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渊思索的时候,白晚晚等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把稳了。主要是俞竹醉看起来太游刃有余了。
白晚晚已经在畅想此间事了之后的美好生活了。首先要去大吃一顿好的,然后逛街买买买。还可以帮徒儿添置几身衣服。她想得入神,浑然不觉自己把找人的正事给忘了。
不过俞竹醉并没有胜券在握的自得神色,反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然。
秦砚初默默打量着他,猜想此刻他在后悔。倘若他早点低头,事情就不会演变成后来的样子。
命运使然,谁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千般愧疚,万般悔恨,都是必须咽下的苦果。
白晚晚见秦砚初神色复杂地望着俞竹醉,撞了撞他的胳膊,眉梢一挑,眼中满是小问号,好奇他在想什么。
秦砚初深邃的眸光望进白晚晚灵动的翦水双瞳中,心中喟叹道:好在他比俞竹醉幸运,上天待他不薄,一切都还有机会。
他没说什么,只是对着白晚晚露出粲然一笑,两排洁白整齐的大白牙晃了白晚晚的眼。
白晚晚捂着扑通扑通的心口,心有余悸地想,还好自己定力够强,徒儿笑起来真叫妖把持不住。
舒清歌见他们这时候还有心思在这眉来眼去,不由得佩服他们的心态平稳,并用目光对这种见缝插针不顾他人死活的秀恩爱行为表示谴责。
她转头看了眼慕俞,只见他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池渊腰间的一柄黑金短刃,眼中是对上好武器的淡淡向往之情。真是时刻不忘战斗呀。
苍墨不自觉有点紧张。他不知道自己希望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结果。这种焦躁的情绪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但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又不好表现出来。
贺丘大概猜到了苍墨心中所想,将茶杯递给他,让他借着喝茶假装淡定。
池渊认真回忆着,然后缓缓开口道:“我对魔族之人并不熟悉,但是,我记得魔族的手下好像称领头之人为护法……”
“至于第二个问题……”池渊似在斟酌措辞,然而下一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腰间的黑金短刃掷向俞竹醉。
就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俞竹醉已经伸出左手,两指轻而易举地捏住了短刃,而后轻松一掷,将它钉入柱子上。
“怎么样?试探出结果了吗?”俞竹醉似笑非笑地看向池渊。而后他目光一转,扫过王座上借着茶杯遮掩表情的苍墨,眼中似有深意。
池渊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他其实已经回忆起来,当初那人全程用的都是右手。刚刚他的确是想再试探一下。人在下意识的时候,会习惯性使用自己最熟悉的那只手。
苍墨放下茶杯,倏忽皱起眉来。当初在诛魔之战的时候,俞竹醉右手受伤他是亲眼所见的。后来俞竹醉就再也没有使用过右手。
“池渊,当时那个人用的是右手?”虽然有所猜测,但苍墨还是问了出来。
池渊艰难地点了点头。虽说这不能成为铁证,对方难保没在伪装,但一旦发现端倪,很多事实就显得不再那么牢不可破了。
“最后那个问题,我替你回答吧。倘若真的是我,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我都只会斩草除根。”俞竹醉冷笑一声,目光好似利箭一般能将人刺穿。“我想,对方之所以留下你,是需要一个传话的人。”
白晚晚和舒清歌看着眼前的大戏,眼神疯狂交流着,觉得又要对俞竹醉转粉了。这种能控场的强者还是很有魅力的,暂时可以原谅他不健康的心理了。
秦砚初见白晚晚的目光黏在俞竹醉的身上,嘴角还挂着欣赏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凑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在白晚晚疑惑地看过来的时候,露出懵懂又温软的笑,顿时将白晚晚萌得没空想其他的了。
经俞竹醉这么一提醒,苍墨也明显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死死盯着俞竹醉,眼中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懊悔。然而时至今日,再去追究没有早日对峙已经没有意义。正如他自己所说,也许他从未真正信任过俞竹醉。
“你有什么想法?”苍墨猜想俞竹醉应该是有备而来,必然是有猜测的方向。
俞竹醉目光如炬道:“据我所知,魔族在那一场大战之后,死的死,伤的伤,却唯独弥君生下落不明。”
“你是怀疑他?”苍墨讶然道。
“魔族既然派兵攻打狼族,不可能只让护法带队。而能够制造强大而毫无破绽的幻境的人,我能想到的只有他。不过我没有证据。也许只有找到他的下落,才能找到答案。”俞竹醉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这些想法并非一开始就有的。在后来的很多年里,他一直在反复思量,那件事到底是哪个环节的问题。
可惜参与了那场战争的虎族小妖大多死在了厮杀中。而陆梧更不可能告诉他真相。在听闻弥君生失踪后,他有了这个猜测。只是他派人找了很久,也曾亲自出马,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
白晚晚闻言,果断地拉着自己人后退了一步。她已经怕了这些没完没了的任务了。谁能想到,当初他们只是准备借助狼族的势力找个人,结果却触发了那么多的隐藏任务。还多次深入险境,吃尽苦头。这次说什么也别找上他们了。
俞竹醉瞥了他们一眼,心中讪笑,虽然修为不怎么样,反应倒是快。不过这件事,他本也没打算交给别人来做。属于他的仇,他要亲自报。他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我会派人寻找弥君生的下落。”过了半晌,苍墨沉声说道。
虽然事情还未完全水落石出,但苍墨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俞竹醉,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孟槐序。
俞竹醉抬起头,眼中神情淡漠:“我并不在意你是否相信我。但是,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救醒槐序。”
苍墨毫不客气地嘲讽道:“说得好像只有你在意他似的。再怎么说,我认识他的时间都比你长吧?”
白晚晚无语地摇了摇头,心道这毫无逻辑的攀比心,可以但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