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她就是等着自己来低头的。
白婉卿心中明了,但又不得反抗,心中不由一阵阵的酸涩痛苦。
她也没有想到,会落到这一天。
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白婉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你对我有怨,心里有气,你有要求都可以提。
可是,你想想,顾家毕竟是你的娘家,你要赶尽杀绝吗?”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常嬷嬷她们更是像摆设一般看也不多看一眼。
五夫人与这位继母的关系,她们多少都有些听闻,自家还五爷在这儿呢。
白婉卿这算是来低头的,就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差点儿。
单鸣凤看一眼妻子,等着她做决定。
顾朝阳淡淡的笑,睨着白婉卿慢条斯理的开口,“你去求我娘吧,她要是说原谅你,便罢。”
她从来没有资格来替那对母女原谅任何人,白婉卿要求也只能去求她们。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怕了受不住了?
众人都看着白温婉的脸色逐渐难看扭曲,也知道她是脸上挂不住。
作为长辈来与晚辈低头,她以为顾朝阳在单家人面前至少会收敛一些。
她却是依旧丝毫不让,咄咄逼人。
“你就不想想顾家吗?毕竟是你的娘家。”
闻言,顾朝阳笑得开怀,这是在威胁她?
“我的娘家,在南昆。”
顾朝阳不想卖惨,但原身小姑娘的受的那些罪,永远也不可能磨灭。
更不可能是她白婉卿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平息了。
“插足勾引有妇之夫,撺掇顾展源把刚满月的我送人配婚,我母亲还在月子里你就让人三番五次上门来。
只勾引有妇之夫气死原配嫡妻这一桩,你也该死了。
记得有一回,顾朝明挑食发脾气不吃东西,你急得满城里寻厨子,只为了让她多吃一口,怕她饿着。
我也饿,我是没得吃,饿得腿软,两眼都冒金星。
你不许任何人给我吃的,我偷偷躲在厨房的柴堆里,等到半夜人都走了才敢出来找东西填肚子。”
顿了顿,顾朝阳抬着眼皮对单鸣凤笑得露出八颗牙,又缓缓说道。
“被她发现了,她罚我跪在厨房看人做饭,三天不许吃。
那时候,我竟然连顾朝明身边的丫头都打不过,那丫头看起来也没多胖。
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要主动提出回乡么?我怕死!”
原本该是委屈的,结果顾朝阳却是笑着说出的这些话,说的云淡风轻,好似主角根本不起是她。
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笑,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完。
以为她还有话要说,却是没有了。
“常嬷嬷,送客。”单鸣凤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有心理准备,妻子在小时候在顾家过的不算好,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不好。
单鸣凤伸手去牵妻子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想给她些安慰。
“是。”
常嬷嬷来到白婉卿面前,“顾夫人,请回吧。”
领着她来的陈嬷嬷脸色也不怎么好,人是她领着来的。
早知是这样,她本来不会领来,更不会让人进王府的大门。
白婉卿脸色青了又白,嘴唇嗫嚅着,不知道她是害怕还是激动,亦或者是愤怒。
她没动,还是在看着顾朝阳。
常嬷嬷要再请,就听到她说,“我可以死。”
竟然还以死相逼,想让他们夫人再背上弑亲的骂名不成?
“顾夫人,请回吧。”
这会,常嬷嬷就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
“死了多可惜,你就看不到白家顾家家破人亡了,你得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在白婉卿惊慌怨愤的神色中,顾朝阳告诉她,“我不过是做了你们当年做过的事而已,况且,还没那么多呢。”
死了多轻松,要活着一寸一寸感受绝望。
下一刻,顾朝阳又扭头与身边的男人说,“饿了。”
“吃饭。”单鸣凤想都没想立马回到,又让桃枝去准备。
白婉卿被常嬷嬷请出了梧桐院,又被陈嬷嬷亲自送出王府大门,在她身后,朱红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声音惊醒了她,再回头看着王府紧闭的大门,她觉得头一阵阵的发晕,好似眼前也有金星在转。
陈嬷嬷回去把梧桐院内发生的事原话禀告给王妃,自家人被欺负了,王妃能高兴?
“她那是来低头的求情的!哼!”
对白婉卿那人,陈嬷嬷也没什么好说的。
“您说的是呢,她那个态度,好似还得咱们感谢她来着。
您看,咱们要不要?”
王妃冷哼一声,“不用,朝阳不是说了的,得要她长命百岁。”
死太便宜了,钝刀子割肉才能记得住疼。
梧桐院内,常嬷嬷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虽然是提前了些吃午饭,但也赶得急。
其实顾朝阳现在已经是一天四顿饭的吃,就是这样也是会有饿的时候。
常嬷嬷她们只知道顾朝阳吃得多饿得快,也有顾朝阳自己知道,她身体里的植物系异能也在迅速的消耗。
再这样继续下去,她恐怕不能再在王府里待。
单鸣凤给妻子夹菜,“有什么想吃的,你跟常嬷嬷说,府里没有咱们也能想办法。”
他本来是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怕戳着她疼着她。
妻子一直都喜欢吃,他才知道竟然是这个原因。
所以,她想吃什么,他都尽全力为她实现。
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有常嬷嬷她们也是,顾朝阳还得琢磨着让她们放松心情。
那些都是小姑娘的记忆,并不是她的亲身体验。
她喜欢吃,只是因为在末世里饿怕了。
“你们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我现在不知道多欢喜呢。
有吃有喝,还有人疼。
给敌人最致命的打击,便是我过得比她好。
她又看不惯我,还干不掉我,开心。”
说完,顾朝阳将自己咬过的粉包喂到男人嘴边。
她吃多的,男人也不嫌弃,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张嘴吃了。
“你要做的,就是保证咱们家永远都是岭南最高掌权者。
这样,我就能背靠大树狐假虎威,她白家顾家,只能仰仗我的鼻息过活。
我只要皱一皱眉头,她就要恐惧颤抖。
想一想,是不是就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