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漂亮的男人递来的水杯,林海拧了拧浓眉,没有接,说话的语气有点阴沉:“有话就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正好,我也不喜欢。”Esthen笑着将手里的水怀交给身旁的手下,眯着漂亮的碧眸在林海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修长笔直的双腿微微曲着,手肘搁在膝盖上,用手掌托着自己线条优美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海。
确切的来说,他是在欣赏。
碧眸里射出来的光,精明而凌厉,眼睛虽然是笑着的,可被他看着却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林海被Esthen看的浑身不自在,怎么说他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黑白两道上什么样的人物他没见过,可就单单被这双能看透人心的利眸盯得头皮发麻。
相比之下,这个男人的年纪跟小沂差不多大,但骨子里就有一种天生的阴狠,完全就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城府。
Esthen笑着将下巴在自己的手背上蹭了蹭,这个动作,让林海轻易地就想到了非洲大草原上的豹子,浑身上下散发着致命的优雅和魅力,可在下一秒,就能轻易张开利爪将猎物撕成碎片!
“我想跟你合作,你帮我除掉一个人,我就帮你洗白。”Esthen优雅从容地张口,漂亮的碧眸眨了眨,像极了在施舍糖果给孩子的好心叔叔。
但精美的包装纸里装的到底是甜甜的糖果,还是只是裹了一层糖衣的毒药,老狐狸林海心里可是跟明镜一样。
林海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笑着的Esthen,面如冷霜:“你的父母没告诉过你,你这个年纪应该去学点更有用的东西,而不是像个没有脑子的疯汉,跟大人胡言乱语么?”
“你!”旁边的手下一听见林海说出这种侮辱Esthen的话,立即想要上前教训他,却被Esthen伸手拦住,漂亮的脸蛋上倒是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是优雅和礼貌,可那双碧色的眸子却越来越幽深、黑暗:“这一点我可能是遗传到了我父亲,是他教会我怎么扫清障碍,怎么主宰别人的思想、行为,包括生命。”
林海拧着眉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漂亮的男人:“那还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一点都不走样。”
“哈哈哈哈哈!”Esthen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突然就对着林海大笑起来,除了那张足够漂亮的脸蛋没有显露出丝毫丑态反而更加光彩夺目之外,Esthen落入林海眼里的动作也都是优雅完美到了极致。
“你笑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对于自己来说还是个孩子,漂亮是漂亮,但笑起来却让林海心里发毛。
笑着的碧眸瞬间一凛,Esthen立即坐直身体,像是睥睨天下的王者一样高傲的审视着对面的林海,冷峻中不乏优雅之姿:“很荣幸,我父亲能成为你手下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废物。”
林海脸色一变。
唯一一个?
“冯.海因茨。”Esthen轻启双唇,悦耳的声音犹如在指尖轻快地在琴键上敲击,琴声美妙悠扬。
林海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声音了粗沉压抑了几分,盯着Esthen的眼睛似乎能射出刀子来:“你是德国总理的儿子?”
“怎么?不像么?”碧眸中闪过一丝狡黠,Esthen轻轻皱眉,低头自语自说:“也对,我可比那两个废物好多了,家族里有这么两个废物,还真是令人心痛。”
蓦地,Esthen抬起亮晶晶的碧眸看向眼露怪异之色盯着自己的林海,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你说是不是?”
林海沉默,相比较海因茨的铁腕作风跟他大儿子克劳塞维茨的冷傲无情,这个小儿子简直就是他们的共同体冷血、残虐、绝情还有他们所没有的性格扭曲。
见林海盯着自己不回答,Esthen的情绪又立即低落起来,漂亮的脸上一片委屈:“其实你只要答应我的条件,其他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
“就算让你杀了海因茨?”林海冷笑着驳回,他可不想跟一个精神分裂的变态合作,就算警察找上他又怎么样?
无凭无据他们能拿自己怎么办?
“好啊!”碧眸瞬间亮了起来,Esthen脸上的失落跟委屈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好修养:“那就杀了他,你再为我办事,怎么样?”
林海无语,脸色黑沉的盯着面前这个连眉头不眨一下、说要杀了自己亲生父亲的男人。
“十年前越南那场瘟疫,可死了不少人。”Esthen见林海不说话,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低低笑道:“但到底是不是瘟疫,你知我知,我那废物老爸也知道。”
“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是想跟我讨论十年前的旧事?”林海早已按耐不住心里头的火气,自己要是被这个年轻人再怪腔怪调地逼问下去,早晚都会拔枪崩了他。
Esthen笑了笑:“变种的伊波拉病毒么?”
Esthen说话的声音不高,但足够让林海听得清清楚楚,林海坐着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煞白!
Esthen笑着起身,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份文件扔到林海腿上,从容勾唇:“当年的机密文件,你以为只剩下你手上的那一份么?”
再镇定的人都不会在自己的秘密被揭穿之后表现的毫无所谓,林海白着一张脸咬牙哼道:“你怎么会有的?”
“你都看出来我有能耐了,我那废物老爸能差到哪里去?”Esthen似乎很享受林海脸上的惊慌,从容不迫地击溃这个老男人最后的那道心理防线:“要毁灭证据很容易,跟我合作,我保证你这辈子还能舒舒服服地过下去。”
林海脸色惨白地苦笑:“如果我拒绝呢?别忘了,上面那些人可都不是一般人,这个秘密一旦泄露,你也别指望能够独善其身,他们后面仰仗的政府,能轻易放过你么?”
