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年也陆陆续续的有人给她介绍过几个男同志,其中就包括翠娟嫂子,她可谓是为楚愿的婚事操碎了心。
不过楚愿硬着头皮去见了几个之后,彻底被恶心坏了,都是些什么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普信男。
从那以后楚愿是说什么都不去了,原本就是碍于情面,想着去应付一下的,但是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现在两个孩子已经大了,学习成绩也都不错,等他们考上大学之后,楚愿也算是不负原主的嘱托,能够功成身退了。
到时候国家政策也开放了,她可以带着夏雨一起去周游世界什么的,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
说起夏雨,楚愿还记得自己当时答应大伯要给她在城里找个好人家来着。
她确实托身边人给她留意过,不过夏雨一个都没看上。
楚愿对此也表示理解,毕竟这个年代的男人大男子主义想法根深蒂固,嫁给这样的人还不如自己过一辈子呢。
于是这件事也就这样耽搁了下去,估计大伯早就在心里把她骂了几百遍了。
......
1981年4月30日
我国第一艘弹道导弹核潜艇举行下水仪式。
楚愿坐在电视机前从头到尾的看完整个转播,这些年她没少关注这方面的消息,电视上一旦有了相关的报道她都会反复看个几遍。
明明知道以他的身体,就算是参与了研究,也一定不会被报道出来,但楚愿还是不愿意错过任何可能与他相关的信息。
距离她当初最后一次见到温恪已经过去11年了,这11年里,温恪这个人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楚愿曾经无数次的去过他在东市住的那所房子,看着院子里的树叶绿了又黄,看着里面的住户换了一任又一任,看着外面的墙皮随着年头的增长开始泛黄、脱落。
却始终没有再见到温恪。
她常常安慰自己,其实有的时候,没有消息往往是最好的消息。
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楚愿刚刚吃完早饭,照常在房间里翻译资料。
没过多久她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这个时间夏雨应该出去买菜了,楚愿停下了手中的笔,跑到院子里去开门。
“楚小姐,好久不见。”
“王助理?”
真的是好久了,久到王洋的脸上都有了皱纹,身材也有些发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来了。
楚愿的视线越过王洋,向着他身后的吉普车里面望去眼神中所表达的含义不言而喻。
王洋微微侧过身体:“楚小姐,温先生在车里等您。”
楚愿疾步走上前去,用颤抖着的双手拉开车门。
“温恪,你回来了。”
温恪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楚愿分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庆幸的情绪。
“是啊,我回来了,以后就不走了,所以楚愿,你要不要来做我的翻译?”
时间仿佛倒回了11年前,不过这次楚愿没有迟疑:“当然,不过温先生是不是该给我涨涨工资了?”
温恪欣然应允:“以如今楚小姐的名气,能请到你已经是我占便宜了,自然不能在工资方面太过吝啬。”
这是玩笑话,楚愿和温恪都心中有数。
见到温恪的第一眼,楚愿就知道他没剩多少时间了。
两人刚说了没几句话,王洋就开始在一旁提醒:“温先生,我们该回去了。”
楚愿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医院,可能是因为温恪现在的话语权比之前高了的原因,这一路上都没有人阻拦楚愿的脚步,她就这样跟在后面一起进了病房。
温恪回来之后,立马有几个医生护士涌了上来,开始在他的身上连接各种仪器。
他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也是,这些年他应该都是这样过来的吧。
躺在床上没多久,温恪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眼睛也缓缓的闭了起来。
楚愿转头看向一旁的王助理:“他...要昏睡多久?”
王助理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其实温先生前天就已经回东市了,只不过刚刚去见你的那一会儿,是他这两天来唯一清醒的时间。”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楚愿一直守在温恪的窗前,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血色的面庞:“温恪,你回来的太晚了。”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灵泉水对他也没什么用了,除非是什么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任何手段都已无回天之力。
楚愿能做的,就是陪伴他走完最后的这一段时光。
......
这些天温恪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到后来甚至只醒过来几分钟的时间就又陷入了昏迷。
看到这种情况之后,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一天快来了。
楚愿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了病房里,生怕错过了他醒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天她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了温恪的声音。
“楚愿。”
她快步走到病窗前:“温恪,你醒了?”
“楚愿,我想出去晒晒太阳,你陪我一起好吗?”
楚愿紧紧咬住舌尖,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好,我去叫护士把轮椅推过来,你等我回来。”
从床前到门口的这一段距离,楚愿仿佛用上了毕生最快的速度,因为她害怕自己晚一秒回来,就会看到一个闭上眼的温恪。
好在今天温恪的状态不错,等楚愿带着人回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躺在床上。
楚愿推着他去了楼下的小花园,他们说了很多话,基本上都是温恪在问,楚愿在答。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啊,靠着翻译赚了很多钱,我已经计划好了,等两个孩子去读大学,我就拿着这些钱去周游世界。”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在这边会过得不好,很抱歉,我当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你不用抱歉,国家利益大于一切嘛,我知道的。”
......
1981年10月21日
温恪晒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太阳。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不过他很开心,因为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和想要见到的人一起度过的:“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都能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
在东市医院的花园里,温恪永远的闭上了他的眼睛。
他死前曾留下遗嘱,东市的那处别墅和他其余财产的50%,全部归楚愿所有,剩下的50%则无偿捐献给国家。
楚愿拿着一本似有千斤重的存折,泣不成声。
......
1986年8月10日
东市的一条小巷里传来了邮递员的声音:“刘向柏,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是的,向柏也考上大学了,是京市的外国语大学,他会选择这个学校还是受了楚愿的影响,向柏立志要做一名出色的外交官,为祖国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向松则是在三年之前就已经去了京市,他读的是理工大学,他的梦想就是继承爸爸和小叔叔的遗志,成为一个像他们那样厉害的工人。
楚愿用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稿费给两个孩子在学校附近一人买了一处房子,作为他们在京市安身立命的根本。
温恪留下来的那笔钱她一直没有动过,对于楚愿来说,那笔钱所代表的意义远比它本身的价值大得多。
她从银行把钱都取了出来,放到空间里,永久的保存了起来。
这个世界楚愿就这样过完了一辈子,看着两个孩子读书、毕业、找工作、结婚、生子。
直到系统提示原主心愿完成的那一刻,楚愿选择了脱离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