将其告知与你。你且去询问那人的国王,吉尔伽美什!”

恩奇都虽知失礼,但他的心情是如此急迫,甚至容不得他用哪怕一点时间去出声道谢。他向埃列什基伽勒致礼,而後转身奔向吉尔伽美什的送行队。他施展脚力,如同曾经与吉尔伽美什同往的雪松林之路途中一般。他与那队伍在路途上相遇。吉尔伽美什望见挚友急急奔来的身影,一时众多思绪涌上心头,不禁露出苦涩却喜悦的笑容。

恩奇都於是停在队伍之前,凝视他兄弟虽增长了些年月痕迹,却如当年一般英俊的脸。他们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拥抱以庆祝在此处的重聚。而後,恩奇都开口发问:

“我的挚友,吉尔伽美什王。我希望你告诉我——我为何还在此呼吸?”

正如吉尔伽美什所说:王,是我。

自出生那天,吉尔伽美什就是他之名。

三分之二的神与三分之一的人,

天上的女神给了躯体和容貌,

神努迪穆得完美了对他的创造。

吉尔伽美什不完全是人。

吉尔伽美什不可能一定得不到永生。

乌特纳匹诗提曾说:以人之躯体,无以达永生之境。

自出生那天,吉尔伽美什便是那王的名字。他有着三分之二的神性与三分之一的人性,这无疑为他之後所创造的奇迹打下了基础——与恩奇都以肉相搏而实力足以分庭抗礼,与雪松林的洪巴巴大战并将其杀死,曲径中的雄狮无一幸免,大胆地拒绝伊什塔尔的求婚,连安努的天之公牛都丧命其手中,那之後他又擦亮世界、完成遍历苦难的长生之旅——那麽,再多一桩奇迹,或许也未尝不可。

以人之躯体,无以达永生之境。那半神之身,何不可达之耶?

吉尔伽美什留下错误的记载,

为迷惑诸神与後人的眼睛。

吉尔伽美什破坏若干的石板,

为将真相隐藏到底。

吉尔伽美什的所作所为,

他为了继续呼吸,

无论是挚友还是自己。

吉尔伽美什说:

吾友,我愿做冥府的判官!

我与埃列什基伽勒做交易,

盼望换回你的性命。

从奇迹的旅途归来时,吉尔伽美什告诉翘首以盼的记录者:我失败了,我没能获得永生。但谁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呢?他检视已完成的泥板,悄悄破坏其中的蛛丝马迹,以迷惑众生甚至众神。他前去库塔城,通过神官向埃列什基伽勒请求。他请求与埃列什基伽勒做一个交易。

他藉助埃列什基伽勒的力量假死,装作亡灵进入冥界,又作为活着的半神,为埃列什基伽勒工作。他成为了冥府的判官,以此换取让死去的恩奇都重返人间的机会。

哪怕是在这荒凉无趣的冥府,活着总比死了好。吉尔伽美什如此认为。

——况且,这冥界也并非寸草不生。

女神阿鲁鲁啊,净手後,

撮起少许泥土,泼洒於荒野。

荒野中他创造了恩奇都,一位英雄。

沉默的孩子。尼努尔塔赐予他力量。

恩奇都不完全是人。

神降下的疾病能夺取恩奇都的性命,

但恩奇都不可能一定得不到永生。

阿鲁鲁忆起恩奇都的出生。

那时,吉尔伽美什仍是强大无比却任性妄为的青年暴君。他随心所欲地搜刮民众、无视规则而打斗、占有少女们的初夜……百姓为此苦不堪言,声声抱怨传至神的耳中。安努神为之所动,请求阿鲁鲁造出能与吉尔伽美什匹敌之物,阿鲁鲁於是应允。洗净双手後,阿鲁鲁於荒野中创造了野人恩奇都。他被埋下人性的种子,那根须中饱含着沉静而理性、如水泊般的安稳,这与吉尔伽美什不确定的烈火相生相克。尼努尔塔赐予其力量,使他能让吉尔伽美什感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当下的人类乃是代代繁衍的产物,并非神的直接造物。因此,恩奇都的“人”之概念并非一般之物,纯净、洁白而无暇,蕴含着天地初就时新生的希望种火。他的性命曾被神降下的疾病所夺取,因为他彻底站在人类一方,杀死了洪巴巴与天之公牛,这被众神视为逆反之举。但他依旧不是当今所称的“人”。他不可能一定得不到永生。

没错,假如是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二人,便有创造此等奇迹的可能。想必届时,那位冰冷的亡灵之主也会对他们感到无可奈何。

