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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沈意浓,人家睡得很美。

他把手机放她枕头旁边,拿被子将手机盖好,眼不见为净。

其实他很想把手机摔了,又怕明天沈意浓找他要他拿不出来她又要哭。

他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话,“沈意浓,你喜欢我好不好?”

萧寅焕那天晚上回去睡觉,竟然做了个梦。

梦里有他和沈意浓。

只不过他穿着四纹龙的太子袍服,在东宫里。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沈意浓披了件大红的披风从雪中走来。

扶鸦禀告,“太子殿下,沈姑娘来了。”

“哪个沈姑娘?”

“沈尚书家嫡出大小姐,多半是来为她兄长和沈尚书求情的。”

萧寅焕皱眉,捏了捏眉心:“孤何时允过她入东宫?何况孤都没见过她。”

扶鸦心想太子殿下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呢,他回,“昨个儿白天,太子的马车经过乌衣巷集市,沈姑娘当街拦马车,大喊冤枉,殿下撩开窗帘看了一眼问她何冤之有,那姑娘天姿国色,姿态楚楚,忍着眼里泪意提沈尚书喊冤,她阿爹并没有贪污修河堤的款项,当时人多,殿下就说让她今天入东宫说。”

萧寅焕还真不记得。

“沈姑娘现在就等在外头,殿下见是不见?”

萧寅焕抬头朝门外看去,整个世界被大雪覆盖成银白色,雪还在飘飘扬扬的下,一个小姑娘穿着红色披风站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里,还仰着头,伸手接雪花。

那抹红是天地间唯一的艳色。

卷翘浓密的睫毛上落了雪花很快又化掉。

她身后是一串踩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

那张脸明显特意描过妆容,眼尾一抹胭脂红,一张娇颜竟然艳过寒雪里盛开的梅花,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睛。

饶是当今天子冷心寡情,仍然被那场景灼了下眼。

“天怪冷的,殿下见是不见?”

太子放下狼毫,低低笑了声,“小姑娘只身拦车救父救兄,实在难得,宣。”

他坐在上位,太子袍服散开。

沈意浓进殿,低头敛眸,姿态得体,脊背挺得很直,到殿中央跪下,双手交握抵到额头,匍匐跪着,“参见太子殿下。”

从她进殿起,他一双黑眸就一直盯着她看,沈意浓自然也感觉到了,越发紧张,此刻心跳加速,手也抖。

“叫什么名字?”

“臣女沈意浓。”

她跪着,萧寅焕也只见到她一头浓密如丝绸的黑发。

“抬头。”

沈意浓眼睑低垂,慢慢的抬头。

一张巴掌大的娃娃脸闯入眼眸,肤色很白,可与枝头白雪相媲美,唇瓣盈润嫣红,可能一路来被冻着了,鼻尖一抹浅浅的粉,像荷花初绽。

“沈意浓?”

“既然敢当街拦东宫车驾,所为何事?”

“父亲沈炳乃户部尚书,近日轰动朝堂的河堤款贪污案并非家父和阿兄所为所为,实为栽赃陷害,素闻太子殿下仙姿玉质、琼枝玉树、琨玉秋霜,行事公允,若、若是太子殿下肯救家父和阿兄,浓浓、浓浓什么都愿意做。”

啧。

分明心里怕得要死,说愿意时还咬着唇瓣,那长睫毛密密的颤啊颤啊的,分明极其不情愿,还违心的说什么都愿意。

像极了一只自愿送入狼口的羊。

他抬了头,太子才终于看清她一张脸。

果然桃羞杏让,耀如春华,倾国倾城之貌,辅以此刻楚楚之态,竟然意外勾人。

她眼睛好看,又特意描过眼妆,含羞带怯朝他看过来时,媚态尽显,像只勾人的狐狸。

太子曲起手指轻敲桌面,“姑娘可知什么都愿意做是什么意思?”

她又抿了下唇,“只要太子殿下肯出手亲查还父亲和阿兄清白,浓浓、浓浓什么都愿意做,即便做殿下外室。”

“浓浓?”这名字从萧寅焕喉咙里溢出,带着他声音里的沉哑,竟然别样缱绻。

“这是臣女小名,家父和阿兄他们都这么喊。”

有意思。

为救家人,高门大户的嫡女甘愿给他做见不得人以色侍人的外室。

梦里乱七八糟的,他竟然还梦到自己变成了裴靳。

裴靳还挑衅他,“这一世换我来护着浓浓。”

萧寅焕刚想说话,就被平安的喊声喊醒了。

“主子,该起来去上朝了。见萧寅焕好像被梦魇着了,他还晃了晃他。

萧寅焕醒来,茫然看了下四周。

他坐起来,脑袋有点疼,他怎么梦见他和沈意浓,梦境真实,他是太子,沈意浓还胆大包天打算色诱救父救兄。

还说他肯出手相救,她甘做外室。

谁要她做外室了,他要是太子,她肯定是要做他太子妃。

萧寅焕以为是个梦,很快就忘记了。

却不知,梦里的事情他真亲身经历过。

沈意浓那天晚上睡得不是很沉,第二天醒得早,纪瑾的药好,脚底不太疼,能走了。

她出到院子伸懒腰打哈欠就看到萧寅焕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朝她看过来。

石桌上次被他捶烂已经又换了一张。

沈意浓挺意外,“萧寅焕,你不用去上朝吗?”

萧寅焕坐在那大大咧咧的,全是慵懒,“不去,万一你又不辞而别,我得守着。”

沈意浓:………

“这个你也控制不了啊,如果我要走,你也拦不住。”

“一大早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沈意浓这才注意到院子角落那种了果苗,那土都还是新的,还种了许多花。

“那个是石榴树吗?”沈意浓看到了就想跑过去看,萧寅焕见她幅度太大提醒她,“你慢点跑,脚不疼了?”

“不疼了。”

“是你种的石榴树?”

“你不是说好看又好吃?”

萧寅焕本想陪她吃早膳的,宫里来人请他去上朝。

他拽得二五八万的直接跟高公公说了句,“不去。”

高公公可着急,“哎呦,王爷,今儿个朝堂上可发生了大事情,皇上点名要你去呐。”

”什么大事?”

“矿山和龙骑军的事情。”

萧寅焕看一眼扶鸦,扶鸦也刚接到天下阁消息要禀告,他看一眼高公公,“本王换了官袍即刻进宫。”

高公公走了,萧寅焕喊沈意浓,“在家里等我下朝回来,想出去逛街带扶鸦和平安他们出去,想吃什么直接跟他们说。”

“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嗯,我必须要去一趟。”萧寅焕走到她面前郑重交待,“沈意浓,等我回来,不准偷偷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