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
李然今日在宫中遭了训斥,一回到府中便命人送来美酒,独自饮酒。
直到周良走了进来。
“殿下!”
周良才走进来,李然便说道:“先生觉得,昨夜的事情,到底是陆芊芊故意的还是遭人算计?”
李然心中是存疑的,虽然陆芊芊百般狡辩,可他听得清清楚楚,当时的陆玲珑一直在阻止苏婉柔,若不是这个蠢女人用力撞开房门,他的事情本不用闹得人尽皆知。
如今事情已经出了,他想确认陆玲珑的态度。
周良挑眉:“殿下,陆二小姐想要嫁给殿下,或许会铤而走险,但绝不会用这种损害自己名誉的做法。可昨夜苏婉柔明明在前院,为何突然跟随陆大小姐去了西厢房,那么巧,还将人给跟丢了?”
“你的意思是,陆芊芊确实动了这份心思,但陆玲珑阴差阳错知道此事,推波助澜了一番?”
李然脱口而出,看向周良。
周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殿下今日进宫,不知陛下是何意?”
李然有些烦躁地端起酒杯,饮酒,落杯:“父皇会下旨封陆芊芊为侧妃!”
周良沉默片刻,说道:“陆家的小姐殿下只能娶一个,殿下当真要放弃陆大小姐吗?”
李然眼底闪过一抹冷峻:“陆玲珑是我的。”
看着李然眼中升起的情欲,周良不禁感慨,到底是年少轻狂,皇子底气,即使明明知道陆玲珑对他并无情意,他依然执迷不悟。
这倒也好,人最怕的是没有欲望。
“那也得陆大小姐愿意才行!”
周良虽然无意于泼冷水,可看皇帝的态度,自从上次召陆玲珑入宫问话,便再也没有提及过赐婚一事。
可见皇帝对赐婚一事也有顾忌,如今三皇子又惹上陆芊芊。
皇帝也不敢在此时得罪陆家。
李然冷笑一声:“这太子之位迟早都是我的,我若是被封为太子,陆玲珑便是太子妃,我就不信这世间还有人不愿意成为太子妃。”
周良没有反驳他的话,毕竟陆玲珑所做的种种,分明就是不愿意嫁入皇家。
“殿下打算如何做?”
李然眼底寒芒攸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如今最要紧的是让父皇早日册封我为太子!”
“先生,江南的事如何了?”
周良眼底锐光一闪:“江南盐运使在回京的路上遇到水匪,乘坐的船只沉入江底,全家都死了,殿下,最后一批银子也顺利运到杭城,皇上那边,我已经命人加重了药量,不日便能看到效果。”
李然一怔,道:“先生,这药量的事是不是还得斟酌一下,他毕竟是我的父皇....”
周良捋了捋山羊须道:“殿下,陛下将江南盐税的事情交给九王爷去查,您应该知道这意味着皇上并不完全信任长孙家,若此事您还不行动,一旦九王爷查出任何不利于长孙家的事情,届时一定会牵连到您!”
李然还是犹豫道:“如今父皇能仰仗的皇子只有我,我从小便得他的宠爱,这太子之位本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但若是行事太急,让人看出破绽,会不会适得其反?”
周良道:“殿下此言差矣,殿下与皇上虽是父子,但也是君臣,为君者最忌讳的便是将亲情看得过重,如今殿下手中的财力已经足够支撑起大晋的半壁江山,若是再能得到那铁矿图,兵器财力都有了,届时,无论这朝局如何变动,就算将来有一日九王爷能从轮椅上站起来,殿下亦可以随心所欲,再无掣肘。”
李然被他说得热血沸腾,抱紧拳头朝着周良深深一揖:“幸得先生相助,这些年为我出谋划策,指点迷津。待大业成就那一日,必定为先生封侯拜将!”
周良点点头,继续分析道:“如今当下,最重要的便是西北的兵权。殿下虽然没有得到陆玲珑的欢心,但是陆芊芊的兄长陆承志也在陆家军中,因为之前的事,殿下冷落陆承志良久。”
“我们虽在京城,距离西北甚远,如今陆承志是唯一的希望。殿下可命人送去密信,继续拉拢陆承志。来日若殿下想要举事,陆于怀仍然执迷不悟,陆承志便是插在陆家军中最利的一把刀,这把刀殿下若是用得好,或许可以取代陆于怀,成为西北兵权的实际掌控者。”
“届时,殿下这太子之位便是十拿九稳,就连那个位置,也是手到擒来!”
李然点头:“先生放心,我今夜便命人快马加鞭去西北,不仅会送去密信,还会将迎娶陆芊芊为侧妃一事告知,让陆承志安心成为陆家军中的一把暗剑。”
“只是,先生,陆于怀到底是镇守西北的良将,若是杀了他,当是我大晋的损失。”
“真杀了陆于怀,这陆家军的主将之位不知道陆承志能否胜任?”
“若是所托非人,那我们所谋划的一切怕是.....”
周良知道他心中的担心,安抚道:“殿下不用担心,我亲自去过西北,他性子谨慎,是个沉稳之人,更何况他的家人在京城,绝不敢背叛殿下!”
李然心中吃下一颗定心丸,朝着周良再次作了一揖:“先生今日之言,令我茅塞顿开!”
周良再次说道:“江南之事,我已经安排妥当,殿下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安心在京城准备纳侧妃之事,虽然迎娶的是陆家二小姐,但如今的陆家在整个朝堂局势中占据重要地位,殿下切不可因小失大,当给足陆家二小姐侧妃应有的体面!”
虽未能如愿娶到陆玲珑,但陆芊芊容貌娇美,对自己又忠心耿耿,不过是后院多了一个美妾而已。
所以李然今日虽被宣武帝训斥了几句,说他没有顾全大局,扰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可宣武帝到底还是全了他的颜面,再加上周良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论,他对纳侧妃一事也并不反感。
周良见李然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唇角微微勾起笑意,作为三皇子的谋士,他对李然的性情了如指掌,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在三皇子府如鱼得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