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突然觉得自己膝盖都软了,惊悚世界里的npc,全都是死过一次的,但死过一次不代表他们不惧死亡。
相反,他们更怕了。
所以他们一个个全都仇视玩家。
凭什么他们还活着,凭什么他们还有机会离开这个可怕的世界。
身处地狱的npc,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要拉上所有玩家,一起留在这个可怕的世界。
阴暗扭曲的心理,让他们渐渐脱离了正常人的相貌,他们开始变得不人不鬼,有些直接发展成了怪物。
但眼前的盛宴,却让他们感觉到了久违的恐怖气息。
那似乎是……上位者的威压!
不,等等,一个玩家,怎么可能是上位者……
管家的脑子乱成一团,他还没想明白,不过死亡的到来,让他成了没骨头的软蛋。
“不是要我打扫卫生吗?我死了,谁给您打扫。”
他的脸上露出虚假的笑容,还有一旁的大蜘蛛,更是恐惧的连连眨眼。
盛宴思考片刻后,觉得有几分道理,不由后退一步,“你说的也对,这么大的地方,让我一个人打扫,多累啊。”
于是,他开始分配工作。
“你,手脚多,麻利点干活。”
“管家,麻烦你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大晚上怎么能让客人饿肚子呢。”
管家虽然觉得屈辱,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满。
盛宴寻了张椅子坐下,不过手里的榔头依旧没有放下。
他看似懒散的坐姿,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后背却是阵阵发凉。
他能感觉到一道可疑的视线降落在他的身上,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法忽视。
那视线侵略性十足,将他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一寸寸地全都舔舐了一遍。
盛宴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可怕的阴冷气息,顺着肌肤,一点点渗透。
他的额间慢慢流出了冷汗,不过面上,他依旧风轻云淡。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低沉的轻笑。
笑声像是隔着什么东西,听起来并不清晰,但还是那句话,根本无法忽视。
盛宴那张漂亮的小脸,过了片刻后,忽地绽放出了一抹其他色彩,他咬紧牙关,可还是露出了一点细小的声音。
管家与大蜘蛛一个忙着打扫卫生,一个忙着做宵夜,谁都没有察觉,唯独那位站在角落里,身披隐身斗篷的严渡。
他死死地盯着盛宴,看着他白皙的脸颊渐渐浮起了漂亮的绯红之色,还有那段奇怪又短促的叫声,细细软软地,好似被人欺负了一般,与一开始的嚣张,完全不一样了。
盛宴并不知道这一幕已经落入别人的目光中,他只是僵着身体,突然明白了一句话。
所有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
祂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做了。
“呜呜呜!”
大蜘蛛不会说话,只能通过叫声来提醒盛宴。
屋子不算大,大蜘蛛虽然断了一只腿,但它还有好几条,所以干起活来,那叫一个快。
围绕在盛宴身边的那股可怕气息渐渐散去,不过临走前,他感觉到耳垂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下。
就那一下,白皙圆润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祂一走,盛宴立刻委屈的捂住那只可怜的耳朵。
:艹,属狗的啊!临走前还不忘咬人!
蜘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只知道自己打扫好了卫生,所以特来邀功。
然后,他就被盛宴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废物点心,要那么多腿干嘛用的?这叫打扫干净了?重新打扫!”
大蜘蛛委屈,但大蜘蛛不敢说。
盛宴恼羞成怒,只是他不敢对着祂发怒,就只能将怒火对准了大蜘蛛。
又过了片刻,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他又开始发难,“牛奶呢?没有牛奶,我怎么泡牛奶浴?”
盛宴就是刁难人,不,刁难蜘蛛,他甚至不知道这个鬼地方有没有牛奶,不过这就不是他的问题了,这是大蜘蛛的问题。
大蜘蛛如果长嘴,都要哭了。
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它,一个怪物,要伺候玩家!
“看看看,看什么看,再看,再敲碎你一条腿!”
凶巴巴的盛宴瞪了一眼,蜘蛛站的位置,正好在严渡旁边,盛宴瞪过去的一眼,恍惚中,像是在瞪他。
严渡一愣,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不过接下去的画面,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惊讶。
大蜘蛛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一堆包装好的牛奶,它‘勤劳地’拆开包装,将牛奶一一倒入,接着,听到盛宴骂骂咧咧说牛奶太冷,它又想办法将牛奶预热。
惊悚世界,还有这样的服务,便是身为高级玩家的他,也依旧惊得不轻。
大蜘蛛被虐的都快有奴性了,等一切都准备好,它甚至还学会了伺候人,居然想主动给盛宴脱衣服。
“呜呜呜。”
主人,主人,我帮你脱衣服!
盛宴虽然听不懂它的话,但看着它恶心又丑陋的蜘蛛腿伸过来,顿时嫌弃万分,“你要敢伸过来,我就剁了它!”
蜘蛛:呜呜呜,委屈,但不会说话。
盛宴,“滚蛋吧。”
浴室门被他狠狠关上,大蜘蛛委屈的像个大宝宝,就这么缩在卧室里。
一旁,严渡看了它一眼后,鬼使神差地,也进入了浴室。
他一边告诉自己,自己进入浴室是想查看这名玩家身怀什么道具,居然能让一众惊悚npc听话的伺候他;另一边,盛宴沐浴更衣的画面,却将他钉在了原地。
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呢?
雪白没有瑕疵的肌肤,即便没有伸手触碰,隔着空气,也能感觉到光滑细腻的触感。
严渡只一眼,眼神就瞬间黯了下去。
但很快,接下去的画面,更让他瞳孔骤缩。
明明大家都是男子,可眼前的美景,却让他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滴,道具即将失效。】
【10、9、8……2……】
在道具失效的三十秒前,系统为了保护玩家,会自动播报。
但现在,严渡对刺耳的倒计时充耳不闻,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美景,直到最后一秒,他才狼狈离开。
只是人离开了,脑子还未离开。
他坐在自己破烂的屋子里,高冷的模样下,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居然是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