“这你就错了,杀人难道一定要用自己的刀么?”Esthen笑着眨了眨碧眸:“你把自己的好兄弟推上死路,自己却霸占着他唯一的儿子,让他对你这个杀父仇人尽忠,你以为他知道真相后还会认你这个杀父仇人?”
林海深深皱眉,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十年来你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活着的那些人,你就真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一点证据都没留下?”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那么急着想杀人灭口,当年研制出来的病毒样本,你是不是在暗地里留了一份,想着日后赚大钱?”
“胡说!”林海震惊,气的连嘴唇都开始颤抖。
“那我再想想,他们到底在哪里。”Esthen佯装思考的皱起秀气的眉头,想了半晌之后,突然兴奋地瞪大了碧眸:“你在十七年前骗了你的好兄弟为你卖命,然后等成果研制出来了,那可怜的男人却发现自己的兄弟一直在欺骗自己,那些病毒不是用来研究,却是用来当做大规模的毁灭性武器,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的政客背地里却肮脏龌龊的要命,他们结合在一起,想用这种病毒武器消灭自己国家的敌人,可是到最后大家都开始眼红了,都想做这个世界的霸主,然后他们就内讧,就都想要独占研究成果。”
林海紧紧皱着眉头,浑身都在颤抖。
“之后他们都想出了一个法子,用人体做实验,看看病毒武器有没有那种达到他们的预期,然后再商定病毒的所有权归谁。所以就有了这份联名签署的文件作为证据,我猜的是不是?”
林海紧抿住唇,没有说话。
Esthen哂笑:“后来他们就用那些不值钱的贱命来做实验,啧啧,那种病毒一散播,可是会疯狂传染的,接着就有更多的人被染上怪病,他们的眼耳口鼻都会慢慢流出脓血,身上的皮肤会一寸一寸地腐烂,直到最后哀嚎着死去,他们的痛苦才最终得到释放。”
“不要再说了!”林海一脸冷汗,紧紧握拳。
“最后被你那好兄弟发现了他们所干的丑事,他想阻止,可是你拦住了他,为什么呢?”Esthen笑得手舞足蹈:“因为你爱上了你的兄弟,你不想让他被那些坏人杀死,不想看着那些痛苦发生在你兄弟身上,是不是?”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林海压抑着,眼底有些湿。
可Esthen完全不把他的痛苦当做一回事,笑得越来越放肆,近乎于疯狂的程度:“传染越来越严重,那些丑陋的人啊都害怕了,怕这件事被传出去受到世界所有人的唾骂,所以他们就关上门来自己处理,杀了所有知情的人,派人毁灭村庄,焚烧尸体可是怎么办,苏齐可是研究所的主任,别人不清楚,他能不知道么?”
一听Esthen说道苏齐两个字,林海的脸就变得死灰一样难看,张嘴不断地喃喃自语:“不要再说了,我让你不要再说了...”
“所以他当然要死让我想想,当时应该有很多人在追杀你,不,应该是你们。”
“好兄弟虽然欺骗了自己,但苏齐还是一如既往的想保住好兄弟的性命,所以他引开了那些人啧啧,之后你就亲眼看着那个善良的男人被他们打地头破血流,直到活活打死,你就在暗处看着,看着他慢慢死亡,到最后都不敢出来救他,救你的兄弟是不是?”
扑通一声,林海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你是活着回来了,你也想好好活着,但没办法,苏齐忍到最后那口气的惨状时时刻刻让你痛不欲生,让你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所以你就一直在找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然后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好受一点?”
“苏、苏齐...”
“最后你实在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因为你还爱着那个男人啊,所以你想要报仇,不过报仇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钱,毕竟那些人可没那么容易接近,你得要找机会进入那些上流人士的圈子,然后你就想到了苏齐留下来的儿子,你养了他七年,应该是时候让他帮他父亲做点贡献了?”
“不是,我没想过让小沂卷进来。”
“你叫他偷东西,让他为你赚够能进入上流社会的钱,然后你就一步一步实行自己的杀人计划,将当年密谋杀害苏齐的那些人全部一个一个的杀掉。”
林海坐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嘴里不知道在喃喃着什么。
“本来眼看着自己的杀人计划都要成功了,可偏偏突然冒出来什么机密文件?”Esthen笑着蹲下身,看着林海痛苦的样子优雅地勾唇:“你害怕了,因为上面可是有你好兄弟苏齐的名字,你爱他,不想让他死后都不能安宁,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那份文件,然后销毁。”
说着,Esthen眯了眯眼睛,更加陶醉在自己的演说之中:“身边该利用的都利用过来了,怎么办呢?哈,没关系,你当年跟别的女人还生了个私生子,你培养他,让他忍辱负重,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去娶贺老大的女儿,使他坐上堂口老大的女儿,之后你就能利用他手里的权力为你办事,帮你打听那份文件的下落。”
“阿恒...”
“事情到这里本该结束了,因为你那便宜儿子为你找到了那份东西,可谁知道你想要回来跟苏齐的儿子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半路杀出了个贺恩琪,拿着手里的证据来威胁你,最后你把她杀了。”说到这里,Esthen有点同情的摇了摇头:“却被苏齐的儿子撞个正着,还怂恿那帮警察来抓你?”
“别把事情扯到小沂身上!”林海原本惊慌的眼神在Esthen说道欧阳沂的时候迅速凛起,眼底一片清明跟锋利:“你不是想让我交换条件么?那好,说说你要我替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