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法阵原本坚不可摧,但就在白虎不要命的一次次撞击下,终于有了裂缝。
绵绵找到机会,尾巴狠狠一甩,扯断红线,从血阵中跃出。
她狐爪踉跄,被白虎用脑袋托举才没有摔在地上。
“没事吧?”萧靖离的声音刚问出来,绵绵一抬头,却看见他白色的虎身上,有许多道新旧伤痕。
“你这伤……”绵绵刚要问,妖道人却从他们身后袭来。
方才萧靖离将他打成重伤,他竟然又召唤出许多妖怪的金丹吞噬,修补了身上的伤。
“我本来还想挨个找麻烦,既然你们两个一起来送死,更是求之不得!”
妖道人说罢,猛地挥动拂尘,无数刀光凭空出现,带着法力劈过来。
萧靖离挡在绵绵身前,由它法力幻化的屏障抵挡住了这些伤害。
“你先回去!这个人交给我来处理。”萧靖离侧眸,想让绵绵先走。
绵绵却在这个时候,看见虎牙边沾染的血色。
她更加怀疑萧靖离受了什么重伤。
这些天他到底去哪儿了?身上多了这么多伤痕不说,嘴里还不断溢出血沫。
“我不走,要杀,就一起杀了他!”
“你疯了,要是我们都被他杀了……”
萧靖离话都没说完,绵绵已经坚决道:“那就死在一起!”
这回轮到萧靖离一愣:“好。”
绵绵竟从老虎的眼睛里看见了高兴的神情。
他俩回头,极有默契的一左一右分开去包抄妖道人。
只见妖道人从怀中拿出罗盘,朝天上一扔,便是一个巨大的法阵。
法阵犹如当头落下的巨山,狠狠地压在绵绵和萧靖离的身上。
但他俩咬牙,忍着剧痛,直冲妖道人的方向。
萧靖离一口咬住妖道人的脑袋,绵绵则咬住了他的腿。
两人无需约定,各自使力狠狠一撕,果断将妖道人拽成了两节。
罗盘顿时从空中掉下来,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镜子。
妖道人死不瞑目的睁着双眼,最终化作一道道黑烟。
绵绵彻底精疲力竭,倒在地上的时候,变回了人身。
萧靖离将她轻轻咬起来,放在自己背上。
“我带你回去。”
绵绵趴在它的背上,感受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传来。
“萧靖离,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她的询问,他没有回答,而是用尾巴卷着一棵仙珠灵草,递到了绵绵眼前。
“我去摘这个了。”
绵绵看见灵草,顿时一愣,坐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灵草,惊讶无比。
“这是瑶台的灵草,被天庭视为至宝,你为什么能弄来……难道,你去天庭了?”
“对。”他回答的极轻松,绵绵却犹如遭到重击。
“这……你知不知道,抢灵草是不合规矩的!”
“那又怎样?在他们眼里,我本来就是不守规矩,抢了就抢了。”
萧靖离跑的呼呼的:“这个灵草你拿回去,放在你们青丘的泉水中,喝了这个水,你们全族人就都能好好活着,无需担心诅咒了。”
绵绵赫然睁圆了星眸。
“你……你这些日子,去天庭采灵草,就是为了我这件事?”
“嗯,”萧靖离回答的坦荡,“你提出来的困难,我都解决,看你还能找什么借口拒绝我。”
绵绵捧着灵草,眼泪啪嗒啪嗒的就落下来了。
萧靖离猛地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坐在背上的小姑娘可不就是哭了?
它深黄的瞳孔凝起几分焦急。
“你哭什么,我又没说你非要嫁给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
绵绵却轻轻拍了它一巴掌,擦着眼泪说:“你摘不摘灵草,我都愿意嫁给你,只不过,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我。”
萧靖离顿时正色:“你说。”
绵绵黑眸闪烁着泪光,更显得潋滟动人。
“我们青丘狐族,都讲究生生世世一双人,我的叔伯姨母,还有我的爹娘和我的族人们,哪怕寿命有限,但我们选定伴侣,就再也不会换了。”
“就算其中一方先死了,另外一方也不能换伴侣,你能不能做到跟我生生世世一双人啊,我听说你们老虎都是好几个妻子!”
萧靖离老虎脸上,眉毛的位置狠狠皱了起来。
“那是未开化的老虎才这样,我的族人也从没有三妻四妾,我既然答应娶你,定是对你一心一意,何况我的心都给你了。”
绵绵脸色一红:“你什么时候给我了,别乱说。”
萧靖离欲言又止。
绵绵却已经催促他:“好了,我们快些回家吧,不然我怕娘亲看见我出来这么久,会着急,对了,你身上的伤……”
“太晚了,我现在没法回宫,今晚我只能去你家将就一夜。”
回到府邸的时候,绵绵和萧靖离已经换回了人身。
绵绵悄悄将他带进自己的房间里,刚关上门,就听见外头琳琅的声音传来。
“小姐,是您吗?”
绵绵急忙将萧靖离推到屏风后。
她拉开门对琳琅甜甜一笑:“是我,我刚刚……睡不着,在院子里转了转。”
琳琅点点头:“小姐一定是还担心大人的病情吧,别担心,肯定会好起来的。”
绵绵敷衍两句,琳琅便离去。
她这才关上门松了口气。
萧靖离的身影从屏风后绕出来:“你爹病了?”
“被妖道人打伤了,他利用别的地方抓来的虎妖,吃了城里许多人。”
绵绵一边说,一边掏出房间里的药箱,找了几瓶金疮药,给萧靖离敷在身上的伤口上。
萧靖离站在那,乖乖地任由绵绵给他上药。
他垂眸,忍不住问:“你看见那些人被虎所伤,没怀疑过我?”
绵绵想也不想就回答:“没有。”
“为什么?”萧靖离的唇角已经不自觉地牵起,“你那么相信我?”
绵绵理直气壮道:“那些人的心脏都被掏了,我知道你没有这样的胃口,你不是总说,人心肮脏阴险吗?”
萧靖离:……
真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理由。
他脸颊上有一道横着的伤,绵绵心疼地皱眉。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家的猫出门玩,被人打伤了一样。
她踮起脚,用帕子沾了清水,一点点擦去他伤口周围的血痕。
“疼吗?”
“不疼。”
“骗人。”绵绵噘嘴,“不疼你皱眉干嘛?”
萧靖离目光深邃,盯着她的唇:“因为我在想另外一件事,怕你打我。”
“什么事?”
“这样……”他说着,伸手搂住绵绵的腰,极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唇。
这次,绵绵总算没有再一巴掌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