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眯了眯眼睛,迫不及待问道:“哥哥放心,等我取出账本,自然会让人接你出去,印章在何处?”
刘福看了眼刘氏手中的餐盒,总觉得自己妹妹今日有些不对劲。
她最担心的不应该是自己吗?怎么言语间却一直在找自己要账本。
更何况若是想要账本,自己出去之后取给他们不也是一样的吗?
他有些担忧问道:“这...东西若是给了你,你可得保证我平平安安从这里出去!”
刘氏点头:“这是自然,哥哥难道还不相信我吗?这么多年我是如何报恩的,哥哥心中应当明了。”
听得刘氏提及往事,刘福心中的戒备彻底放了下来。
他从腰间取下香囊,刘氏目露精光看着刘福打开香囊,见到那封印章之后,眸光一亮。
她将手里的东西收好,收敛了眼底的神色,唇角勾起几分不明的神情。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就着托盘倒了两杯酒,递给了刘福一杯。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特意带了些你爱吃的饭菜,哥哥赶紧用些!”
刘氏的声音轻柔温和,见刘福并没有伸手去接,她忙仰头将自己手中的那杯喝了下去。
见刘氏先行饮了酒,刘福心里踏实了几分。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见到桌上的饭菜,食欲大开,大快朵颐起来。
“梅香,我们虽不是亲兄妹,但这些年父母早亡,我和你嫂子可是真心实意待你的。别院的事情是你嫂子做错了,可到底她也曾待你如同亲妹妹一般,你也帮着求求情,看能不能减轻你嫂子的罪责。”
刘福喝完酒,面上带着讨好看向刘氏,眼中含着期盼。
提到以前的旧事,刘氏心中有些不悦,但唇角依旧带着不明意味的浅笑,可这份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是自然,这么多年若不是兄嫂,我怕也活不到现在。”
刘福对眼前这个妹妹的回答似乎特别满意,他心满意足将桌上的酒菜一扫而光。
刘氏眼底之间泛起一丝愧疚,脸上的笑意未减:“哥哥,妹妹就先走了!”
她收起桌上的碗筷,拿出手帕将桌上残留的饭菜扫进食盒里。
刚走到牢房门口,又听见牢房深处传来罗氏凄厉的喊叫声,她眉头微皱。
一旁的官差催促道:“夫人,时间到了!”
刘氏面上露出浅淡的笑意,朝着官差点点头:“刚才的声音可是我嫂嫂发出来的?”
官差点点头:“她总说牢房里有鬼,我看她就是亏心事做多了,疑神疑鬼罢了。”
刘氏来到往死牢的方向,朝着死牢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眸沉了沉。
“官差大人,我能否在此处给罗氏磕一个头,我从小父母双亡,如今她犯了事,怕是无法再走出这牢狱,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官差有些为难说道:“这....大人那边....”
刘氏忙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官差见她出手阔绰,忙说道:“我去前面等着夫人,夫人快些!”
刘氏点了点头,死牢本就偏僻,刘氏朝四周看了看,见无人,这才将头上的发钗取了下来,从里面取下一物,倒进墙上挂着的煤油灯内。
做完这些,她朝着牢房深处深深看了一眼后离开了牢房。
刘氏离开牢房,并没有直接回陆府,马车拐进了一条小路,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一座老宅子前。
直到刘氏进了院子,角落里一直跟随的身影方才缓慢走出来。
陆玲珑看着刘氏进了牢房,又出了牢房,还来到这里,心情异常复杂。
她一直认为这位二婶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可如今看来,似乎她的身份不仅仅是个内宅妇人。
这个宅子看上去是间普通的民房,可陆玲珑却不敢贸然进去,她隐隐觉察到了这个宅子的不同寻常。
里面绝对不止一个人,而且暗处还隐匿着高手。
屋内,刘氏恭敬地将手里的印章递给面前的男人:“刘福交待拿着这印章去富通当铺便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男人漫不经心接过印章,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吹开浮动在上面的嫩叶:“事情可办妥了?”
刘氏点了点头:“绝对不会留下痕迹。”
男人搁下手中的茶盏,眉头轻挑:“上次你也这么说,结果转眼陆玲珑便查到了刘福身上,还让刘福进了京兆府,你可知若是刘福将账本的事情泄露出去,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刘氏垂眸:“上次的事情都是我大意了,这次我用的是幽魂草的汁液,遇酒才会激发毒性,两者不融合在一起,根本不会中毒,更何况那酒菜都是京兆府的人亲自查验过才送到牢房之中的。至于油灯里面的幽魂草,燃烧起来会让心里遭受打击的人更加疯狂,罗氏本就受了刺激,届时只要闻到幽魂草燃烧的气味,极度亢奋之下身体自然会承受不住,从而胸口胀痛而亡。”
“幽魂草燃烧之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除掉他们两人,我的身份必然不会暴露。”
男子皱眉:“你的那个女儿实在太过放肆,这一次差点就坏了我们的大事。”
刘氏忙解释道:“她年岁还小,不懂事,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日后会多加管束的。”
男子沉默片刻:“从大金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上面觉得若是你的身份暴露,就算是牺牲你,也绝不能让二小姐的身份暴露,二小姐必须嫁入三皇子府!”
刘氏诧异抬头看向男子:“之前不是说过,三皇子娶的应该是陆玲珑吗?”
男子冷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来陆玲珑并不中意三皇子,陆家必须支持三皇子,只有助他登上皇位,我们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
刘氏眼眸渐冷:“在他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我的孩子又算什么,都是他安插在大晋的棋子吗?”
“为了他的事业,我从小便被丢在异国他乡,如今我已经忘记了那些,可他却又再次出现,将我的孩子都算计在内,这么多年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却还要从我身上得到更多,就连我的命如今都算计好了吗?”
此刻的刘氏一身戾气,言语间没有丝毫情面,皆是对那人的无情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