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鹤川,虽说窥见了事情的端倪,却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认为等沈浮白修炼受阻,就会暂停下来。然而,他最终为自己的掉以轻心付出了代价。
不久后的一个月圆之夜,鹤川感应到原来锁妖塔的位置有异动。在当初锁妖塔倒塌之后,褚云归以身为阵,将弥君生和各路妖魔都镇压在地底,那个地方也成了扶苍派的禁地。
此番发生异动,他担心是法阵有变,迅速集齐了一批得力弟子赶到。
那夜红月似血,沈浮白一个人持剑站在月下,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他长发披散,脸上表情邪冶癫狂。
“那一晚,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将同门尽数斩杀于剑下。那些弟子死去之后,他们的佩剑也成了无主之器,留在了那里,直至成为一个剑冢。”
“我原本想手刃他,然而他的修为在我之上,还将我打伤了。那日之后,他就离开了扶苍派,再未回来。”
“同门相残之事必然不能广而告之。对外我便宣称沈浮白死于一次伏妖行动中。时间一长,外界便不再记得这个人了。但这么多弟子被害,必然要对内有个交代。我只能说是沈浮白走火入魔,残害同门,如今已将他逐出师门,此后不要再提此人。”
“一直以来,他就对斩妖除魔有着极强的执念。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在他性情大变之前,起码为人还是正派的。所以我完全没有预料悲剧的发生。”
“自那之后,扶苍派再也没有天赋异禀的弟子出现。我想着,也许这样也是好事。低调点应该就不会再出事了。渐渐地,扶苍派也便没落了。”
“将扶苍派发扬光大是褚大……云归的心愿。我未能替他完成,只能守着这个空壳等他回来。”
鹤川说完这些往事,情绪也变得有些低落。他看起来有些自责,用双手撑着额头。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他的眼眶微红。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沉默,周围只有柴木燃烧的噼啪声。
安长离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不那么名正言顺。毕竟,他代替不了褚云归。
他想,这本也不是应该属于鹤川的责任。此刻,他无比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强大起来,去接过这重任。
偏执而强大的名门弃徒,独来独往的猎妖师……舒清歌感觉这个既视感太强了。
“鹤掌门,沈浮白出走扶苍派是在什么时候?”舒清歌有些激动地问道。
“九百年前。”鹤川不假思索道。
舒清歌心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沈浮白是不是慕俞的杀母仇人尚未可知,但他八成是自己一直以来要找的仇敌。起码时间对上了,人物特性也对上了。
原本她认为,猎妖师再强大也是人类,不可能活那么久。可如果他本身就是修士的话,就说得通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若是确定了对方便是她要找的人,但她打不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