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太子殿下到——”
随着高德大监高呼。
众人起身相迎。
在一众宫监宫婢环绕之中,太子殿下扶着皇帝走来。
众人参拜。
“免礼。”
皇帝及太子殿下落座,高德方长声一道:“开始——”
太子妃遴选,正式开始。
……
暖房内,即便冯云也是隐约听到皇帝驾到之声。
而后没一会儿,就有宫监宫婢纷纷而来,很快,桌上摆放的糕点茶水琴棋书画就被收了起来,十二张桌上,十二道笔墨纸砚。
遴选第一项,策论。
说是策论,实则是以如何为太子妃为题,写一篇假如你是太子妃你会如何做的文章。
原来的太子妃遴选没有这一项。
这回的太子妃遴选也没说有这一项。
就很突然。
众女郎们面露难色,冯云的脸色也不好看。
看上去好像专门为了她这个会写折子的人准备的。
可万一真这么写了,以后不会真要她按照写的做吧?
冯云咬牙,落笔。
……
暖房之外。
众人也都看到了遴选第一项之内容。
彼此对视,而后不约看向陛下,及座下下首位的太子殿下。
皇帝微微闭目,看似养神。
太子正和五殿下说着话,似乎全然不把遴选放在心上。
可写文章是怎么回事?
这是选太子妃还是朝臣?
“啪。”
不远处,一颗棋子落到棋盘上。
老祭酒摇着头,缓缓落下一子。
“这是让步了?”老祭酒低着声音,只有对面的镇国公听得到。
“啪。”
镇国公也落子,瞥了眼那边仍在和五殿下说话的太子:“祭酒大人教导有方。”
“就是不知道国公教的如何。”老祭酒幽声。
镇国公牙花子突然一疼。
他没教过啊!
……
冯云写的很快。
辅助太子,教导子女,维护宫中礼仪规范,出席祭祀活动,联络各处官员的后宅夫人,帮助官员们安抚内宅,若有必要还可有震慑外邦使臣之责,总之就是当朝中没有皇后时,太子妃就要有皇后的尊荣和职责,最后重点,若有太子扶持,当无人敢触怒太子妃。
礼仪明朗,重点拍马屁。
正就是冯云写的愉悦时,忽的有女郎低呼。
而随着那名女郎呼声骤起,旁边也有女郎往后退了数步,面色微白。
冯云凝眸,很快看到了叫那名女郎惊呼之缘由。
不知道哪儿飞来几只蜂。
蜂儿“嗡嗡”叫着,徒生乱事。
“女郎勿动,奴婢在。”
“……”
旁边侍奉的宫婢宫监们连忙想要捕了。
但花香浓郁,女郎们又都是身带清香,蜂儿根本就不跑,而若是蜂儿落到身上,更是说不得会蜇上几下。
正就是蜂儿在飞舞的时候,忽的蜂儿被什么击中,掉落。
旁边的女郎,宫婢宫监们看去,蜂儿被拦腰砍断,而砍断蜂儿的竟是几枚金豆子。
宫监宫婢下意识的看向冯云。
冯云正低眉等折子上的墨迹干朗,似乎和她无关,但在冯云身侧的高雯亲眼见到冯云从腰间的香囊中取出金豆子甩出去。
冯云的本事,整个京都甚是整个大乾无人不知,可今儿个高雯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她是没看到金豆子打中与否,可那边的举动显然是打中了。
若是打到人?
高雯心头微颤,手下笔端也不由抖了下,墨水轻落,案上的纸花了。
高雯懊恼。
“收吧。”
这时,身畔一声轻语。
冯云开口。
冯云身后侍奉的宫监上前把冯云写好的折子收起。
众女郎有的惊讶,有的笔下更快。
冯云浅笑淡然,洗了手,挪步到角落的桌子旁,素手扬起,“铮”一声,琴起。
……
暖房外,亦是惊呼。
突然冒出来的蜂儿,突然被镇国公府女郎轻描淡写的灭杀掉。
这个……有点儿太厉害了。
“巧合?”老祭酒目光问向镇国公。
镇国公摇头:这他怎么可能知道。
镇国公往太子那边瞄过去。
但见那边皇帝也在看向太子,太子神色震惊,也是听闻无事后的轻松。
……这这,也太假了。
**
暖房内,众女郎大都写完了,而但凡写完,都对冯云微微行礼。
冯云弹了半阙曲子。
她们没听过,可却似乎把她们此刻不知道该如何下笔的想念勾勒出来,而后又是她们必须迎难而上的决心。
这曲子极好。
高雯看着冯云,眼中一闪纠结。
只是很快就顾不上了,遴选第二项出现了,写一首诗词,写小女郎们欢快之情。
众女郎们冥思苦想。
冯云也在想。
系统里的新来的项目“琴曲”“字”“诗词”“礼仪”她都升到了7级,应对遴选也是足够了,可真想写出更好的诗词,凭她自己,她大概还是做不到。
冯云对某位大词人默念抱歉,挥笔而下。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
暖房外。
镇国公顾不得下棋,探头看去。
有宫监及时禀告:“是都尉大人先写好。”
镇国公笑弯了眼睛。
老祭酒对宫监招手,不多时,宫监奉上抄录好的诗词。
老祭酒盯着上面的字句,啧啧摇头。
诗词之美,不在华丽,而在寻常之间仿佛历历在目。
“早些时候还以为那什么‘醉里挑灯看剑’真是你写的,这回我知道了,不是你。”
镇国公板着脸:“就是我。”
老祭酒哼了声,把诗词递给镇国公。
镇国公看着,嘴角咧的更大。
这诗词,很好嘛。
就好像还真就是那丫头,那丫头也干得出来这事儿。
“这只能说是我教导有方。”镇国公悠悠然。
老祭酒哼了声,一双老眼盯着不远处。
镇国公看到老祭酒没理会自己,扭头顺着看过去。
那边的太子也正看着什么,嘴角咧着,本来还有些能看的脸上似乎别样狰狞。
镇国公冷哼。
老祭酒闷笑道:“对,是你教导有方,我是自愧不如。”
“哼——”
镇国公拂袖。
他家的好白菜,怎么就被猪拱了?
哪怕是长得再好看,也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