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这里的不该是你。”
意识模糊间，凌时听到了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再睁眼时，凌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片大漠之中，远处的夕阳孤寂地下落着，周围的一切被晕染的模糊不清。
在他的身前站着一个身着灰布麻衣的老人，他负手背对着凌时而立，夕阳下的背影是如此苍凉。
“你是谁？”
凌时问道，他还想走至老人身边，但此刻他的身体似乎是被定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我是向善，一个身不由己的普通人。”
老人转过身看向凌时说道。
他的脸上皱纹遍布，浑浊的眼睛中已无丝毫的神采。
“你？向善？”
凌时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老人。
他其实是设想过可能会见到向善的残魂什么的，毕竟之前罗林说过，他们拿到了最后一任身魂九转之人的遗器，刚刚那股与他灵魂相融合的力量应该便是出自其上。
但在记载中向善可以称得上横扫一切、举世无敌，可现在凌时没在他的身上看到一丁点一往无前的影子，此刻的他更像行将就木的老人，浑身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嗯......既然来的是你，那么就证明巫咸逃离轮回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
“逃离轮回？”
凌时细细琢磨起了老人说的这句话。
“没错，巫咸的权柄是轮回，轮回既给予他力量，同样他也受制于轮回。”
“这个世界是在不断地轮回之中，每当一个轮回结束世界重启，巫咸的力量便会强大一分，事到如今，除去世界意志已经再没了与之相抗的力量。”
“但他似乎已经厌倦了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轮回，所以他不断尝试着去改变。”
“所以他这一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摆脱轮回。”
看着向善缓缓道出这些事，凌时的眉头越皱越深。
“那他该如何摆脱轮回呢？他摆脱轮回对我们又会有什么影响？”
凌时沉思片刻后说道。
“本界和法界你应该是了解的吧，每次轮回的最后结果便是法界将本界侵蚀，也就是常说的末法时代，在那之后天地间的一切回归混沌。”
“当一切归于终末，巫咸便会带着他的记忆来到下一个轮回。”
“想要终结这种轮回最根本的方法就是阻止法界对本界的侵蚀。”
“当然，做到这一切有一个必要的条件，那就是将所有从法界中获取的力量尽数归还，彻底斩断本界与法界的联系。”
听着老人的话，凌时心头猛然一震，从法界获取力量的不就是灵能者与巫吗？
这么说彻底斩断本界与法界的联系那不就是将灵能者和巫全部杀死吗？
“哦？猜到了？那你应该也知道最后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是谁吧。”
向善看向凌时说道。
“嗯，巫姑说我的灵魂是他们从法界接引过来的，能够消灭所有巫和灵能者。”
凌时回道。
“哈哈哈，是啊，那些被蒙蔽的巫当知道自己亲手把杀死自己的煞星请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很绝望吧。”
向善大笑道，他的笑声中夹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可是我怎么会对自己人出手呢？”
凌时大声道，他的语气充满质疑。
“这可由不得你，一切早已被安排好了，你猜猜，此刻外界的你在干嘛呢？”
向善摇摇头说道。
此刻的外界，凌时正悬浮在半空之中。
他眼神倨傲地望向下方一脸冰霜之色的柒七，在他的手中握着一只断裂的箭矢。
“哈哈哈哈，世界意志已经被我肢解，再加之夺得了升格者的权柄，此刻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人阻止我了。 ”
占据凌时身体的巫咸狂笑道。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那人一副和尚打扮，宝相庄严，似是得道高僧。
他看向巫咸的眼中满是崇敬。
“好了，即，告诉这位可爱的小姐以及这个世界我们的计划吧。”
巫咸邪笑一声，对着身旁的巫即吩咐道。
“是。”
巫即微微一躬身说道，随后他转身面向这个世界。
“祂再度降临，一切的轮回皆于此刻尽，一切的新生皆由此刻始。”
在他的手段下，世间所有生灵都感觉到一股灵魂的震颤，那道信息被深深地映入了他们的脑海。
“好啦，该去清理所有的灵能者了。”
巫咸点了点头说道。
“尊主，她呢？”
巫即看向下方的柒七问道，此刻她又弯弓搭箭瞄准了巫咸。
“留她一命吧，毕竟我可是和凌时做了约定的，而且待到最后时刻，她体内的升格者权柄和世界权柄自会相互抵消，最终沦为一个平凡人。”
巫咸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在箭矢袭来的最后一刻消失在了半空。
与此同时，在凌时这边
“这就是他的计划吗？切割出自己的一部分权柄化作身魂九转分割掉一部分世界意志，同时将自己的灵魂寄宿于其中，再然后暗中引导巫接引升格者，最后乘我不备占据夺取升格者的力量，可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吧，只要一步出现意外便会满盘皆输。”
凌时不敢置信地说道，其实事到如今，他感觉自己经历的种种事情其实都有一定的巧合在其中。
就比如柒七在精神空间中差点便要死亡，若是那时候凌时不分出去一部分去保护她，她便真的会死，到时候巫咸的计划又会如何进行呢？
“巧合？在他的眼里恐怕没有巧合，你们眼中所有的事情他都经历了无数遍轮回，也正因此，我们的命运基本上都是被他不断修正过的，而且更可怕的这种修正有时候只需要做一点微不可查的动作，根本无法被察觉，使人下意识地以为事情的发展就该如此。”
向善轻叹一口气说道。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所掌控着吗？”
凌时问道。
“那倒没有，就比如你现在与我的见面就是巫咸未曾预料到的。”
向善说着走到了凌时的身前，伸出干瘦的手掌拍在他的身上。
顿时凌时便恢复行动能力。
“此话怎讲。”
凌时急切地问道，他不知道外面究竟怎么样了，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按照巫咸的预想，在他侵占你的力量的一瞬间，你的意识便会消亡，你现在与我在这里见面是我最后搏出来的变数，能否利用好他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