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汀兰院。
陆芊芊让红香出去等消息,心中思量昨夜舅舅一定将红玉拿下。
陆玲珑想要保下红玉,她偏要毁了她。
她陆芊芊得不到的,凭什么留给陆玲珑。
更何况红玉一直跟着她,她母亲当初便是知道红玉性子懦弱,还读过几年书,日后她若是嫁入高门,便也能有一个得力助手。
红玉好拿捏,但那小蹄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陆玲珑接触。
若不是她生了异心,陆芊芊断不会将她推向刘家。
肥水不流外人田,昨日她约陆玲珑逛街,本是李然的主意。
她想将红玉骗出府,陆玲珑便不能在府中。
而红玉受了伤,也不便出府。
如此可谓一石二鸟。
红玉没有了清白,也全了李然的心思。
可她没想到,李煜突然出现,李然虽调整了计划,但终究功亏一篑。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计划也失败了。
“二小姐,奴婢在城门口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并没有见到刘家的人出现。”
红香风风火火从外面走了进来,狐疑问道:“会不会出了什么变故?”
“不会。”
陆芊芊的视线回到面前的铜镜里,眼眸微眯:“舅舅可不是个君子,更何况就算陆玲珑昨夜回府后发现红玉失踪,也只会认为红玉只是回家探望家人去了。”
陆芊芊认定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没有人来禀报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若是有什么变故,舅母一定会派人来禀报她。
就在这时,有下人过来禀报,说是老夫人的意思,叫所有人去正厅。
陆芊芊颇为诧异,老夫人许久不管事,鲜少这般将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想来是有大事。
......
此时的正厅,人都到齐了。
陆芊芊到正厅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陆玲珑身侧的红玉。
陆芊芊脚步一顿,微微愣了一下。
陆玲珑嘲讽一笑:“二妹妹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为何看到红玉这般吃惊,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神不宁?”
陆芊芊心头一惊,上前说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昨日一直和你在一起,我做了什么姐姐心中应该最是清楚,姐姐这般说让妹妹如何自处?”
“想必妹妹如今还不知道刘家昨夜出了何事吧?昨夜的刘家可是热闹得很,刘家居住的别院内,从荷花池中捞出五具女尸,如今刘老爷和夫人都被押入京兆府的大牢之中,我已经命人将刘家的其他人都赶出了别院。”
“昨夜我自作主张,今日便是将一家人聚集在一起,想要好好问问二婶,为何刘家的人在别院居住这么久,出了这等人命案子,二婶和妹妹当真一无所知吗?”
片刻沉寂,刘氏猛地站了起来,瞪着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人是我哥和嫂子杀的?”
陆玲珑语出惊人,就连老夫人都一脸震惊。
刘氏也没料到她刚从外面回来,家里后院却早就着火了。
陆芊芊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却听陆玲珑再次开口:“还不止如此,二婶还不知道妹妹竟私自将红玉送去刘家,若不是我和兄长及时赶到,红玉怕是也要被连累进去。”
“刘夫人好手段,刘家后院的妾室竟都是怀着身孕被人推进荷花池活活淹死的。”
“那尸体腹部都是高高隆起,一尸两命。刘夫人一面打着贤良淑德的旗号帮着自己夫君纳妾,却又在妾室怀孕之后心生嫉妒,活活将人淹死。”
“当真是好毒辣的手段,刘家的家风如此这般,二婶当真全然不知吗?”
主位上的老夫人闻言,身子一颤,指着刘氏说道:“我早就说过,让你给些银子让刘家的人回乡下去安家,你竟然背着我将陆家的别院给他们居住,如今他们这般行径,若不是玲珑和承仁提前发现,让人查出来,岂不是让我们陆家背锅?”
说完,她又看向陆芊芊,厉声喝道:“小小年纪,竟将自己房里的丫鬟送给自家舅舅做妾,这般没有礼教的行径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
刘氏见自家女儿被老夫人教训,忙上前护着:“母亲,都是儿媳的不是,这些事情都是儿媳做的,芊芊什么都不知道!”
老夫人抚了抚胸口,一向沉静和缓的面容里生了几分寒意:“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想你当年进门之时,我也是手把手教你管家,如今你身边只有一个孩子,竟被你教成这般模样!这样的行径,哪家高门大院能容得下?”
陆芊芊见自己母亲被祖母骂,心里委屈,可她也知道今日这事,是陆玲珑占了上风。
眼前的亏她必须咽下,她深知祖母的脾气,若是得罪了她,自己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她抬眸看向陆玲珑,眼底迸射出宛如利剑的寒光。
转眸间,她缓缓跪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祖母,我知错了,我只是一时被这红玉气昏了头,加上舅母又在我面前说舅舅心仪红玉,我知道红玉这段时间家里缺钱,这才动了这般心思。”
刘氏闻言,也跟着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母亲,别院的命案我当真一无所知,我只是可怜父母死得早,当年我是兄长带大的,我也是为了感恩才擅自将他们留在京城。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大胆,做下这般错事。”
刘氏抬手抵额叩在地上,哽咽低诉道:“母亲,这些年我为陆家付出了多少,母亲有目共睹。”
“从今日开始,我便与刘家断绝关系,日后再也不会管刘家的事,还请母亲网开一面,原谅儿媳这一回!”
若非前世亲身经历一回,陆玲珑都快被刘氏和陆芊芊这般言语感动了!
前世他们一家被灭门,想来刘家应该也有一番功劳。
陆玲珑从来都是有仇必报之人,她绝不会由着刘家这一家蛀虫吃着陆家的饭菜,却要踩着陆家人的尸骨享受荣华富贵。
刘氏和陆芊芊在乎的一切,她要一样一样毁了。
一旁的陆于忠半晌无言,刘氏忙爬到他跟前,乞求道:“夫君,你帮我说说话,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心中应当清楚!你后院的那些妾室,我可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