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把手中的两把刀刃丢到了空中,此时四把短刃盘旋围绕着她。“你的女儿,汐予她终有一天会被你送给世人,然后承受世界上所有的罪业与痛苦。她会在漆黑中不断的挣扎,向上攀升,而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会是潜伏在她体内的寄生虫,他们啜饮她的鲜血,可那孩子呢……她对此报以垂怜与热爱……而你,芙宁娜!你必须促成这个结果……而且,你会是心甘情愿的把她送给那些混蛋!”
“校准!”「系统」的话语落下,连同芙宁娜手中的两把短刃也挣扎着想要飞回了她的手中。
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芙宁娜咬着牙齿紧紧的握住了其中一把。并随着那武器飞到了半空中,六把利刃打算要融合在一起了,但因为芙宁娜的缘故,「校准」技能根本无法实现。六把利刃像是有自己意识的鱼,想要凑到一起,却因为芙宁娜掺杂到了它们中间而无法完成。她在空中,奋力伸出手终于又握住了另外一把,此时紧紧的抓着刀刃,与这武器角力。
“你不断灌输这个……思想……给我……甚至汐予的名字,是否是……”被芙宁娜抓紧的刀刃想要挣脱她的手,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飞行着,但她不敢放开这武器。她要把武器夺回来,只有拿着刀子,她才有资格与「系统」对弈。“甚至汐予这个名字,都是你为她起的吧?你既然也喜欢我的女儿,又为什么要让她获得那种结局?”
「系统」沉默不语,甚至低下头看着脚边的沙砾。过了一会……芙宁娜终于因为刀子撕扯的力量过大而无法继续抓握,她再次松开了一只手,只握着一把短刃,被带到空中。随着那武器如活物一般的甩动身体,最终,芙宁娜被甩飞并重重的跌倒了地上。
“因为我们试过任何办法,我们尝试了无数种可能,可哪一个都失败了。这是一个新的尝试,如果它成功了,所有的轮回就都被斩断了。”
校准开始,在「系统」的操作下,那六把刀子变作三枚立方体。随后,整个世界开始层层碎裂,一棵巨大的树木拔地而起,树枝上本该结出来的果实,是一个又一个的金色的苹果,而有时候又会变成光构筑的球体。
芙宁娜挣扎的站起身扶住了手臂,却险些栽倒。她已经有点难以保持平衡了……而这次的十分钟也不过是过去了五分钟而已。
就在她奋力稳定身形的时候,一股冰凉的触感从脚上传来,芙宁娜低头看过去,就瞧到不知什么时候蔓延的漆黑的流水没过了她的脚踝。而巨树还在向上抽出枝桠,不断的结出新的金苹果。
……
那维莱特就站在她的床头,他的妻子躺在一张有些粗糙的木制单人床上面,身体下面的褥子不算太厚。他知道芙宁娜平时是个很挑剔的人,睡觉的褥子总要多放几层才好,不然一定会觉得难受。
可现在,她就这么躺在这里,脸因为很久没有进食变得瘦削,而她的脸上,那对本应该弯弯带着笑意的眉毛却紧锁着,尽管漆黑的帷幕很好的遮盖在眼睛上。双目却好像做着无法醒来的噩梦一般,帷幕下的眼睛不断的转动着。
而现在,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那维莱特抑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感情,轻唤她的名字,却没法把她唤醒。
“芙宁娜……”那维莱特抓住了她的手,却感受不到她手掌里有什么温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无法苏醒?”那维莱特不由得发出疑问,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轻盈的推开,可先进来的是一扔火红色的风车菊,大概因为被人捧着进来,所以产生了些许的风,花朵哗啦哗啦的转了起来。捧着花束的人,却有些意外的看着坐在里面正握着芙宁娜手掌的陌生男人。
“你是什么人!”搭着青色斗篷的温迪看到那维莱特的瞬间还以为是什么坏人,便把花束丢了,做出了一个战斗的姿态。
地上的风车菊被凛冽的风吹拂的旋转的更欢快了。
那维莱特见到对方突然要发难,下意识的就挡在了芙宁娜的前面,周身不断的凝聚薄薄的水元素力,把她遮挡起来。
只不过,大审判官应该看到了对方捧着的风车菊。他的常识中有一种情况是,若是有人生病,则探望者既可以拿着果篮来,也可以拿着花篮来。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前者了。因此,他准备用对话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而不是武力。“这里可不是打架的地方,虽然不知道阁下的身份,但我想咱们双方应该存在一些误会才对。所以,先收起你的力量吧。”
也许的确看到了对方下意识去保护那位水之魔神,所以温迪也就有理由相信,眼前这男人应该不会是跑来做坏事的吧?可尽管如此,温迪还是偷偷留了个心眼,就在他准备拾起花束的时候,少年借着风势向前突进了一段距离直接冲到了病床旁边,他打算利用风涡的能力先把这人从水之魔神的身边推开,将芙宁娜保护下来,然后再与对方攀谈。毕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那女孩的安全。
可他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就在他马上冲到病榻旁边的时候,一道水幕挡在他的面前,少年本打算变线突破,可那维莱特之前就以水之元素力把芙宁娜很好的包裹起来,只是这到水之元素的力量看上去很是稀薄,也就让温迪忽视掉了。所以他这一下算是无功而返,还引起了大审判官更深层次的警觉。
那维莱特手杖点在地上,从手杖尖端涌出的一道细小水流不断的游动在地上向着温迪冲去,直到抵达风之魔神的身边以后,便作巨大水泡给他包裹起来。
温迪被困其中,这水泡不能算是水泡,确切的说,更应该称之为一个大水球,将他淹没在了陆地上。
[无法呼吸了!]“噗!”温迪吐出一大口空气,整个身体埋在水球里呛了好几口。情理之中,只能不断的释放风元素力,待水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那维莱特便察觉自己也无法让这份水元素继续保持完整。索性,他向着门外一挥手,水球就飘了出去,但在走廊里,那团水彻底爆开,产生了巨大的声响。
这声音引得其他病房的病人纷纷出来查看,更让那个才从厕所回来的代理团长吓了一跳。
“温迪阁下?您怎么在这里?”见到温迪这么站在渊澄病房的正门口,好像和里面对峙着,琴团长急忙走了过来问询。
“小心点,琴!这里面有个很强大的家伙,他有可能会对水……对渊澄女士怀有恶意,你躲起来吧,这不是你能参与的战斗!把其他人都疏散,我来对付他!”温迪说着从身后取出了一把折叠的弓,正准备搭弦上箭,却被琴给拦住了。
“那个……”琴四下望了望,看到好多个脑袋从好多个病房里探出来,大概也知道得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而最重要的就是,要先给这位神明的一些误会给说开才行。“温迪阁下,那个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他是渊澄女士的丈夫。”
“她的?丈夫?就这个家伙?”温迪扭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琴,而手指则指向里面的那维莱特。“就这个平平无奇的家伙?居然就是……”
[居然就是堂堂水之魔神的配偶,这一代的水之龙王?]
“他也太普通了点吧?”温迪又转过头看向屋子里的那维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