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宫里送点心来了。”
冯云刚回到青竹小院就接到了三皇子送来的点心。
前脚三皇子的人走,后脚冯云就吩咐把点心送到两府各处。
旁边的青兰小院,是冯云亲自送去。
“今儿出宫前遇到了三皇子殿下,殿下知道我喜欢点心,特意的吩咐了宫里的人给做的,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送了过来。”
“原本我是不敢要的,可殿下是君,我是臣,也只好收了,二姐姐尝尝看,虽说二姐姐不喜糕点,可总归也是殿下对咱们镇国公府的一番心意。”
冯清看着眼前那张和自己越来越像的面孔,袖下的手紧攥再紧攥,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
“殿下惯来体恤,云儿又是我的亲妹妹,自当不同。”冯清道。
冯云欣然:“二姐姐能这样想就太好了。”
冯云面色微红的和冯清寒暄了几句,回去了。
没一会儿就听到青兰小院传来绣架不知道第几次摔倒在地的动静。
冯云对着镜子挤眉弄眼。
深以为自己学的茶色有点儿东西。
只是还没等来旁边青兰小院的下一步,先听说神医爷爷来了。
……
待冯云赶到丰和园。
神医爷爷正和镇国公下棋。
世子在旁边奉茶倒水,旁边桌上摆着的就是刚才从宫里送来的点心。
冯云行礼。
镇国公父子点头叫她起身。
神医爷爷看了她好几眼,眼神明显就是“哎呦,这是小女郎啊!!”
冯云笑的明媚灿烂:“神医爷爷好。”
爷爷?
镇国公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对面的胡神医,手中的白棋落下。
胡神医转眸到棋盘上,落子。
但不过三手,胡神医的额角就开始抖。
这棋下的这么狠呢?
胡神医瞪向对面,镇国公问:“不行了?”
“呵!”胡神医冷哼,再下。
又三手,额角已经开始冒汗。
再玩儿下去,就不止是输了,而是输的很难看!
“咳咳!”
“啪!”
胡神医手中棋子一扔,不玩儿了。
“我这是刚喘过口气就过来看你,你倒是好,先给我来个下马威!”
“明明是你棋艺不精。”镇国公。
胡神医一捋须:“医术精湛就好。”
“陛下安否?”镇国公问。
胡神医撇嘴:“老毛病了,我又不是神仙。”
“呵呵。”镇国公。
胡神医胡子直抖:“我可是刚救了你家大郎!”
“若非是云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镇国公冷嗤。
“不过是比你早走一步。”胡神医梗脖子。
世子讷讷:“要不然——”
镇国公胡神医几乎一起瞪过去。
世子闭嘴。
旁边的冯云看着他们,拿起糕点,一口一口的吃。
镇国公胡神医对视一眼,拂袖,各自喝茶。
怎么也不能让这丫头看笑话。
放下茶盏,胡神医又打量几眼冯云:“胖了?”
“……”
冯云放下手中的糕点。
“胖点儿也好,太瘦了容易生病。”胡神医。
冯云:“……”
她有理由怀疑神医是故意的,一路上和神医同行一直到入京,她胖瘦,神医不知道?这才几天她就胖了?
只是随后冯云就见胡神医瞥了眼镇国公。
镇国公比老祭酒大人瘦。
冯云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看向父亲。
父亲神色不变,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冯云又看向镇国公。
镇国公叹气:“好,诊脉,免得回头又编排我什么不是。”
胡神医撇撇嘴,和镇国公一起坐到了另一边,由胡神医给镇国公把脉。
冯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诊脉后,胡神医没说什么,只提笔写了个药方。
药方还没写完,世子夫人到了。
胡神医又给世子夫人诊脉。
只是一指搭上没一会儿,胡神医就开始点头:“不错,不错。”
哪怕是太医诊脉,都不敢全然相信,但神医说不错就是真不错。
世子夫人唇角轻噙,可随后笑意就抑不住了。
“有喜啊!”
“还是弄璋之喜!”
“真的?太好了!”世子兴奋不已,脸上的那道疤都在欢喜舞动。
镇国公先是惊讶,随后也惊喜。
他又要有孙儿了!
冯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她要有弟弟了!还是亲弟弟!
“神医爷爷,他多大了?”冯云雀跃问道。
神医看着她,笑的胡子一抖一抖:“就是你找到我,马上就要打生打死的那几天。”
冯云:“……”
世子,世子夫人:“……”
镇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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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的车子摇摇晃晃。
车内胡神医悠哉悠哉,一旁的冯云面色不善。
“身为医者,绝不会在此等事上有妄言。”胡神医道。
冯云抿唇。
她相信胡神医说的是真的。
可真的,就是有点儿心痛。
明明可以把日子说出来,干嘛说那时候她在干嘛!
这一说,她就委屈了。
她打生打死的时候,亲爹娘在欢天喜地的生孩子!
也不止是她委屈,胡神医也紧跟着被打包轰出了镇国公府。
拿了些吃穿用具,由冯云送回皇宫。
现在的冯云是都尉,身有护卫皇城之责。
“若非是我向陛下进言,你以为你能有这护卫之职?”胡神医哼哼。
冯云惊愕:“神医爷爷!”
她还以为是祖父向陛下要的!
胡神医瞥她:“你这丫头,坏着呢,在你祖父跟前唤我爷爷,要不然那盘棋我能输?”
冯云:“……”
她不喊就能赢了?
胡神医只当没看到冯云的眼神:“陛下怀疑榕城之围不知道是哪个小子设下的谋划,如果不是你找我这老头子,我必然是逃不了那一劫,而我若是出了事,普天之下能救陛下的就再也没有旁人了!”
“现在陛下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信,只信我,而救了我的你,陛下也是信的。”
“你爷爷桌上的点心是宫里的,必然今儿你也是见了几位皇子,陛下的意思是不用管他们,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胡神医双目微睁:“丫头,这条路可不好走。”
“其实当那面旗子立在榕城城楼上,当我看到那些人不惜身死的时候,我就没法子再当回那个贪吃贪睡的小女郎了!”
娇美的面容带着甜甜的笑,可即便车窗外冷风吹过,仍有什么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