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老夫人精神状态不好,被碰瓷也有这种可能。
他们少爷这些年可一直在等沈家小姐长大,眼里看不见旁人,只对沈小姐格外不同的。
“少爷,要去京北大学看沈小姐吗?”车子已经启动,阳光透过车窗一点点晃过裴靳刀削斧阔的面旁,手机里沈意浓的照片是在京北大学门口拍的,应该是刚上大一的时候。
沈意浓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浅茜色阔腿裤子,调一个高马尾,左手边一个行李箱,双手捧着书,对着镜头笑,一旁是她被太阳拉长的影子,很青春的模样,笑容和她都被定格。
裴靳指腹一点点描摹她的笑容,往日沉寂不起涟漪的的眸子此刻被风搅动湖面,视线凝在她脸上,“这丫头,长大了。”
“是,18岁了,刚过完成人礼。”
“暂时回别墅吧,那么多年没见,这丫头不一定记得我,总得给她一个心理准备。”
小时候倒是喜欢黏着他,可到底她那段记忆被抹去了,现在多半也不会记得他,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拓展市场,枪林弹雨,波光诡谲的拿命去拼。
建立了自己的事业王国和势力,终于能回来,娶她。
他把手机合上,懒散的靠着,“至于陈心月,查一下她都对浓浓做了什么事情,不轻饶。”
陈铭见总裁脸色不虞,哎一声,开车往裴家别墅而去,心里却在想着,陈家是要倒大霉了,惹到了他们少爷。
沈意浓和周挽晴回学校,旁边跟着那个荷尔蒙爆棚的阳光男孩,那眼神一直在周挽晴身上没离开过。
沈意浓戳戳周挽晴,打趣她,“不介绍一下,那帅哥一直看着你,眼里爱意汹涌澎湃,藏也藏不住呢。”
周挽晴伸手戳了下沈意浓脑袋,“想什么呢你,还爱意汹涌澎湃,是我那爱操心的妈,老觉得我性格跟个男人婆一样嫁不出去,这不,张罗着我相亲呢,他隔壁华清大学的,比我们高一届。”
沈意浓雷到了,“相亲?”
周挽晴忙捂住她嘴,“小声点儿,人家相亲对象还在这。”
她这才停下来介绍,“这是我好朋友兼室友沈意浓。”
没等周挽晴介绍,对面男孩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周挽晴的相亲对象,钟承昀。”
周挽晴闹了个大红脸,靠!这哥们没事吧,相亲对象是那么好说出口的?
“钟承昀同学,我们刚刚不是说好要当哥们吗,怎么又扯到相亲对象了,你可别忘记了,我们是战友,是为了让双方父母放心,和避免以后他们还让我们去相亲,是假的男女朋友,就是见父母的时候假扮一下情侣,其余时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啊。”
“好,我记着呢,革命战友。”钟承昀朝她一笑,那笑容青涩极了,“还有,我是你学长。”
钟承昀扯过话题,“我看你们早餐都洒了,等着,我去给你们买份早餐,再回学校。”
说完深看一眼周挽晴,跑开了。
男孩高高大大、生机勃勃,带着青涩,和大咧咧的周挽晴站在一起挺和谐的。
“这男孩不错,我敢打包票,他对你一见钟情了,挽挽。”
周挽晴白眼翻上天,她就是那种风风火火又豪迈的女生,有着北方姑娘的那种大咧咧,很虎的一个妹子,脸也长得大气,挺招人喜欢的。
“一见钟情,哪里来那么多的一见钟情,那句话怎么说的,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就我这样的,也没达到见色起意的标准吧?”
沈意浓又戳她,“死丫头,干什么妄自菲薄,你不知道你刚刚为我两肋插刀的样子多迷人,我要是个男的,我就追你,死缠烂打的追。”
周挽晴可没沦陷在她的糖衣炮弹里,倒是回她,“好你个浓浓,你可别只调侃我,咱们大学那么多追你的,你怎么不谈?我和他就是革命合作关系,不相成一个,我那妈得操一万个心,后面只会一直让我去相亲,我在她老人家眼里是有多糟糕,才大二就怕我嫁不出去。”
沈意浓只是笑。
浓烈张扬的青春,女孩子,谁心里没有一个王子,幻想谈一场浪漫的恋爱呢,青春就是一种体验。
至少能刻骨铭心一回。
钟承昀给两个女生买了早餐将人送回学校才回去,临走之前约了周挽晴周末吃饭。
沈意浓回去将自己包里的那份早餐给了寝室里的另一个女孩林子盼,三人关系好,林子盼从偏远的山村来的,一直很努力,一直在做勤工俭学,性格安安静静,很喜欢沈意浓身上那份肆意潇洒和周挽晴那种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豪爽。
像这样打包精致的早餐林子盼是没敢想的,这样一顿,能抵过她一个星期的早餐费了,她忙挥手说自己吃过了。
沈意浓过去捏了一下她的脸,“亲爱的,别跟我客气,这样,我们一人一半,你知道的呀,我最近在减肥,吃不了那么多。”
“盼盼,你可不许偏心,只要浓浓的,不要我的,浓浓你好偏心哟,只给我们盼盼,没给我,你那个汉堡给我咬一口。”
说完周挽晴脸凑过去咬了一口沈意浓刚拿在手上的汉堡。
“行行行,我不偏心,我这汉堡分成三份行不行?”
