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一段呢,啊ーー啊,这么回事,那一天的晚餐御主觉得做得很差,但是父王依旧照单全收,说希望能永远吃御主的菜,御主就觉得很感动但也很难过,越来越离不开父王的同时,也越来越担心父王会离开。当时御主做的腐竹木耳炖肉味道酸,鸡肉玉米饼变成了鸡肉糊糊炒玉米粒,御主很不开心。”
无视了我,小莫自顾自地找到了文件开始朗诵我当时的记载,我现在真的恨不得能够灵体化。
“…是有这么回事,原来仕郎心里会这样想,亲爱的,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不必担心。”
突然,小莫噗嗤一笑。
“唉呀唉呀,我现在真是得对御主改观一下了,来听听后面御主写了个啥吧。‘阿尔托莉雅认真起来时很帅气,她专注、聚精会神的模样激励我保持学习热情,也让我愈发地被她迷住了;不过要提到哪一点最吸引我,那一定是她可爱的笑颜。无论是含情脉脉的微笑,还是开心的大笑,还是享受美食时的愉快,她的笑容都让我的生活变得充满阳光。如果有可能,我一定要为她写一封最富于修辞表达的情书,我爱她,爱得忘乎所以。’”
这这这这这这
啊虽然说都是真的不假但是心里话就这么全被公开了我啊啊啊啊啊
悲伤被害羞挤了下去,我开始一个劲挠头。
“仕、仕郎,这些…”
她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
“……嗯,是我想说的东西。”
剩下的泪水随着笑容迸发,阿尔托莉雅搂住我的脖子。
“情诗初稿,”
小莫清清嗓子
“你是最闪耀的天体,光芒浸润了我的心灵;
你是最鲜艳的花朵,芬芳萦绕了我的头脑;
心灵期待你的到来,双眼期待你的身影;
破窗的清风为你来,恋人的怀抱为你开。月神是你的名字,而你的美让她黯淡无光
一双琥珀的湖泊,可你的心甚至甚于容颜
笑容朵朵绽放在我心,花开花落随你心而定
生命的美好因你而起,你的爱情是我的生命”
……
……
……
孩子们听完后不禁笑得桃花朵朵。
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呢,我觉得钻进地缝已经力不从心了,该说得成为宇航先驱,到另一个星球去吧。
我突然感到身边的人儿出了点变化。
“不愧是夫君,何等美好的感情、何等瑰丽的词语。”
阿尔托莉雅松开怀抱,露出亮闪闪的金色双眸。
“我的思维已经被喜悦击溃了呢,我的爱人如此绚烂地赞美我,若不是这积压的力量,我一定会昏过去。”
“亲爱的,没事吧?”
“啊…听到这话语,第一时间想的是关心我…这就是仕郎啊,就是我的夫君,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小爱和小莫假装玩游戏,实际上她们是在偷偷瞧着我们,今天这下可是满足了小姑娘爱看八卦的心理。
“我如今也向仕郎坦白吧,阿尔托莉雅很早就开始希冀夫君了,在我被救下后就开始了。阿尔托莉雅希冀仕郎的笑容,阿尔托莉雅希冀仕郎的温柔,阿尔托莉雅希冀仕郎的爱情,阿尔托莉雅希冀和仕郎在一起。我,阿尔托莉雅,是一个很贪心的人,我贪心到要拥有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男孩的纯真情感,贪心到永远陪伴他。”
她也是…我们两个人啊…
“而现在你的希冀实现了,我亲爱的。”
我微笑着,捧住她的双手。
“仕郎、仕郎,我、”
其实阿尔托莉雅说我有风流脸也对,我清楚风流该怎么做,也清楚如何让风流只为我爱的一人所有。
“就算是用上这股力量,也说不出话了吗?阿尔托莉雅真是最纯真最可爱的女孩啊。”
她微微颤抖着。
“这真是,美好到极点了,夫君,你的纯情让我无比感动,我…”
“我永远爱你”
阿尔托莉雅的眼睛变回了绿色。
“仕郎,我、我,啊呜…流鼻血了…”
小爱憋住笑,拿来纸巾。
“怎么又和那天一样了呢,仕郎哥和saber姐都很可爱,真是天生一对。”
“而且御主真的很专一呀,父王能够和御主在一起可太好了。”
ー
我带着大家出去散心,孩子们很喜欢风筝,她俩正沿着公园里的林荫小道边走边放。
“小心气球!”
“哦哦!”
