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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鞭打完后,徐顺被狱卒送出了监牢。而他的家人早就在牢外等着了。见徐顺被拖出来,立即把他接回了家,同时寻了一名大夫来家里看病。

不过,徐顺受的鞭伤太重了,虽然回了家后得了大夫的救治和家人的悉心照料,但仍在两天后死了。

徐顺家人对徐顺的死非常愤怒,他们认为丈夫是因为得罪了上官张敞,所以被张敞抓进狱中活活打死的。

因此徐家人抬着徐顺的尸体来御史大夫府上告状。此时,杜延年已死,接替他担任御史大夫的是素有贤名、被后世称为“汉朝包青天”的于定国。于定国听了徐家人的叙述后,立即写奏书上奏弹劾张敞。

皇帝刘询虽爱张敞之才,但鉴于此事乃是人命案子,人证物证俱在,也不好再包庇张敞,于是下令将张敞免官下狱。

张敞在狱中待了几个月,后来家人缴纳了一定的赎金,得到了廷尉府的同意后,才把张敞从狱中暂时保释了出来。

暂时逃过一劫的张敞,离开了长安,回到河东农村老家,和家人一道过着闲居的生活。

这一日,张敞正和夫人正在闺房中画眉,忽然院门外一阵喧哗,张敞的儿子起身走过去看,原来是十几名衣着锦绣的朝廷使者。

“天子使者到,请张敞出来接旨!”那使者高声诵道。

这声大而洪亮几乎传遍了整座房子,张敞一家全都走出来看。

“老爷,这该不会是皇帝派人来要你命的吧!”张夫人问丈夫道。

“是啊,爹,您的命案之前一直没结案呢!朝廷这回肯定是要赐死您了,爹您赶快从后门走吧!”张敞的儿子张璜劝道。说着还拉着他的衣袖准备朝后门走。

“糊涂”张敞甩开儿子的手说道,“天子使者在此,我岂能不去迎接?”

说完张敞大踏步走向院门,他打开院门恭迎使者。

“草民张敞,恭迎天子使者圣驾!”张敞跪地十分恭敬地说道。

使者见张敞这恭敬的模样十分满意。他从袖中取出圣旨,高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张敞无故虐待下属致其丧命,本该以命抵命。然而,张敞为官数十年,素有贤名,且其多次上书劝谏,于国有功。朕念其功劳,免其死罪。如今冀州盗贼猖獗,朕特命尔为冀州太守,望尔戴罪立功,清除盗匪,早日让冀州百姓过上太平安定的日子。钦此!”

“草民张敞接旨!”张敞恭敬地伸出双手接过诏书,心里已是乐开了花。

所谓身有一技之长,不怕家中断粮。张敞最大的长处就抓捕盗匪,只要他所到之处,盗匪必然如同秋天的落叶般被扫的一干二净。因此,只要天下有任何一地不得安宁,他张敞就永远有用武之地,而皇帝刘询便不会杀他。

使者传完诏之后,未做停留便离开了。而张家其他人此时已是互相拥抱着庆祝。

张璜见父亲一脸气定神闲,毫无惊讶之色,问道:“爹,您是不是早就猜到使者不是奉命来赐您死?”

“当然!”张敞捋着胡须自信地答道,“陛下若真想杀我派几个衙役便可,何须派使者,此番肯定是皇帝要用我了!再说我张敞可是天下公认的扫黑专家,只要天下还有盗匪恶霸地痞流氓的存在,就有我张敞存在的价值,所以皇帝是不会让我死的,还会继续让我为官!”

张璜说完,对父亲张敞是心服口服,佩服地五体投地。

张敞随后立即动身带着一家老小赶赴冀州担任太守。张敞一到冀州任上,立即采取雷霆行动,在并不长的时间内,将辖地大小恶霸通通消灭,多年来治安混乱冀州,一时变得太平安定,路不拾遗。

在冀州干出政绩的张敞,心中还期待有朝一日能重返长安官复原职,然而,这远离长安的冀州却最终成了他的埋骨之地。直至其老病而死,张敞再未收到朝廷的调任诏书。

后来太子刘奭即位成为汉元帝时,三辅地区治安又变得混乱不堪,刘奭想起了张敞这位曾经的打黑名臣,想把他重新调回京城委以重任,张敞死讯却也在这时传到京城,刘奭无奈只得撤回了对张敞的任命诏书。

……………

自从萧望之被贬、丙吉死后,朝政便是乱糟糟,新丞相黄霸治理繁杂事物时,有些手忙脚乱漏洞百出,因此只能时不时寻些祥瑞之类的东西来哄皇帝刘询开心。

当然,刘询并不是傻子,他之所以留黄霸继续做丞相,一方面是因为此人比较听话,唯刘询的命令是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汉朝经过刘询十几年的精心治理,已是国泰民安。国家整体无大事,因此丞相能力稍差一些,也无所谓。

这一天,正是秋高气爽,刘询心情大好。他决定要给自己放一天假,去上林苑行猎。

这是刘询当皇帝这二十年以来第一次去上林苑打猎。因此此次行猎,刘询带了不少人,除了两千多羽林军护卫外,太监石显、弘恭二人以及太仆戴长乐,太傅萧望之都随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着锦绣的狩猎装来到上林苑。

上林苑是皇家狩猎场,老百姓是不能进入的。这里草木茂盛,各种奇珍异兽都有出没,仿佛一个原始的大森林。

刘询一行人进入上林苑后,不久便发现了一头小鹿出现在不远处,刘询当即雄心大发,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准备去射。

不料,纵身一跃跳入了前方的灌木林中。

“好家伙,哪里跑,朕非得抓到你!”刘询顿时大怒,挥动马鞭打马追赶而去。而身边人见皇帝刘询去追猎物,不敢犹豫,也立即打马追随而去。

刘询骑的是一匹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它一个纵越可相当于普通的马两个纵越的距离。很快追了一阵,随从们便被刘询甩到身后,看不到影儿了。可是刘询追捕猎物心切,哪可能管别人有没有跟上,他只管追逐那只鹿。

鹿从刘询的视野里消失了。

刘询停下马四处搜寻鹿的踪迹,可是仍然一无所获。

就在刘询心中懊恼打算放弃时,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一阵清脆的丝竹之声。

刘询被丝竹之声所吸引,不自觉地朝右前方前进。他只走了不一会儿,便看到他刚才追逐的那只鹿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而远方数百米外,一座高大雄伟的宫殿赫然矗立在那里。

“我说这个小东西跑哪儿去了,原来是跑这儿来听别人吹笛啊!”刘询心中自语道,他又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宫殿,暗自喃喃道,“奇怪,这里怎么有座如此恢宏气派的宫殿,到底是谁住在里面,又是谁在里面吹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