冥界的女主人,埃列什基迦勒啊。

阿鲁鲁神的思绪一转。

尽管埃列什基伽勒本人没有自觉,但或许,她着实是那暗无天日的冥界中,独自幽幽绽放的冰之花。

蛇类本就会蜕皮,

而乌特纳匹诗提,

因他被吉尔伽美什的旅途打动心灵,

他向吉尔伽美什告知灵草的存意。

永生绝非一人能成之事,

但若是非人人形亦或半神,

两位的力量便足矣。

正如乌特纳匹诗提,

他功高盖世,

他与妻子共享永生之理。

蛇类本来就会蜕皮,这一既定事实与所谓的灵草毫无关系。

乌特纳匹诗提,渡过大洪水的贤者与先知,他虽活过众多年月,苦行者的经历与思索仍会给他带来震撼,究其原因,乃是故事的力量永不消散。

他看见吉尔伽美什双颊深陷、面庞下凹、情绪可怜、面容萎靡。那跨过穷山恶水的苦行人满怀忧郁,脸上写满长途跋涉後的疲惫。他的皮肤被严霜冻裂,又被烈日灼伤。他如狮子般在荒野中徘徊,只是因为对活着的追求与渴望。

永生的乌特纳匹诗提,他看透世间道理。他很清楚,没有什麽事能比确认自己“活着”更加幸福。确实地活着,无论经历多少悲伤,都仍意味着无限的变数、希望与可能性。他为吉尔伽美什的旅途而动容,以剥夺睡眠的挑战为幌子,交予他饱含新生意味的灵草。他诚挚地向吉尔伽美什坦白:

“人的国王,永生之路的後来人。永生绝非一人能成之事,但若是非人的人形、抑或半神,融合两位的力量,浇灌这灵草并服下,便足矣长久存续。我等曾达成的功劳已超越人之境界,因而我与妻子能与众神并肩。一人的永生必然招致疯狂的终末,而比翼连理则能四平八稳。去吧,去找与你紧密相连之人!你们当共享这份希望的祝福。”

吉尔伽美什在归途中深思熟虑。他找不出与挚友相当之人来共享这永生之理,亦不愿将此等天机泄露给外人。因此他请求与埃列什基伽勒做交易。他将恩奇都的性命从冥界赎回,以他和恩奇都的力量浇灌灵草,而後服下,并喂与尚未醒来的恩奇都。他借埃列什基伽勒的力量假死,而後倾尽永存的命为埃列什基伽勒助力。他愿做冥府的判官,只为能与恩奇都同享这永生之理。

恩奇都深知,

下定决心的挚友,无法劝他回头。

恩奇都洒泪与吉尔伽美什道别,

埃列什基伽勒眼神冷冽,

目送恩奇都走出冥界。

恩奇都为吉尔伽美什的叙述愕然。他对挚友的了解与挚友的母亲相当,他无比清楚,谁都没法劝说下定决心的吉尔伽美什放弃自我牺牲。他为挚友的希望与追求动容,鼻腔酸涩,清澈的泪水自眼角淌下。

埃列什基伽勒冷冷地开口,冥界的寒气搭载着声音飘至二人耳边:

“时辰已然不早,请无关的生者尽快离开这亡魂之域。我乃冥界的女主人,虽以残酷闻名,但并不如我那不像样子的姊妹般背信弃义。若活人被此地的死亡浸染,我也无力回天。”

她静静地思考着。她似乎曾在杜牧滋神那合不拢的恼人嘴巴里听过一则传闻。关於地上的吉尔伽美什王曾做过的梦。

“天在长啸,大地轰隆震向。白昼消失,黑夜满溢,雷电与火交相辉映。火焰张牙舞爪,死亡宣告降临。大火烔亮又模糊,最後熄灭。一切渐渐消失後,它化作了灰烬。”

阿鲁鲁神亲手创造的野人恩奇都,似乎是理解了这梦的含义有多要命,甚至特地去请求恩利尔神,求他将那含义从人们的脑袋里抹掉。很显然,恩利尔的操作十分有效。至少除了杜牧滋的烦人八卦之外,她还没在哪份人的记录上见过那解梦的言语。

看似可怖的景象中,暗藏的光被纯粹之人敏锐的直觉所察觉。即“火”这一意象。哪怕天崩地裂、世界迎来尽头,化成灰的永远不会是火,而是被点燃的那方。希望是消耗品又是可再生的梦幻资源,无论是人还是神,都指望着希望来苟延残喘。而活着,就有希望。病入膏肓的人,若仍心存希望,便至少能多活几时。当病痛超越了希望的再生,死亡才会真正降临。这梦无非便是揭示了这点。若一人的希望不足以支持永久的生命,就结合二人的力量,再加上灵性之草的助持。

代代繁衍的人类失去了能够带来大量希望的纯粹性,因而无法抵达永生之境。但既然是纯洁的泥人与半神,便稍一摩擦就能迸出奇迹的火花。

就像现在一样。

恩奇都匆匆与挚友告别,他大步走向冥界的入口。寒冷、死亡、黑暗与苍白皆被他抛在身後,冥府的气流追不上他飘扬的衣角,他感到微风抚摸着面颊,闻见植物的清香。他望见辽阔无垠的蓝天,为洁净的云与鸣叫的鸟而喜悦。他想起遥远的密林,水潭的湿气,动物的柔软皮毛与沙姆哈特的光洁肌肤一般柔软。

恩奇都清晰地感知到,他活着。这是无比崇高的喜悦。

恩奇都快乐地呼吸,

他活得长久,

死与绝望追不上他轻快的脚步。

正如此刻,恩奇都正准备继续前行。

为永不忘记,

他已将被埋没的真相回顾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