天上飘过来了一个龙形状的气球,它越飘越远,越飘越远,在下午温和的日光和湛蓝的苍穹中飞向不知何处,最后变成小点,看不清了。
这个气球引起了小莫的回忆,她和小爱讲起了伊卡洛斯的故事。
“…当时,我们那里还有伊卡洛斯的改编戏剧,因为再征服者奥勒良被誉为‘太阳神转世’,剧作家就通过伊卡洛斯的故事来隐喻不列颠和罗马,追求自由的伊卡洛斯和残酷地融化他的蜡羽翼、杀害他的太阳神,大体就是这样一类。”
“我也很想给小莫分享一些日本的神话和民俗故事,但是全都是些妖精鬼怪的,仔细想想还真没什么可讲…”
“安啦,那又没什么嘛!”
…要是我当初召唤出来的是小莫,我那开场白说完、会不会直接被直性子的她揍一顿啊?
伊卡洛斯…伊卡洛斯…
切嗣先生曾经自比为伊卡洛斯,我不清楚他这样说的意思是什么,是指自己被正义炙烤么?还是别的什么?
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啊。
“伊卡洛斯总让我想起万户,阿尔托莉雅听我讲过吧?”
“嗯,那个做简易火箭飞上天空的人,不过…不能说可惜,幸好是个假的故事,牺牲生命的探索代价太大了。”
小莫没听过,饶有兴味地向我讨教完了整个故事。
“很棒的情节哇,可以改成剧作。”
和小爱一样,小莫对于文学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特别是小说和戏剧,说不定她以后会成为一个作家。
我又给大家讲述起这个世界人们对于飞行的早期探索,从达芬奇的风筝型飞行器,再到热气球,再到巨大的飞艇和像大蚂蚱一样的早期飞机。
“飞艇…真是个浪漫的概念,天空中的航船,想亲眼看看!我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说,阿尔比昂(不列颠古称)以前是座天空岛,而它和大陆的联系就依赖于飞行的船只与飞龙们,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久到地上还没有几个人类呢。”
“空中航船,也没那么夸张,飞艇只是大号热气球。”
“那也没什么,仕郎你刚才讲,那些日耳曼人在世界大战的时候,居然能够乘坐飞艇跨越整个阿非利加(详见“齐柏林飞艇”),阿美利哥的人们可以乘坐它穿过大洋来到欧罗巴,就算是神话里也缺乏这样的描述啊。”
“对啊,几十米长,那得多壮观!我想想就觉得激动!要是上去坐那么一回,一辈子的灵感就不愁了、等等,我敢肯定,一定有作家这么做过,是吧姐夫?”
“猜对了”
“啊啊ーー被捷足先登了!”
小莫这孩子的小脑瓜有种奇特的思维模式,她往往是首先关注于某一点然后高速运作解决这个点,然后才再注意到周围其他的东西,这样可以保证解决问题的效率,代价就是后知后觉的东西很多,显得有点迟钝。
等会,不会是摩根特意调整她成这样的吧?
放学了,公园里的风筝也越来越多了,空中充满了五颜六色的各种形象,燕子、老鹰、毛毛虫,它们都安上了名为梦想的翅膀,在风中,在空中飘飞。画眉鸟在欢快地鸣叫,喜鹊们高飞去带来喜悦。
好在孩子们没注意到远处飘过特别煞风景的黑色塑料袋。
我们走到了湖心岛,这里有座光景特别好的咖啡厅,小爱决定请大家的客。
“我母亲曾说,魔女必须要喝红茶,仕郎哥也适应下,这是成为那种‘标准’魔术师的必经之路。”
这孩子煞有介事地说。
“好吧好吧,那就谢谢小爱了。”
咖啡厅的构造令人感觉很舒服,简洁、大方、明亮,茶色玻璃和飘出的咖啡豆的香气使神经放松下来,只想喝点什么、优哉游哉地看看这秋日好风光。
红茶的味道也不错,除了认为它又酸又涩没个喝头的小莫以外。
当初第一次看见saber就是在一个西餐厅里,她说很喜欢红茶,阿尔托莉雅的味蕾应该也一样,以后给她多沏些红茶喝。
她满足地喝了一大口,舒心地出了口气。
“在口腔里回味无穷呢,而且暖洋洋的,很适合冬天喝。”
“saber姐果然有品味,小莫要向姐姐好好学习!”
“不过是姐姐的特殊品味而已,这个什么红茶不好喝!”
