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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认真起来,那敏锐程度堪称可怕。

退一万步讲,他确实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只要棺材没事,沈淮就没事。

这是他真正的底线。

男人墨镜下的眼神冰冷,抽丝剥茧着真相:“蛇卵是死胎,可能在多年前就被那个家族的人放进去,但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中道崩殂。”

“那个时间段,对应的应该是沈鹤钊将任务交给我,让我带走古董的事情。”

“再之后,沈鹤钊失踪,数天前出现在长沙。”

“他身上有伤,且不轻,八成是受到追杀,但他开始的态度平静,说明这追杀在他的处理范围内——是除神秘组织外的另一方势力。”

张海成接着他的思路道:“所以,有八成的可能性,鹤钊目前的行踪暂时还没被那个神秘家族跟上,他确实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对。”黑瞎子点点头,“但也不排除你说的那个组织——额,家族?真的神通广大,偷着摸着就摸我们眼皮子底下了。”

张海成单方面拒绝这个傻逼猜测。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看到蛇卵、又进一步确认真相的激动心情,道: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除了继续找鹤钊,也就只能帮他照顾好棺材里的人了。”

“不。”黑瞎子纠正道,“你还要去查这种蛇卵的具体用处。”

“那个家族的人,应该不会节外生枝,特意将这种东西放进来的。”

张海成下意识点头道:“明白,我会去查的。”

黑瞎子满意地道:“那我等你消息。”

两人说完,都沉默了一下。

等等……怎么成他接任务\/发任务了?到底谁是老板!

黑瞎子搓了搓手,转移话题道:“所以海成老板,时间差不多了,咱是不是可以行动啦?”

他的目光望向棺材:“比如先确认一下,里面是不是活人,到底需不需要治疗。”

张海成起身出去,很快就召唤回了负责准备物品的员工,让他们迅速将营养液以及配套措施拿了过来。

顺便还带了防止诈尸伤人的黑驴蹄子、小型钢制铁笼、束缚带、止咬器、大型剪刀……之类的物品。

本就很满的房间,再次被填了一堆东西,随着员工退出去,房间里只留下黑瞎子和张海成两人。

他们围着棺材站定,心里头都有点紧张和心虚。

黑瞎子现在问:“真的要开吗?”

张海成:“……我记得你刚刚是最积极的。”

黑瞎子“嘿嘿”道:“那哪能呢,海成老板肯定比我更关心,对吧!”

“别贫了,烦。”张海成冷着脸,再一次检查装备,道,“我动手了,你帮我压阵。”

他伸出手,头一次真正长时间接触到棺材。

但很快,张海成就被棺材的难开程度折腾得汗流浃背了。

不是,这棺材看着小巧精致,木材也不是什么硬木,为什么就那么重,那么难开啊!

里面放了几百斤的秤砣,也不应该啊!

黑瞎子站在一旁质疑:“老板,你真的行不?”

“我,行!”

张海成满头大汗,看着一条缝卡着的棺材盖儿,眼睛都快气红了。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更何况,他这都不行,那就真的愧对沈鹤钊了。

······

在另一边的时间线,暂时把时间倒流到第二天夜晚。

沈淮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在高处看着江与月。

系统自然是能感应到棺材的动静的。

它很快就提醒了沈淮:【淮,你本体又被人动了,他们在撬哎!】

沈淮问:【谁?】

系统惊奇地道:【张海成和黑瞎子……他们旁边还放着营养液,难道是怕你本体在里头饿死?】

沈淮想到是他们,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哇哦”一声,道:【那这两人还怪好的嘞。】

他穿越得匆忙,确实没有交代过棺材的处理问题,只是直觉放在承鹤阁足够安全。

不过这安全感,有80%是系统给的。

统统虽然愚蠢,却实在是可靠。

系统紧张地问:【要我搞点动作么?直接让他们开不了!】

沈淮道:【面对他们俩,你写小纸条可没用,因为我是明确在他们面前突发情况跑路的,哪有空写纸条。】

【你要是敢写纸条,他们就要怀疑这棺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系统立马接话,傻笑道:【我也是这么想,嘿嘿!】

可恶,它还真想这么干来着,还好没说出来。

系统又道:【那我让他们直接打不开吧。】

沈淮沉思了一会,戳了戳系统小球,把它戳得一个倒仰。

【没必要。】他道,【我记得你一开始就跟我说过,我们旅行在时间里,是世界之外的奇迹,奇迹不能为世人所目睹,更不能用常理去解释。】

【张海成和黑瞎子算是这个世界顶尖的战力,连他们都开不了的棺材,你要怎么合理化解释?】

系统讪讪一笑:【现在能量多……】

沈淮的侧脸浸在月光下,呈现一种冷静又柔和的气质,他道:【应该不止能量吧?】

系统没说话,它跟那位的交易不能言说,但确实能通过付出一些代价去获得更大的特权。

沈淮只是叹气。

系统呐呐道:【淮,你别生气哇,我没自作主张。】

【我没生气。】沈淮道,【你得懂一个道理,不值得的事情,要少做。】

系统小心翼翼蹭了蹭他指尖:【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系统知道沈淮有多在意自己的本体,那是他为之努力的最终动力,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锚点。

它怪自己是个没用的小废统,生怕沈淮的本体受到它无法阻止的伤害。

沈淮又挼了一把球球,放任自己向后倒去,他仰躺在坡上,任由月光浸透皮肤,营造出一种微醺的放松氛围。

他轻声道:【让他们开吧,你帮我盯着就行。】

【那是我唯一的软肋,也是我可以利用的把柄。】

当所有人都知道“沈鹤钊”在意“沈淮”后,那些善意的恶意的、认真的敷衍的,一切对他的态度都会一览无余。

这是一个多好的观察机会……

而他所要的,只是付出一些有系统作为保底的,微不足道的风险。

沈淮眉眼微弯,伸手正好掐住一朵被风带过来的芦花。

他将柔软的芦花团起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呼——”

在遥远的未来,“咔嚓”一声,棺椁悄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