沈意浓立马拿来小刀将那汉堡分了,周挽晴也将那早餐拿过来,“盼盼,来,我们一起吃,吃完好去上建筑课,建筑课那教授提问起来可是要命,不填饱肚子,没有力气应对。”
其实林子盼知道沈意浓和周挽晴是变着法的改善自己的伙食,她心里觉得很温暖,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杯热乎乎的豆浆就怼在她面前了,“盼盼要喝牛奶还是豆浆?”
林子盼觉得自己眼睛有点湿润,“我就喝豆浆好了。”她双手接过,回她们一个明朗的笑容。
三个女孩凑在宿舍中间摆的桌子上,说说笑笑吃了顿早餐。
青春时期的友谊一样热烈甘醇,就像春日一场温雨浇在心头,让林子盼觉得温温的暖,冲淡她的自卑,也冲去原生家庭带给她的不堪。
她低下头,一滴泪水滚进冒着热气的豆浆里。
她好幸运。
三个女孩举起豆浆干杯,颇有一种喝大酒的意味,笑声在这个小小的寝室回荡。
许多年以后,千帆过尽,想起这一幕,林子盼心里头还是会柔软下来,为沈意浓和周挽晴这样纯粹的善意。
沈意浓生活没多大变化,周一到周五依然很忙,除了上专业课,就是去图书馆学习,周末回公寓,他大哥给他打电话问陈心月的事情,顺便跟她说了,和她从小就有婚约的裴靳回来了。
“浓浓,他想去学校见你一面。”
“别。我忙得很,不方便。”
沈爵延拿她没办法,“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和他在一起,还说非他不嫁。”
沈意浓趴在床上翘起两个脚听到这句话简直被无语到,“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大哥,EK集团都那么厉害了,犯不着用联姻来给你们的商业铺路吧,你们那么疼我,怎么能跟封建社会的老古董一样要管我的婚事呢?”
“再说,我今年才十八,是十八呀大哥,你妹妹看着那么寒碜像是嫁不出去的人吗?你们别逼我叛逆。”
都不给沈爵延再说话的机会,沈意浓借口学习忙,“最近我准备期末考试了,挺忙的,就不回家了,大哥开会去吧,不打扰大哥了。”
说完沈意浓立马挂掉。
“浓浓……”沈爵延还想说,电话里面已经提示忙音。
裴靳就坐在沈爵延办公室的沙发上,听着两人外放的对话,他将烟按在烟灰缸里,“看来小丫头对我很有成见啊。”
看着气质和外形都很出色的裴靳,沈爵延怎么看怎么喜欢,觉得和他家浓浓最般配,且以裴靳的实力能护着她,能护住一辈子的那种。
“长大了,可不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沈爵延走到一旁的柜子上拿了两个杯子和一瓶红酒过来,“小时候她可是很黏着你的,还很吃你的颜,都觉得你这颜值逆天,比我这大哥好看。”
红酒倒在高脚杯里,裴靳自己拿了一杯,“也怪我这些年过于忙,没和她联系。”
其实是怕外面对付他的那些人顺着他这条藤,找到沈意浓,害怕她成为他的软肋,被陷害,小时候的那次绑架,她就已经被吓坏了,在自己没有能力护着她之前,他绝对不能和她联系。
沈爵延端起他那杯和裴靳碰了下杯,喝了一口,“不怪你,我们都怕她会想起小时候被绑架的那段记忆,你为她做的够多了,你不联系她,对她是另一种保护。”
这些年裴靳拼命的样,沈爵延都看在眼里的,在东南亚那地儿,能混到通天神的地步,也就有不怕死的裴靳了。
那地儿到处都是武装军、雇佣兵、子弹满天飞的,有命回来是奇迹。
“而且你也是为了给她找解药,裴靳,要是浓浓一直抵触见你,不如我们就告诉她真相。”
裴靳拿出打火机,白色的,有磨砂的纹路,他拿在手上滑着开关那个轮,并不同意,“不行,万一刺激到她。”
沈爵延见裴靳眉头都皱起来,眸子里是坚定的拒绝,只得安慰道,
“这丫头吃软不吃硬的,等见面了,见你是个有颜有品有身高有权利的人,还那么宠她,她可能还会和小时候一样,对你一见钟情。”
裴靳喝了一口红酒,润湿他有些红的唇,他放下杯子,懒懒的靠着沙发,“这些年追求浓浓的人也不少,是我对她一眼沦陷。”
自从小时候他被孤立被不待见,她护在他面前奶凶凶的骂人,还将自己藏了好久舍不得吃的糖给他,他就想着要护她一辈子。
裴家和沈家是世家,沈意浓的妈妈和他妈妈是闺蜜,他们的婚约是两人还在肚子里就被双方父母定下的。
沈意浓可不记得这些了,回公寓洗澡吃饭听歌以后就早早上床睡觉,她也是怕了那个穿越,睡觉之前还虔诚的祷告,自己千万别穿越。
可是她睡到第二天,再次醒来是在一片河岸上,等她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又穿越了。