正当小姑娘们打算继续争论下去时,第二道饮品咖啡来了。
咖啡作为新大陆饮品,这下是把阿尔托莉雅和小莫两个旧大陆人雷到了。
“噗咳咳,好苦啊。”
“什么鬼啊这”
她俩为了避免显得不礼貌小声抱怨着。
“茶我还能喝下去,姐夫你看,这黑乎乎的什么咖啡苦得好像哈迪斯的毒药,鬼才喝吧…”
“要加奶加糖的,按着小爱那样做。”
毕竟是去过欧洲的人,小魔女很熟悉这些东西,她教骑士们如何加奶加糖,看咖啡的成色和搅拌的方式等等。
硬是加了一半奶,小莫才认为咖啡可以入口。
“喝咖啡的人可真可怜,有牛奶有果汁有汽水不喝来喝这个遭罪。”
“确实让小莫说对了,最早喝咖啡的其实是高度疲劳的职员,因为这个东西可以刺激神经亢奋,茶也是同理,主要消费者在最初都是当作功能性饮料喝的,而后才多了许多穷讲究,就像我学的。”
我把汤匙在咖啡里搅拌后,在杯口反复绕几圈再放到外面。
“仕郎哥很优雅!果然还是这种饮料适合魔术师!”
“别了…这个是那波利(那不勒斯)喝法,要让咖啡的味道充满杯口,然后”
我喝了一口。
“真苦,难喝”
阿尔托莉雅和小莫偷笑着。
ー
我给大家买了雪糕解解苦味,四个人找个僻静的长椅并排坐下,享受愉快的时光。
小爱三番五次确认周围没人后,讲述她去时钟塔参观学习的过往。
那时候小爱刚上国中,寒假里陪父母去伦敦参加适龄少年魔术师的短期游学,让她开了极大的眼界。
无论是古香古色的魔术师之地下伦敦,还是各种精妙绝伦的魔术道具,五光十色、眼花缭乱。
“第一次进入时钟塔,真的是特别震撼。橡木大门后是似乎无边无际的红地毯,天花板上全都是古代画家留下的精美壁画,窗框、花瓶,没有一处不用心摆放,没有一处不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处不用花纹装饰着;周围来来往往许多许多魔术师,我以前常常觉得作为魔术师的自己很孤独,但当我一遇到大量同类时,情况就是另一码事了。”
不过大部分人们似乎对她ー一个日本小姑娘,远坂凛的女儿ー不是那么友善,这激起了小爱不服输的心理。
幸而韦伯先生那不是这样,不过自然,代价就是他那一整科的人都被时钟塔视作异类。
“接待我们的是考列斯·弗尔维吉先生,他和她姐姐菲奥蕾女士在时钟塔里生活。他是个特别随和的人,我们这些魔术师的孩子都怎么说呢、怪里怪气吧,像是喜欢顶撞大人一类的大有人在,不过考列斯先生对此并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说孩子有冲劲是好事。他的妻子…”
小爱压低音量
“是个人造人,个子很高,不喜欢说话,对我们总是莫名有种压迫感,不过她跟着考列斯先生和菲奥蕾女士时就很亲切,变了个人一样。菲奥蕾女士的丈夫当时在科拉,我没见到他,不过考列斯先生说他是个很酷的男人。仕郎哥可能会奇怪他们透露信息时断断续续,这是为了避免有人要加害他们,杀或者被杀是所有魔术师都要考虑的事情。”
确实,什么乱七八糟的。
全宰了就好了。
回忆好像切嗣先生的烟圈扑在脸上,
“除了现代科的还算是有点救,别的不过是些废物罢了,我蔑视他们。我作为一个魔术师自然解决不掉什么lord,什么封印指定,什么魔法使,只可惜上帝是公平的,给他们魔术这层窗户的同时也关上了名为现界的门,不懂得解决一个现代人,一个杀人恶鬼的话,他们就永远只能活在阴影里。”
他掐灭烟头。
“碰,一发沙林(神经毒气)弹的事,死得会很干净利索的,沙林有点不好搞,或者用塔崩?伊朗人的黑市那有卖、或者是用光气?还是芥子气(均为老式毒气)?死的慢一些,给他们点苦头也好……好在我不是盖伊·福克斯。”
“仕郎?还好吗?仕郎?”
“御主?”
“仕郎哥?”
我拍拍脑袋。
“没事,没事,小爱继续说吧。”
“随后我们就见到了埃尔梅罗二世先生,他是我父母的老师,也是我未来的导师。”
据小爱所言,韦伯先生是个长发飘飘、气度非凡的男子,虽说一张长脸和苦情面相有点破坏气质;他说起话来神采奕奕,谈吐非凡,一眼就知道是有大学问的人,且经历也特别传奇,曾去过欧洲各地进行探险。
“我得到了他的特别关心,他好像很喜欢玩游戏和看漫画,就这些事问了我不少问题。不知怎么,我明明才能比不过妈妈,也和天才们有相当的差距,但二世先生说我胜过很多人,时钟塔对于我而言是‘屈才’了,属于我的是更广阔的天地。”
“那孩子不是学魔术的料”,言外之意吗…
不过也正因如此,小爱会拥有更广阔的天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