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走停停,到大相国寺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午膳时间。
长孙无垢带着人侯在寺门口迎接。
见到莲嫔安然无恙出现在众人面前,长孙无垢笑得一脸假仁假义。
“娘娘好兴致,莫不是自己从山下走路上来的?”
莲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她这会是又累又饿,恨不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
长孙无垢显然是故意为难于她。
陆玲珑上前,瞧着长孙无垢说道:“想必您便是大相国寺的主持?”
长孙无垢看了眼陆玲珑:“正是贫僧!”
陆玲珑瞧着眼前之人,穿着浅灰色僧人服饰,宽大的衣袍遮掩下,手掌处可见厚实的茧子,腰背挺得笔直,脸上棱角分明,并未见任何皱纹,手背上青筋毕露,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
陆玲珑朝着身后扬了扬手,有侍卫将那顶坏了的软轿抬了上来。
陆玲珑冷眸看着眼前之人,肃声开口道:“听说这软轿是大相国寺特意命人候在山下,等着抬娘娘上山的,可这轿子莲嫔娘娘还未坐上去,便断裂成这般模样,方丈不解释解释吗?”
长孙无垢目色幽幽看了眼软轿。
“这顶软轿常年放在寺中,熏染了多年的香火,娘娘既然没有受伤,说明软轿所受的这些香火今日都化作佛缘护住了娘娘。”
陆玲珑没料到这秃驴这般不要脸,她冷哼一声道:“都说大相国寺香火鼎盛,若是今日娘娘真出了事,不知道这么多年香火的熏染能不能护住这里面的所有人。”
长孙无垢没有说话,可那双平淡的眉眼已经起了涟漪,他笑着看向陆玲珑。
“这位姑娘心火旺盛,可留在寺中多聆听佛音,驱散一下心中的浊气!”
陆玲珑眸光一转道:“好啊!娘娘饿了,还请主持备下斋饭。”
莲嫔在斋房用午膳,陆玲珑带着人在大相国寺内查看。
去到后院禅房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此乃僧人的禅房,不对外开放,前院已经安排了贵人念经祈福之地,还请施主不要为难小僧。”
陆玲珑眉头一蹙道:“大胆,皇上命我护着娘娘的安危,所到之处自然要搜查一遍,你这般拦着我,若是娘娘出了任何意外,你可担待得起!”
那僧人面无表情地道:“大相国寺僧人皆是习武之人,从不留外人在寺内,姑娘不必担心娘娘的安危!”
陆玲珑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秃驴,咬牙道:“若我一定要进去呢?”
那僧人站在门口处纹丝不动:“这是寺中的规矩,还请施主自重!”
门口处,其他的僧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将门口堵了个严实。
陆玲珑瞧着他们齐心合力的模样,心底冷嗤,长孙无垢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刚才仔细观察了大相国寺的布局,从寺门口进来,前面是各个大殿,里面供奉着菩萨,每个大殿旁边有几间小耳房,用作客人休息抄写佛经。
大殿后面便是僧人的居住之所,中间由一条长长的游廊隔开,游廊尽头便是这扇垂花拱门,被高高的围墙隔开,若不穿过这扇门,根本无法窥见里面的情形。
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会信?
可如今她进不去里面,在这里多说也是无异。
陆玲珑抬头朝着上方看去,围墙里面有一座两层的小塔,塔顶上站着一个人影,看不真切,但陆玲珑知道那人便是长孙无垢,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陆玲珑一行人走开后,长孙无垢回身走进塔内,整个房间内什么摆设也没有,唯见一张巨大雕花大床,锦被下伸出一双白皙的纤细的小手,一声慵懒的声音从锦被下传了出来:“公子这是怎么了?这大相国寺又不是没有来过贵人,今日为何如此紧张?”
长孙无垢沉声道:“那陆玲珑处处挑衅,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女子轻蔑地勾了勾唇:“那又如何?就算她再武功高强,终究是个女子,公子若是喜欢,今夜我便将她送到公子床上!”
长孙无垢挑了挑眉,朝着那女子轻轻勾了勾手指,女人柔弱无骨的身子便扑进了长孙无垢怀中。
“乔儿,知道为何月老庵那么多女子,我独喜欢你吗?”
乔儿扬起小脸,在长孙无垢怀中蹭了蹭:“为何?”
长孙无垢大手揽住女人盈盈一握的纤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还不是因为你最得我心!”
“公子是看上那陆玲珑了?”
长孙无垢脸色一沉:“她陆玲珑错就错在不该动映天,他是我兄长唯一的子嗣,今日她既入了大相国寺,我又岂会轻易放她离开?”
“可是公子,听说九王爷与陆玲珑交情匪浅,那陆玲珑若是在这里出了事,九王爷那边...”
乔儿靠在长孙无垢的胸口上,面露担忧。
长孙无垢唇角微勾:“他...不过一个废人,听说他那双腿已经彻底废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就算陆玲珑是他的女人,我就算动了她,他又能如何?”
“只要我长孙家助三皇子登上皇位,到时候这天下还不是我长孙家说了算!”
乔儿眯了眯眼:“公子日后若是掌了权,到时候公子可别忘了妾身!”
长孙无垢被女子的话取悦到,欺身压了上去,狠狠吻住她的唇。
屋内传来销魂的声音,长孙无垢当年建造此塔,便是笃定他在这塔里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无人知晓。
毕竟站在高处看得更远,殊不知,他今日的谈话都被外面的黑衣人听得一清二楚。
李煜虽早已对大相国寺的事情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但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成了长孙无垢的后宫。
想必那月老庵中的所有尼姑并非真正的尼姑,而是成了长孙无垢的选妃场所。
长孙家如今已经到了如此胆大妄为的地步,这是完全将皇家威仪没有放在眼中。
若不是今日陆玲珑在外面闹了一场,将周围守着的僧人都引开,他也不会这么顺利进入这里。
他看了眼渐渐西沉的落日,顺着塔边沿飞身而下,他必须趁着这会换班的工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