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问题现在只能有一个解决方法。”
这是一个多少会让我觉得不恰当的方法。作为一个文盲的我,如此深思。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应该在睡觉。
因为大多数时候我都在睡觉。
我的弟弟,或者应该说是我的另一半。
他正在我的旁边开车。而后飞来横祸,一条人命撂在了这里。
但是很不幸,不是我的弟弟死了,而是他车子下面的轮胎下面,一个孕妇死了。
所以我被抓到了这里。
面对着一众法律专家的审查,而后被带到了法庭,经过一场庄严的辩论,而后面对着自己现在又不认识的律师。
没错。按照我的说法,是我弟弟撞死了人,但是被抓的时候却成了我。
这很不友好。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怪诞的不友好。
因为我和我弟弟同时居住在这个身体里。
我叫老大,他叫老二。
我们共同维持着获嘉,这个社会身份的存在。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很不公平。
我因为比他早存在了那么十几年,所以可以占有这个身体。
而他只能听我的指挥,给我打工。
当我玩游戏的时候,他可以在后面写作业。
当我睡觉的时候它可以代替我考试。
当我谈恋爱的时候它可以替我思考程序该怎么写。
而当他成为了一名拥有各种身份技能的家伙时,我却拥有着这一切的收获。
可以说,我是老板,但是也可以说,我此刻成了一个被架空的老板。
因为我完全不明白,自己面前的一切法律问题,以及律师给我说的事情应该如何理解。
我似乎连这些思考的能力,也外包给了我的弟弟。
但是不要紧,我想他会出来的,平常时候他都是会在最后关头,走出我的身体。
就像是无敌浩克,不到最后时刻,不会变绿。
嗯,我只是需要拖延下去。
“获先生,你在听吗?”律师还在说话,但是他说的就这一句我能听懂。
“啊,不好意思。我想我得去上个厕所。”
厕所里,浩克一句话也没和我说,所以说我知道他此刻不想变绿。
但是难为情的是,如果他不变绿,我可能就只能看着他在牢房里变绿,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该庆幸的。
但是此刻唯一需要幸运的是,外面围了一圈警察,他们已经可以让我把厕所当做监狱。
我气得,只能在这里威逼那个员工,心说再不出来,就把你房子烧了。
但似乎他已经抱定了主意,不要出来。
“获先生?我们厕所里面,一样可以聊天。”那个难缠的律师来了。
“刚才我说的话,你可能没有搞明白。你的双重人格问题,你母亲已经给我说了。我对此还非常开心。因为那最后一个方法,就是利用这层关系,让你免去很大一部分刑罚。”
我想我还是不明白,但是如刚才一样不明白,什么叫让我免去很大一部分刑罚,他们再想些什么?
我的弟弟难道就不用受刑?
“获先生,考虑到您可能不明白我们国家新的法律体系。双重人格,犯罪,只要可以判定是哪个人格做了这部分事情,那么那个人格被消灭掉,就算是刑罚结束。”
律师说着很生动的给我拿出了一个白板,上面记号笔画出来的图画,确实是清晰易懂。
但是我却比较担心,如果没有了弟弟,我可怎么办呢?
“获先生,这还需要考虑吗?如果您按照目前的法律程序走下去,您可就不是牺牲另一半的事情了,而是要在牢房里住上个两辈子。不仅仅是活着的你需要去住,死了的你,那个灵魂也要去住一辈子。”
“按照双重人格两个灵魂,那么也就是,住完了一个疗程,还有一个疗程需要选择,而现在这轻松地方法,你直接就是半个疗程,我们节省了近乎1.5的成本,不是更好吗?”
“实行您这清理掉了生命的另一半,您就直接可以享受接下里全部的人生,而且还可以享受灵魂生活的全部。这不是刚好如愿了吗?”
律师的话我不知道自己听得如何,但是这白板画,倒是相当漂亮,清晰易懂。
“可以,没问题。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成交?”我伸出自己的手,学着电视里那样,已经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良好的决定。
“这边来。诊断工作相当人性化,我想我们仅仅需要三分钟的法律程序,三分钟后,您就可以享受自己的全新审判结果。”
蛮好的。
我就照做了。
按照律师说的,坐进了一个椅子,头上戴着一个帽子。
而后结果就出来了。
嗯,应该说是,我的那个弟弟就出来了。
我上来第一口就是对他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但好似他很不乐意,越是听我说了下去,就越是起脾气。
最后直接一巴掌把我删了一顿,而后呢?
他已经被逮捕了。
成为了不存在的灵魂。
三分钟不到。我就证明了自己是一个双重人格。
而且法律宣判,我已无罪。
皆大欢喜的事情就这么存在,我想我可以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没有了弟弟的我,以后可就得勤劳一些,多做些劳动了。不再会有人给我写代码,也不会有人给我订购游戏。
以后就该彻彻底底的上班。
但好在,弟弟打拼这么多年给我留下了一个公司的财产。
以后都是挥挥手的事情。
正欲走出法庭,警察还是拦在了面前。
“本庭宣告,获嘉无罪。但是获嘉在之前的五十年时间里,总共盈利元人民币,个人应缴税三分之一,但,考虑是双重人格,如今又欠税三分之一,补交两个亿。同时罚款欠税金额一个亿。”
“结案。”
还好,不过是三个亿,这点加法算数我还会算,八个亿,与三个一相比大出来五个亿。
我还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试想遥远未来多少个年头的个人生活,我觉得这点钱叫披萨也可以让我吃的撑。
但是天不遂人愿。
我妈妈听了这话那一瞬间就晕倒在了法庭里。
医院的救护车立马开来,把我们载入了急救室。
三天后,老人家的病床前,一个巨大的秘密迎接着我。
妈妈说,其实我的身体里不止是两个人格,严格来说,我具有五个人格,也因为如此,我如果欠税,应该是缴纳全额收入的一点七倍。
额,那一瞬间,我应该庆幸房间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
同时我也想明白,我那三个不曾见面的兄弟,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们做了什么,被我妈妈知道了他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