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一开,顾朝阳就等着数银子了。
虽然,她对数银子的乐趣还没有吃饭来得高,但也不影响她乐呵。
急着要用银子,地方自然就得找现成的,再给各家的请帖发出去,势也造起来了,表面的功夫只能瞒住一般人。
那盯着王府的眼睛,自然是瞒不住的。
从前因为各种形势问题,王府对各世家大族的忌惮颇重,如今是有了底气,便也就没太看重。
所以,即便是他们知道了背后是王府在运作,问题也不大。
且看他们能使什么手段,翻出什么花样来的吧。
前头贴出告示去要招兵,还有人散播谣言说是要打仗,去了不仅是饷银拿不到,还得上前线丢命。
被岭南王严惩了好些个散布谣言的,又抬出银子来当场给发饷银,这才稳住民心。
这回拍卖行开出来,有人只怕更坐不住。
权谋争斗上的事顾朝阳可不懂,两辈子她都没有经历过。
别说是这些了,就是连职场她都没有来得及体验呢。
她能在田地里做个指挥,能在生意上出了前人成功过的经验,也能冲锋陷阵,但权谋争斗她是真的一窍不通。
幸好,单家别的不多,就是人多。
这还得多亏了她公公,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
再往下就多亏了三哥,他家也是生产主力军,往后也还有机会。
人多就代表能做事儿的也多啊,虽然现在大多都还小没有长起来,但眼光得放长远,格局也要打开了,往后都是各方面的主力军。
上阵亲兄弟,这话绝对没错。
不懂的事儿顾朝阳就只浅浅的在脑子里过一遍,不用她去烦恼。
真要说起来,其实她算是后勤。
而现在,她这位后勤人员在躺平了好吃懒做。
“单铎来过了?”
单鸣凤回来就听说了,他除了生意上的事儿也就没有别的事儿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又商量的什么生意,还是正在筹备的什么?
顾朝阳懒洋洋的躺着,一动不想动。
“啊,来说拍卖行的事儿,已经走了。”
她已经懒到能少说两句话就少说两句话了,眼皮子也撑不住犯困。
离孩子出生还有至少两个多月,她是一天比一天懒。
刚回来的单鸣凤一身的灰尘,没有洗手洗脸都不会靠近她,这会儿他就自己洗着,再看着妻子好似随时都能睡过去的样子。
“下午没睡午觉?”
单鸣凤以为是单铎来的耽误了妻子午休,心里已经给单铎记上了一笔。
“睡了。”
结果不是,但这一笔他还是要记在单铎身上,肯定是他跟妻子商量事,才让妻子累着的。
“水车明天要试用了,你去看看吗?”
一个多月的辛苦,终于是有了成果。
单鸣凤再一次感受到人多力量大的事实震撼,可不是小工程,却只用了怎么短的时间。
而且,从他们到庄子上来,统共也才三个来月,山开出来了,房子也建出雏形了,就连荒地也再开垦中。
有人有粮,确实是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族人齐心协力力气都用到了一处来,可不是他们请修路的那些人的速度能比的。
果然,还得是自己的东西才能激励人心。
要不然,怎么说要分地呢?
听男人说明天就要试用,顾朝阳这才来了精神,就是瞌睡都散了去。
“去,一定要去。
要是成了,立马给各处都用上。”
只是,这又是一大笔的开销。
费银子啊,费人工啊。
单鸣凤嘴上应着好,也在为要大规模实行的各种成本做计算。
“五爷,夫人,外头有个村民来,说是找有事要禀报。”
韩实人没进来,就站在正院门口禀报,怕是里头的人听不到似的,前头喊人的时候像是扯着嗓子在喊。
激得顾朝阳整个人都清醒了,再没了瞌睡。
单鸣凤先看了看妻子,他也是觉得刚才韩实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打瞌睡的人最怕一惊一乍了。
尤其又是现在这么燥热的天气,被这么一吼很容易气血上头,心脏也会不舒服。
看她并没有不舒服的样子,这才回头来问韩实。
“可是佃户?”
附近村里的人,他们正面接触过的也就是佃户们了,如今都成了他们家的长工。
韩实得了自家主子一个警告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刚才是莽撞了,这个得记在心里才行,再不能又下回。
赶紧回主子的话,“不是,是个小年轻,说是上回在山里多亏了爷和夫人相救。”
原来,是上次那几个少年人中的谁。
“去看看。”
说着顾朝阳就双手扶着躺椅扶手站起来,躺了半下午,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单鸣凤赶紧擦干了手来牵,不牵他也不放心。
前头厅里,赵二忐忑不安的等着,根本不敢坐,更别说是喝茶了。
等他听到脚步声往门口看的时候,顾朝阳已经到了门口,抬脚就进了来。
没错,这两人正是那天在山里救了他们的老爷和夫人。
看来他们那天猜测的也没错,是王府的五爷和夫人。
赵二不敢多看贵人的脸,赶紧低下头,还打算要跪拜。
对上位者的敬畏,是他们从小刻在骨子里的。
“拜……”
“别拜了,站着说话。”
顾朝阳直接打断他的话,也截住了他要跪拜的势头。
她倒是想说让他坐着说话,但一想到上次佃户们也是诚惶诚恐不敢坐,便把到嘴边的话改了。
即便是这样,赵二也是不安又紧张的。
他的情绪,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顾朝阳不想为难他,直接询问他来的原因。
“你有什么事要禀告,说吧。”
赵二还在琢磨着要怎么说呢,夫人就点他了,本就紧张,这回更是紧张。
吭哧吭哧说得磕磕巴巴,“下午的时候,村里来了几个生面孔,打听庄子上的情况。”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下意识的抬头来看两人的神色,也只是敢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了。
“接着说。”韩实都怕把他吓得再话都说不清楚,自觉的放轻了声音。
“打听庄子上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人。
还打听对面开山伐树是要做什么,是谁让他们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