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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此物的危害,唯有皇帝,他如雕塑般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香炉,眼神中除了惧怕,还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难以接受沈米娥所说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于贵妃说,此物能够延年益寿,缓解人的精神疲惫,还会彻底根治朕的失魂症……”

起初,他确实是因为于贵妃那张酷似青青的脸将她留下,可慢慢的,他发现于贵妃做的食物总是让人欲罢不能,后来,还拿出了一物,便是香炉里装着的粉末......

宫内所有人皆会焚香,每日还要用香炉来熏烤衣物和房间,至此,他也未曾起了疑心。

直到他吸闻此香后,总是会在梦中回到永昌侯府,回到那曾经无忧无虑、快乐似神仙的日子,往后,便每日都要用到此物,若不用,身上便会难受。

沈米娥愤愤地敲了敲桌子,愤愤的解释:“天下间哪有这般奇效的东西?”

“此物不过是在饮鸩止渴,以透支你的性命为代价,将你的快乐短暂地放大,直至你精疲力尽。”

也怪她发现得太晚,主要是万万没想到,这荒诞不经的古代,竟然还能研制出这种害人的毒物?

“你说于贵妃做的饭菜好吃,恐怕也是将这东西放在了饭菜里,才会吃出旁人都想象不到的珍馐美味!”

太后闻言,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忙问道:“老夫人,那睿儿一旦停止服用此物,是否还会出现疯狂的症状?”就像今晚一样,怒摔碗碟?

这是毋庸置疑的,不仅会砸东西,疯起来还会咬舌自残,甚至会向敌人跪地求饶……

但此事也不好同太后和盘托出,免得她经受不住打击直接晕厥过去!

介于此,沈米娥只得委婉地解释道:“陛下意志如钢铁般坚强,定能克服此物的成瘾性,不过,这克服的过程犹如攀越陡峭的山峰,异常艰难......老身建议陛下这一个月内,不要在上朝了。”

“一个月不能上朝?”那大朝国会乱成什么样?

“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

“老夫人,能否让陛下白日上朝,待到夜幕降临再……”

戒毒还分什么白昼黑夜?她这言辞已然委婉至极,言称三十天乃是依据最为顺遂的结果所设想,倘若事不顺利,恐怕需要九十天之久!

沈米娥当即怒目圆睁,瞪向玉国公,迫使他将剩余话语尽数吞咽回腹中!

“不如为陛下筹备一场北巡,自京城启程,一路朝北,巡视州县,顺道前去慰问镇南大军,以彰显皇恩浩荡!”

“这一来一回,约莫需要五十天的行程。”

“而在这五十天里,陛下便居于宫中静心戒……全力克服此物。”

众人此刻已然明悟,“老夫人的意思是,让陛下佯装巡游,实则滞留宫中疗疾,以此堵住文武百官的悠悠众口?”

沈米娥颔首轻点,“这病症发作起来,会浑身痉挛,冷汗涔涔,且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发作一次,故而这朝堂定然是去不得的。”

若是让百官目睹睿儿病发之状,只怕会揣测皇帝又罹患癔症,进而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撼动民心,倒不如宣称是去北巡,一则表明对百姓的关注,二则,能够鼓舞军心。

“哎!”太后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就依老夫人所言去做吧。”

“此外,万不可让那女子死了,哀家要亲自审讯她。”

此时,夜色已深,如墨染般的天空中挂着寥寥几颗星,沈米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安慰道:

“太后娘娘,陛下今晚定能安然无恙,您今日也操劳了一整天,不妨先回宫歇息吧,待到明日,还有一场艰难的战役等待着我们。”

太后虽然累,但想亲自留下照顾二字,当下便决然拒绝了沈米娥的好意,“不,本宫陪伴着睿儿,与陛下一同度过此次难关。”

然而,就在她的话音刚落,掌事嬷嬷突然轻叩房门,“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过来了。”

这来的也太不巧了。

众人面面相觑,玉国公匆忙将桌上的香炉整理好,随后在太后的示意下打开了房门

而新晋女主角柳如烟踏入屋内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跪下,朝着太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母后,臣妾刚刚见到于贵妃被禁卫军拖了下去,心中便如被重锤敲击,寝食难安,猜想此地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更是牵挂陛下的安危,只好来此亲自查探。如今见到母后同陛下安然无恙,那臣妾也就放心了。”

太后微微颔首,“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但陛下生病的事儿,是否要同皇后说明,她还拿不定主意,毕竟有于贵妃之事在前,她如今已变得风声鹤唳,觉得后宫的妃子皆如蛇蝎。

而沈米娥,瞧见柳如烟那与第二女主角如出一辙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了盘算,随后恳求道:

“太后娘娘,不如就让皇后娘娘也留下照顾陛下,如此一来,您也能回宫稍作休憩,以免累垮了身子。”说完,她还朝着睿儿眨了眨眼睛。

此地毕竟是古代,虽然出现了毒物,但却没有设施完备的戒毒所,睿儿的戒毒之路恐怕崎岖难行,没准这新晋女主角能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正好,也借此良机,让这对夫妻增进感情。

睿儿洞彻了沈老夫人的深意,便主动启齿道:“母后,就让皇后留下侍奉朕,况且还有老夫人和玉国公等人作陪,您大可不必忧心……”

“若母后积劳成疾,那儿子岂不是没了可以仰仗之人。”

言及此处,太后的眼眸再度湿润了,许是不愿让儿子忧心忡忡,她赶忙让嬷嬷搀扶着她回宫,“母后这就去休憩,待到明日拂晓,再来探望你。”

等人离去后,皇帝嘴角泛起一抹凄楚的笑容,凝视着沈米娥,“老夫人,你欲与睿儿言何?母后已然回宫,此刻,你尽可直言不讳。”

闻听这亲昵的自称,沈米娥心中一阵恍惚,恍若昔日那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又重回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